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相似的两人
（二十九）相似的两人
与斯嘉尔沃克不同，什那的战争虽然结束了，却没有立刻进入重建的阶段，因为什那目前有太多的政权，并不像斯嘉尔沃克一样，反抗军、ab军队、原中联和魔界势力都驻扎在什那附近，丝毫没有想要让出什那的意思。
优助虽然成为了什那的英雄，却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他不属于现今什那的任何一股势力，更没有军队和武器，现在的他……只是孤家寡人。
“我们的原意是想解放什那，让这里重获自由，但是，现在却引来了更多的权利之争，考卡斯政权的倒台，到底对什那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优助站在萨斯的墓碑前，黯然地望着放在墓碑前被雨水打湿的百合花。
白羽在后面看着他，一脸担忧。
“优助，别这样想。也许会有解决的方法呢，现在存在于什那的政权之间，并没有太大的仇恨和隔阂，这一切完全可以和平解决，不是吗？”
“在攻陷什那的时候。白游就已经派军封住了城门，不让魔界的军队进城，而反抗军一心想要抢先攻下中联的仓库，原中联军又曾经背叛过什那，你让我去相信哪一方呢？”优助叹了口气，“麦奇不是傻子，对魔界没有好处的事他不会做的，而白游虽然是你的哥哥、我的挚友，也是什那长大的孩子，但他要考虑的不是一个什那，更是ab的利益，他会封城门，就代表他根本不在乎麦奇的想法，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稍有摩擦，很可能又会爆发战争的。”
白羽靠在优助肩上。
“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呢，优助？”
优助看着白羽，看着她的笑容，他也忍不住笑了。
“你已经救了什那两次……我们已经不欠这个城市什么了。”
……
什那。
伯恩庄园。
苏珊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神躲避着对面的男子，咬着嘴唇，看起来十分犹豫。
“苏珊，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什那，为了你，你不会不理解的吧？”
苏珊思考着……
“我没有办法帮你，白游。”苏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游，摇了摇头，“每一个想要统治什那的人，都会垂涎什那商会的财力，我原来以为你会比他们更加高尚，白游……”
白游穿着黑色的长衣，衣服两肩上有一道红色纹路，彰显着他的身份，身后站着紫王和日上樱，两人都目露凶光，紫王的手放在沙发靠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苏珊，这无关于我的道德，这是一场战争，无声的战争。”白游看了看他身后的日上樱和紫王，示意他们别动，“现在的什那面临分裂，没有任何一方会愿意放弃幻域的经济交通中心，更不会做重建城市这样消耗自己的决定，但是胜利的关键不在于谁的实力强大，而在于谁获得什那的资源和人脉，你们的立场非常重要，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什那落到魔界手里。”
“ab就好很多吗？”苏珊反问，“你们为了加速战争的结束，屠戮了多少人，就连投降的刚瑟瓦人，你们也不放过，我不知道你们得到什那以后会怎么样，但是绝不会让什那成为独立自由的城市。”
“苏珊，你知道，就算没有你的支持，ab的实力，也绝对是目前所有政权中最强大的。更何况，我们的高层有一半以上都由曾经的什那新生代组成，所有的决定都是由九部共同商议，论进步和民主，我们高出魔界和反抗军不止一个级别，人才、装备，他们哪一样可以和我们比，现在的ab可不是当初那个活在中联阴影下的小组织了，引领幻域重回巅峰的将会是我们。”
“对你而言，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苏珊看着白游的眼睛，眼里充满了无奈和怜悯，“对你、对我而言，最重要的都已经逝去了，再多的光环，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呢？放弃这一切吧，魔界军的统帅是麦奇，而反抗军里有优助、白羽和李朝等人，你真的要和自己曾经的同学、朋友反目成仇吗，我们已经失去了不少人，难道还要继续自相残杀？”
白游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门口，一个穿着黑衣的官员走了进来。
“二爷，魔界军已经有回复了。”
白游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我希望今天的谈话不会破坏我们的关系，苏珊，我要去处理其他事了，再见。”
“你变了，白游。你不是和我们立誓互帮互助的那个白游了。”苏珊站了起来，对他鞠了一躬，略带讽刺地看着他，“现在的你，是ab的二爷，我们的关系？在你眼里，已经看不到和其他人的关系了吧。”
白游没有回答，径直穿过客厅走了出去，樱和紫王跟在身后。
苏珊看着他的背影，咬紧了嘴唇。
……
城门外，魔界的军营如同一个城镇一样，帐篷密密麻麻，在最中心的位置，一个红顶的帐篷上飘动着斯嘉尔沃克的旗帜。
“你就不能冷静点吗？”
润晨君坐在一侧，看着来回踱步的麦奇，一脸嫌弃。
“我倒要问问白游，他到底什么意思！”麦奇看起来十分气恼，“我们辛辛苦苦在城外和考卡斯的主力作战，他倒好，解决了城内的军队，立刻紧闭城门，是准备翻脸不认人吗？”
“我跟你说过了，这是九个部长一起决定的，不只是白游一个人，好吗，傻少爷？”君翻了翻白眼，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再说了，有我在ab，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不是这个意思。”麦奇说，“我是真的很想弄懂，白游……ab，究竟在策划着什么，已经有了人界，为什么还不知足呢，ab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君，你能诚实地告诉我吗？”
“恐怕……”君犹豫了。她知道这件事比麦奇想得要更严重得多，现在的ab，虽然名义上是由九个部长共同决策，但是……樱、紫王、山井青竹等人都完全支持白游的提议，而现在的白游，因为灰的死，已经变了很多了，自己和白羽在魔界的时候，他没有丝毫担心，等回去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多了那把弯刀，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的ab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她也知道，ab的野心，并不只是人界那么简单……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自己已经了无牵挂，可是这个傻少爷又怎么会懂得自己所处的险境呢？
“麦奇，你带着军队回去吧。”
