情难归属
红尘路,难归属,留恋灯火深处,万千愁倦,这却是何苦,一夜风袭荒芜地,遍地落花,不知梦何处……
那人从漆黑走到光亮处,浅默道:“姐姐?”眉头一簇,许是再近一点看得越发清了,紧走过来:“果真是你回来了?”就如他走过来时的漆黑到光明,眸子从低沉到越发明朗,本盘坐在地上的我突怔怔地站了起来,只得浅笑应道:“百荒你怎么在这?”他不及我反应过来,已经把我拥在怀里,似有许多话只融在那久久不肯放开的怀抱里,伴着凉凉夜色,越发有些伤情,他把头深埋在我的肩头,缓缓道:“姐姐,我们多久没见了”我摇摇头,不知,转念又道:“大概几千年了吧!你如今也是长大了,再不是以前那个莽莽壮壮的小男孩,我都认不出你了!”“我若不寻来,这一别,又不知几时才见”慢慢松开我,扶着我的双肩道,眸子越发像极了这夜,深邃又不可测,那番情意更使我不自在起来,只得混说了些闲话,又道:“这边的月色还是很美~”他道:“既喜这月色,不如姐姐便留下来吧!如若姐姐答应,皓月星辰也便是姐姐的了,”我打岔道:“又混说了不是……”白了他一眼,席地坐在月光下,随手捧起一地落花,他嘻笑着坐下,歪着头探道:“姐姐可还喜欢这礼物?”我撇着嘴道:“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他突默道:“是呀!还是如此……姐姐可知,这千多年来每日都念着再见到姐姐,哪怕只如今日这般,呆坐在这冰凉的月光下,也备觉暖意。好似~好似每日有许多话要与你说,又好似每日的思念都差不多,不!又差很多,央儿……”我突恍了神儿,他摇摇头:“虽隔千多年,又仿若昨日才分手,一场伤心梦,一腔断肠言,再见到姐姐,这些便像雪化成了水,渗进泥土里没了痕迹……什么欢喜与失落,姐姐,总算你回来了,便好了,”似觉他会错了意,又觉自己本不该这般说的,继而道:“倒也可贵,不过这却不是你的礼物!”百荒不解,我道:“却是风的礼物呀!”本伤情的他噗嗤笑了~也恰缓解了气氛……
本有意想着如何搪塞白日里的闪躲,见他不再提到,也慢慢安下心来,离泽却不知在身后站了多久,逗趣道:“本以为师父是寻常女子的羞涩,白日里才避开百荒兄,却没以为是老情人相会呀!师父可是惹了多少桃花?亏的徒弟还想以师父为榜样!”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好似抓住了把柄似的,我起身挥手示意道:“你若如此说,便不能再跟他作兄弟了!”他到不羞,起身便闹道:“离泽兄以后便可小了辈分了!”离泽并不恼,道:“若我师父果真许了百荒兄,我这点牺牲算不得什么,”我倒是忍不住挥手拍去:“许你个头呀!这么多年没管教,真真儿越发没了规矩!”也不再等百荒说些什么,迅而回了屋,只注意到了他似无意抬起的左手,腕上戴的可是那个曾碎了的碧镯,躺在床上望着自己手上那个赤镯,不觉又梦幻般的看到了他的眸子,是呀,这原是他的,若没有我,他便也不会如此吃苦……恍惚间,浑浑噩噩的隐了腕上的赤镯,并封住了它的法力,只这一物的念想,断是留不得,却也舍不下……
次日起床,不见了离泽的身影,只是百荒在桌前摆着几样早餐,见我过来,显然没了昨日的那番……向我摆着手笑着道:“快洗洗手,过来吃饭吧!”恍恍惚惚的不知什么,只一味的往嘴里放,这了逗笑了一旁的百荒,看他这般,我竟不知所措的呛到了,咳到脸红,嘴角尽是饭渣,百荒随手擦去,还不停的替我轻拍着后背,正平静下来,却又让恰回来的离泽误会逗趣,百荒不解释,只默笑,我道:“泽儿,今天我们可要起行了……”离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我这句本及其平淡的话语,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道:“师父,我没听错吧,您也没生病呀!奇怪~”一脸嫌弃的样子于我,百荒听我这话,眉头一紧,道:“央儿,还是要走吗?就不能再留几日吗?”离泽也祈求似的眼神,我道:“却是要走了,何时走都是一样的,”百荒失神道:“却是一样的吗?对于央儿来说却是这般的~”离泽小声埋怨着,我却把不安愤在了他身上,道:“当日可是你自己要来认师父的,救你我也只是自己的心意,或者说是因为华央哥哥,万分不用你感恩戴德,若你倦了,只断了这份情谊便可,何苦这般!”离泽苦笑道:“却只是为这些,究竟师父只是为了这些,一直以为师父与寻常女子不同,徒儿的心意师父自是懂得,今日却这般说……”说完便似影似幻的没了踪迹~我渐渐地也明白自己言重了,百荒看我这般焦落,只扶我坐下,不忍再说些什么~
等到日落,也不见离泽回来,我默道:“原以为你只是生了几分气,难不成是断断要断了这师徒情谊~师父此生第一个徒弟,也未想过再收下第二个,难不成只这一个也是留不住的?”
百荒看我失神,轻语安慰道:“离泽兄的性子断然是不会往心里去的,许是过几日便回来了~”我道:“怕是这次不同,”突觉心口灼痛,一大口鲜血涌出,百荒赶紧把我扶在怀里,腾云幻至妖界去,还是那个我住过的小园子,百荒不断请医来瞧,也无果……以致他急得不再理族中事务,只日夜陪在我身旁,加以照料……我自明白心中何疾,劝他不必惊慌,也不必耽误了政事~他道:“作为君王,百荒这般却是不合格的,他日日夜思念,如今就算姐姐没事,也只随了百荒的念想~莫要再赶我离开,我自是明白,姐姐如何也是待不久的,既如此,便就再多陪~央儿一段~”我强挤出一丝笑意应了百荒的美意,心中越加恍惚,支开百荒,又是一口心头血涌出,迷迷糊糊中,那份执著已没过了心口的痛意,彻底的昏睡过去,梦中残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