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最后的黎明
（二十五）最后的黎明
……
法里森林深处。
“您说，要我们帮忙，可是，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人类这样……囚禁我们，鞭打我们，把我们当做畜生的种族而战呢？”
年长的马人倒坐在岩石上，周围的马人们都不怀好意地看着站在地上的麦奇和润晨君。
“因为，这不是单一种族的仇恨什么的，而是整个魔界的救赎之战，放下成见，放下仇恨，我们才有可能赢下这场战争，否则，整个世界都将沦陷！”麦奇直视着马人。
“笑话！”另一个看起来年轻健壮的马人走了下来，“你只是为了保全你的斯嘉尔沃克，不是吗，因莫海思毁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没必要！”君向前走了一步，“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人类，更不想和人类并肩作战，我也理解，我父亲……任云，对你们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我知道道歉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但是我还是请求你们的原谅……”
马人们纷纷看着她，十分惊讶，健壮的马人向后退了一步。
“人类残暴，无知，自私，有一百种理由足够让人类灭亡，但是也有一个东西，让人类一直存活到现在，那就是爱！因为有这样美好的东西，人类才得以在世上活了这么久，你们真的不愿意为了人类战斗，我不会勉强……但是，请你们想想，想想即将灭绝的爱，想想因莫海思，曾经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城市，却被毁于一旦，就是因为我们的懦弱，我们的脆弱，给了敌人可趁之机……我不奢求大家，但是，请大家以后，别称自己是因莫海思的马人，因莫海思已经不复存在了……”
君转过头，招了招手。
麦奇跟了上去。
即便如此，我也要用我的双手，去阻止一个文明的消逝……
“等会！”
君转过头，发现所有的马人们都对着自己单膝下跪，闭着眼睛……
“因莫海思第二军，凯伦，愿听指挥！”
“第四军，查理，愿听指挥！”
……
“公主大人……下令吧！”
……
能感觉到……
远处的硝烟直冲云霄，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灰暗的颜色，连远在里森的联军也能感觉到那杀气带来的威压。
“那是什么……”坐在优助背上的乙姬用力探着头，“那边……在烧烤？”
“如此大的烟雾，很可能是东方古老的神火，三味真火。”坐在马车上的基索说。
“三味真火？”
“燃烧着不会熄灭的火焰，直到烧毁能蔓延到的物体为止，而且，三味真火也是被称为神器毁灭之焰，迄今为止，神器谱中只有四个神器可以抵御这种火焰。”
听完基索的话，乙姬睁大眼睛，一脸羡慕，忍无可忍的优助把她直接抓了下来。
“自己走！在我身上还这么不安分！”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小女……”基索叹了口气，看着斯嘉尔沃克的方向……
“放心吧，大人。”优助骑在马上，笑着安慰基索，“梦凌公主不一定在斯嘉尔沃克的，就算真的在，相信她身边也会有人保护的。”
……
斯嘉尔沃克已经被一分为二，一半残破不堪，刚瑟瓦军正驻扎在这里，另一半则是内城，在护城河的围绕下，斯嘉尔沃克昼夜不分地监视着城外，而城内，却是另一幅景象。
“水！”
“绷带！快！”
城内所有的人们都忙碌奔走着，似乎不顾身上的汗水，梦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后勤工作，一点儿也没了公主的感觉，身上都是灰尘，头发也十分散乱，两只金色的耳朵也没了光彩。
白羽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晕过去，但是还是晃了晃脑袋阻止自己的眩晕，她看着城外，刚瑟瓦军已经开始用外城的石块填河，过不了多久，战争又将打响，敌军残暴血腥，不留一丝善良，而斯嘉尔沃克城的城民们……白羽坐了下来，看着忙碌的人们……
“为什么要让这些善良的人民遭受这样的大难……”白羽落泪了，“他们应该活下去，他们这样善良，这样团结……”
现在的白羽，完全是一个人了，优助不在，白游……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因为自己没回去暴跳如雷，君和麦奇也还没有消息，艾玛……
白羽握紧双手……
就算只剩下一个人，我也不会，让你轻易攻下这座城市的，渠灵霜……
……
“意外的比我们想的更能坚持啊，斯嘉尔沃克……”霜看着士兵们填河，来回踱步，“不能再给他们机会了，要是不早点攻破城市，我们会收尾难顾，用井阑吧。”
“好的，大人。”
“杰欧墨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做好了准备。”
“很好……”霜露出了笑容。
援军……敢来的话，试试看吧。
……
“白……白羽姐姐……”
“怎么了？”
白羽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睡着在椅子上，摇了摇头。
“太累了吧……”梦凌递过来一杯水，“都怪我不好，让你们带我来这里……”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只是，我想的那个人，不在这里……而已。”白羽黯淡地笑了笑，“城外怎么样了？”
“估计，要开始了吧……你快去看看吧……”
白羽忙站起来走向城墙。
“怎么可能呢……”士兵们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我们该怎么办……”
“神啊，救救我们吧。”
“为什么！”
“就这样……结束了吗……”
八台巨大的井阑车正在军队的拥簇下通过已经被填平的护城河，井阑高达二十多米，上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都是灰衣的士兵们，他们背着弓箭和钩爪，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如果……这井阑攻到城墙，斯嘉尔沃克，一定会沦陷的。”白羽咬着嘴辰，犹豫着。
“白羽姐姐！”梦凌拿着一把剑，已经走到了白羽身边，“下命令吧，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啊！”
白羽看着她一脸稚嫩的脸上充满坚定的表情，心疼地摸了摸梦凌的头。
“这不是结束……”她喃喃自语着，登上了城楼之上，站在最高的瞭望台上，“斯嘉尔沃克的军民们，这不是我们的结束！”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白羽，朝阳下，她的脸庞被照成了灿烂的金色，一双乌黑而闪亮的眼睛扫视着城内灰头土脸的人们。
“如果这个世界要终结，如果这座城市要终结，我们也绝不能亲眼看着这一切！就算剩下一个人，斯嘉尔沃克也不会投降，这里是圣城，是魔界最顽强最坚毅的城市，绝不会屈服于强权！擂鼓吹号，所有还能拿起武器的人们，用我们的双手，保卫城市，捍卫圣城的荣耀！我们要冲出去！”
所有的士兵们都十分惊讶，看着白羽脸上的决绝，他们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伤兵留下守城，每个发石机留下四个人，百姓们往后城撤，其余的人，骑兵上马，步兵跟在后，跟着我一起冲出去，我们要摧毁井阑，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们的亲人！”
白羽一跃而起，到了城下。
……
城门缓缓开启，白羽骑着马，身边是梦凌，还有斯嘉尔沃克勇敢的战士们，他们不知道将会面对怎样的敌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回来，但是没有一个人脸上出现一丝的害怕，他们都面对着城门，不再去看后面不舍地看着他们的居民们。
白羽拉动缰绳，听着骏马们的嘶吼，她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也不再去看远处漫山遍野的敌军，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直指着对面的烟尘，呈现出锋矢之势，冲向远方的敌军。
这也许……就是最后的告别了……优助……
“为了斯嘉尔沃克！”
感受着风，还有迎面而来的血腥味……
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