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火焰
（九）火焰
“如果给你一百万，你会怎么花？”
“我已经有了啊。”
“哪来的？”
“就在我身边，我价值连城的人。”
白羽翻了翻白眼，干呕了一声。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太恶心了……”
“都是白游教我的。”优助见到白羽的反应，立刻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样的你，还挺好看的。”
白羽指着优助被染黑的头发，优助立刻义愤填膺，正想埋怨白羽，白羽立刻笑了起来，没让优助开口。
两人说说笑笑，已经渐渐离什那越来越近。
“这是什那的边缘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更不能使用惯用的法术了，我会把手法解下来放在包里，你也不能再戴那个项链了。”白羽说着，凑过去帮优助解下胸前的项链。
“那我们要怎么称呼呢，小羽？”优助闻着她那熟悉的发香，不由得笑了。
白羽感觉到，顿时脸红了，连忙躲开。
“怎么了？”优助笑了，“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啊，小羽。”
“没……没事……”白羽也感觉自己反应太大了，于是整了整头发，“我早就已经想好了，我们是来自蒙特的商人夫妇，来这里看望亲戚，也就是你妈妈，我师父，柳茗烟。你叫柳江，是她的弟弟，我是你的夫人，商如月。这两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怕他们查，而且户籍也都在蒙特。”
“你真棒，小……以后得叫如月了，是不是？”
白羽甜甜地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从结婚以来，一直没有好好在一起过，没有给你一个完美的蜜月，是我的错。”
“没事的，有你在，我就很开心了，而且，这也算是一种蜜月吧。”
优助翻了翻白眼，假装呕吐。
白羽笑了。
……
“名字！”
“柳江，这是内人商如月，我们是来看望亲戚的。”
守卫看着这对穿着普通的青年夫妇，不加怀疑，于是把他们让了进去。
……
“今晚我们就住在唐宁饭店吧，如月，明天再去看我姐姐，怎么样？”
“好啊，我也挺想故地重游的。”
两人走进了饭店。
“老板，一间双人间。”
“抱歉，两位，房间满了，现在只剩下大床房了，不知道……”
白羽看看优助，脸上红扑扑的，优助看着她又可爱又害羞的样子，把她搂在怀里，对老板点了点头。
“我们要怎么睡啊，就一张床！”白羽红着脸，跺着脚。
“大不了，我睡地上，没事的。”优助笑了，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那也……”白羽咬了咬嘴唇。
“你觉得不习惯，我都可以迁就你的，毕竟我们也才刚刚新婚而已，没事的。”
……
夜晚，静悄悄的，提着纸灯的巡夜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
“天天都是这样……混账中联……”
一辆车突然从街拐角冲了出来，巡夜人看到刺眼的光，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砰！
酒撒了一地，灯落在酒壶上，燃烧起来，巡夜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血从他的头上流下，车里，司机也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失去了知觉。
火苗渐渐地蔓延开来，开始爬向旁边的唐宁饭店，顺着一楼的窗帘悄无声息地爬升。
“睡了吗？”优助背对着白羽，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根本睡不着觉。
“还没，睡不着，一直在乱想……”
“想什么？”优助侧过身子，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我也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想你，现在你在了，反而……变得不自在了。”
优助看着她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
“可能，我们都还不适应吧……毕竟夫妇和情侣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你幻想过我们未来住在一起的生活吗……我原来想过，但是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也想过，小羽。”优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们离开这里，到魔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只有我们俩，嗯……也许把我妈妈带去，如果她退休了……我们可以一起在山顶看日出，一起在森林里听鸟鸣，一起乘舟沿着河流欣赏美景，一起……”
“好了，你再说下去，我就要忘记现在了。”白羽用手贴着优助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明天去见你妈妈，是我第一次以你妻子的身份过去，总觉得……”
