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离~
一夜鹅毛飞雪,我伸了伸酸楚的懒腰,下床去,走至窗边,打开竹窗,冷风袭过脸庞,清新的气息使人清醒了些,自窗边远远望去,雪白白一片,,仟雪揉揉惺忪的眼道:“哇!外面雪白雪白的……只是叫人不忍去踏,可又好想置身于冰雪之中……”看她趴在窗边,两手托着下巴,好似外边的世界与她纯净的内心是正合的来的……我笑道:“它们好像期待你这个朋友,”我幻出一件厚厚的素面斗篷,为仟雪披上,又幻出一件来,嘱托她拿去送给离泽,我道:“离泽他最怕冷了,仟雪,就拜托你送于他。”她道:“这么好的雪境,央儿不出去玩会儿吗?”央儿这个名字真的好久没被人唤起了,却被仟雪唤的那么亲切,我摇摇头打着哈欠,道:“一夜只顾赏雪了!却未合眼,这会儿倒有些倦了~”她点点头道:“好吧!央儿你好好休息,”又嘟嘴道:“却只我一人与雪为伴了!”我逗趣道:“却不然,不是还有离泽吗?”她却没听出来,只道:“离泽公子他会喜欢……雪吗?”歪头思考的样子有些可爱,她还不知自己说的话更想让人拿来打趣,我只得说道:“他会喜欢的!”仟雪疑问的眼神瞅着我,我点了点头~她欢喜的拿着斗篷去找离泽……款款情深、情深款款、漫天还飘着小雪,我在远处望着他们的华梦,只望它不会快些化成水滴……
又仿佛在这场他们的梦里领略到些该如何安放的情谊。雪落数日,外面的景象却还是当日的样子,仿佛也没增多多少或减少多少……
晚夜,我幻出火炉来,边烤火,边煮了些茶,仟雪与离泽正玩闹回来,离泽送来仟雪欲走,我叫住他,道:“且待一会儿,”听我似有话说似的,他只得在门前脱下斗篷来抖了抖雪,又接过仟雪刚脱下的斗篷抖了抖,道:“快去炉边烤烤火”仟雪听话的跑过来,边搓搓手,边烤烤火,我掩嘴笑道:“泽儿,你却是已经以为自己是个凡人了。”离泽边走过来边道:“还不是仰仗师父的一日三餐,早睡早起,这几千年都如此,我哪里还记得自己不是凡人!”我递与他和仟雪一人一碗茶汤,道:“快少些闲话,取取暖吧!”只见离泽憋着小嘴,我向仟雪道:“我走后你可别同他学坏了,不过……我的徒弟就拜托你了…”说着我还轻轻的弯了弯腰鞠躬似的拜托她,仟雪忙起身,扶我坐下,离泽见状紧放下手中的茶碗,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道:“师父果真还是要走的!为何不带徒弟一起?”我看了看一旁的仟雪,笑道:“你如今可是跟不得我了!”说的他有些脸红,仟雪还不知我说的是什么?只一个劲儿的问我:“央儿为什么要走?我…我最讨厌离别了!”我抚了抚她的肩膀,道:“央儿也要去找一个人呀!就像你来找一个人一样……”她眼神疑惑:“真的?却从未听你提起过……”离泽道:“师父……”我似是明白离泽的意思,道:“重新开始也罢!再续前缘也罢!我们执着却不是对错能理的干净!你会明白的……”继而,又细细的瞧着仟雪似出水芙蓉的面庞,几滴清泪早已沾湿衣襟,只觉自己胸口哽咽,怕再是不能见的了,久久不知说些什么让此别圆满,缓缓道:“我却是同你一般,一直在离别中,实则最厌倦其中之味……”后来,那晚,我们三个不知谈论些什么,却又不忍入睡,围在炉旁,一碗碗茶汤入胃,直至夜深,静默无言……洒洒雪儿快停了,夜也末了,再言什么,只徒增寒凉……慢慢地,莲光若显,他闭上了双眼,她也倦了,只得将他倚在一旁的竹榻上,披上了他昨晚褪下的斗篷,又扶仟雪倚至床边,将锦被替她盖严,火炉烧的正旺,心也有些热化了。这是南山之境,我即走了,他们便也忘却了,这样说来,离别也是容易的,南山相离,再无前缘…不是传说…这便是离泽仟雪别后为何再不记得的原因之一吧!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再放不下也无碍了,若再相遇却是缘劫匪浅,我便随着凉凉气流幻着莲光而去,踏过飞雪,未留足迹……
不知是泪还是雾气,朦胧胧地,眼圈湿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走了几个轮转,在冰天雪境之中洗透了心中的蒙昧,许是早就走出了南山之境,可……我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