“虽然她平时都在学校，但是做饭的手艺也还是很好的，而且现在是假期，我相信她……”
“你闻到了吗，有一种味道，像是，烧焦了什么东西一样……”
“烟！”
优助连忙坐了起来，向窗户冲了过去。
“我去看看，小羽，你别乱动！”
拉开窗帘，优助立刻被烟又熏了回来。
“着火了，小羽，整座饭店都在烧，怎么办？”
白羽急忙穿好衣服，把丝带缠回手上。
“我们试试从楼梯……”
门外已经到处都是燃烧的物体，整个饭店都被火光照成了红色，浓浓的烟刺激着人的感官，别说是楼梯，就连本来贴在墙上的指路赛也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优助搂着白羽，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在走廊里，一路上躲避着落下的燃烧物。
“怎么办？”
酒店里的人们渐渐地集中到了厨房，只有那里的墙壁有一定的隔热性，也有水源，大家试着用水去浇灭火焰，但是火势太大，这样只是在拖延时间，厨房里挤得满满当当的，恋人们相拥而泣，父母紧紧搂着孩子，大家无助地看着大火一点点地侵蚀着身边的空间。
“大家一定要撑住，政府一定会派人来的！不要放弃！”酒店经理带领着大家努力地隔绝厨房外面的熊熊烈火。
“怎么可能撑得了那么久呢，最多再过几分钟，火焰就会蔓延到建筑物的支架，这里迟早会塌陷，即使中联的人到了。派人上来救我们，也是送死！”
“天啊！”
“撒谎！”
许多人已经开始祈祷，酒店经理忙的全身出汗，他踉踉跄跄地坐了下来，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
“几十年……有什么意义……到头来却是一片废墟……”
优助搂着白羽，抚摸着她的头，白羽看着他。
“你可以走，对不对，优助。”
“我知道，但是有什么意义呢，我带不走其他人，而且，你还在这里……”
“那你就愿意为了我放弃希望？”
“没有你，就什么都没了，羽。”
白羽看着优助，笑了。
“每次，都是你来保护我，魔界战争，学校的测试。现在轮到我了。”
白羽站了起来，她双手上的丝带从手上滑了下来。
“小羽……”优助想拉住她，却被白羽摸了摸头。
“好好呆在这里，我马上回来。”她笑了，那么好看，那么美。
……大楼坍塌了下来，围观的人群捂住了嘴，亲友在楼里的人们哭喊着，被人们拽着，企图冲上前，失去孩子的父母跪在地上，失去父母的孩子双眼失神，失去爱人的人们失声痛哭。
火焰仍然在蔓延着，但是已经渐渐地被塌下来的楼房盖住，烟雾缭绕，人们死死盯着烧得一片漆黑的废墟……他们期待着，同时也不愿意相信……
就这样了吗……
这将会是什那最悲伤的一天，没有笑容的一天。
……
一道魂殇从废墟中打了出来，射向天空，变成了一道蓝光划破天际。
“还有人活着！”
人们惊叫着，不顾烫伤，立刻冲向了炙热的废墟中，用力抬起那些残垣断壁，没有人觉得劳累，也没有人在乎手掌的红肿，所有人向着废墟的中心疯狂地搬运着，直到……
白色的丝带，一圈一圈地缠绕成一个房子大小的巨大球体，如同一个巨大的安全囊，大家凑近这个球体，惊奇地发现……
“有呼吸声！大家继续挖！加油啊！”
终于，整个球状物体被挖了出来，大家看着这个物体，惊呆了。
丝带渐渐地解开缠绕，露出了里面劫后余生的人们，大家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周围的亲人朋友们。
“爸爸！”
“孩子！”
“罗尔！”
“凯琳娜！”
人们抱在一起，站在烧毁的废墟前，亲人们，爱人们，享受重逢的一刻，眼泪和颤颤巍巍的声音，以及周围这温暖的气氛，都让整个世界变得异常的美好。
优助搂着累得气喘吁吁的白羽，看着这一幕，十分激动。
“你看……这才是，这个城市值得被拯救的原因，这里有多么善良和团结的人们，即使平时他们冷漠，刻薄，但是在危险面前，所有人，都不会退缩……”
“你说得对……”白羽也笑了，但她随即腿一软，优助把她扶住，背对着她跪了下来，白羽笑了笑，趴在他背上，不说话了，优助试图背着白羽穿过人群，却立刻被认了出来。
“那是白羽！”
“手法！”
“我曾经看过她的毕业考核，就是她没错……”
“背着她的……”
“优助·威尔逊！”
“他们……还那么年轻……”
优助慌乱了，他看着四周，不知所措。
“我们要被捕了吗……优助？”白羽紧张地趴在优助身上。
迟到的中联官员们也看着两人，不知所措。
人们将他们围在圈内，所有的目光都看着两人。
一名官员看了看四周。咬着嘴唇，向前走了一步。
“请……请你们，跟我们去一趟中联。”
周围突然躁动了起来，吓得优助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几个人立刻从人群里站了出来，挡在他们身前。
“你不能带走他们！”
“他们刚刚救了这么多人！”
“中联做得到吗！”
更多的人开始响应，他们纷纷站了出来，把优助和白羽挡在自己身后，优助看到老太太，看到老公公，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染着发的青年，戴着高帽子的厨师，一身西服的白领，背着书包的学生，酒店服务员，甚至是穿着蓝色制服的中联官员……
“优助……”白羽靠在他的背上，热泪盈眶。
“小羽……”优助心里也十分温暖，“什那从来不曾沦陷……自由和善良一直都活在他们的心里……”
优助迈开步子，穿过街道，背后，是无数的掌声，欢呼声，人们在为他加油，也在表达他们的感谢。
“非常……”
“什么？”优助听着白羽的声音。
“非常棒的蜜月之旅，优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