“离开？”麦奇显然被君吓了一跳，“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我怎么和底下的人解释呢，更何况，你还在这里，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龙潭虎穴呢？”
君看着麦奇，笑着摇了摇头。
“你让我来找你，我来了。我还等着你兑现承诺呢。”
君摇了摇头，不理他了。
为什么他这么傻……
“承诺？你说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承诺？你还真的当真了？”君背对着麦奇，发出一声讽刺的嘲笑，“你真的当我会放弃现在的生活，去你的落后国家当你的城主夫人？不要傻了。”
麦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ab给你下命令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有什么……”
“别自作多情了好吗，你只是个落后国家的公子，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呢？”君打断了麦奇，“我喜欢有成就、有实力、真正配得上我的人，不是你这样自大又多情的人。你还是回去找一个村姑结婚吧。本姑娘，你还配不上。”
麦奇整个脸都红了，他看着君，十分惊讶。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会跟着ab，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这才是可以获得力量和权力的组织，不是你们那还在用冷兵器的小国度。我不过是几句玩笑话。你还真的觉得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
麦奇的表情变了，从不解到皱眉、再到脸上写满了愤怒。
“你到底怎么回事？简直不可理喻，你是故意说这些话的吗？侮辱我，侮辱魔界？你究竟怎么了，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这就是我。”君笑了，笑声十分轻快，“真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好骗，什么都相信。我可是考卡斯·史密斯的女儿。”
“你……”
“你不会没有看到ab现在的实力，敢把你挡在门前，ab就不怕你敢动手，劝你为了魔界，为了你自己，还是放弃占领什那吧。”
君走出了帐篷。
……
第二天清晨。
魔界的军队已经开始撤离，虽然怀着不甘，但没有办法进城，麦奇和黛西也只能带军离开。
“我们就这样离开吗，麦奇？”黛西十分不满地说。
“我们最初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什那已经不再受考卡斯的掌控了，魔界战争的元凶也已经死了，长久留在幻域，不仅消耗人力财力，更会破坏魔界刚刚建立起来的秩序，给邪恶势力可趁之机。”
麦奇坐在马上，扭动身体，被肩部的疼痛弄得龇牙咧嘴的，他捂住肩部，深吸了一口气。
总算是摸清了白游的实力……
现在的魔界，还不足以挑战ab的统治，但是……
我会把你救出来的，等着我……
……
前一天夜晚。
什那城的气氛十分压抑，虽然店铺和供电供水都已经恢复了，但是重建的进程还是十分缓慢，大家都纷纷扰扰地挤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由ab统一提供食物和补给。
“大家别着急，每个人都有。”优助和白羽也帮助安置着什那居民，优助看着四周忙碌又和谐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傻笑什么？”一个清澈的女声从他的身后传来，“这么久不见，你好像又傻了不少嘛？”
优助听见这个声音，立刻转过身。
熟悉的双马尾，看起来十分憔悴的脸，手里抱着白色的兔子娃娃……
“妙可？你怎么在这里？”
白妙可笑了笑。
“我去了人界投奔了白游，现在是跟着ab一起来支援幻域的。”
优助看着感觉又瘦了不少的妙可，又想起了曾经在魔界的经历，不由得笑了。
“那……你的病？”优助想到徐灵晟说的那些，担心地问。
妙可听了，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我的病，已经没有多少大碍了，在人界经过调理，比原来好多了，对了，乙姬现在怎么样了，你把她送回龙之岛了吗？”
“嗯，不过话说回来，你跟着白游，那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吧，比如说，他和他的哥哥……白自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现在的ab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他们带来的那个武器……是叫枪吧，是什么法术？”
妙可翻了翻白眼。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一下可回答不完，而且，对于ab的事，我作为一个外人也知道得不多，你可以直接问白游嘛，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吗？”
优助抬起头，看着远处坐在一处废墟顶上独自喝着酒的白游。
“我觉得他经历了很多，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心比原来更加复杂了……”
“知道吗，优助，其实，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很像。”妙可看看优助，又看看白游，“你们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在战争中崛起，却又厌恶战争，只是……”
她纯黑的眸子里透露出无奈。
……
白游看着下面喧闹的样子，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在想着什么……
“白游。”
是麦奇。
“我知道你会来的。”
麦奇接过白游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
“我不是特别懂，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进城？”
“你是个聪明人，我就直说吧。”白游转过头，看着麦奇，“因为，我不想看到什那再度被其他种族侵占，吞并，更自私的说法，就是我觉得，ab掌权对什那更加有益。”
“既然如此，你想解决的，就不只只有我了，对吧，还有优助、李朝、苏珊他们，对吗？”
白游嘴角上扬，从麦奇手里拿回酒壶。
“我不想解决任何人。一切都可以和平解决。”
“可是我不想和平解决。”麦奇擦干嘴边的酒，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哦，你想怎么解决呢，城主大人？”白游说。
“我想和你打一场……输了，我带着魔界军队走。但是如果你输了，开城门放魔界军进去。”
“和我打一场？为什么，你可是斯嘉尔沃克的城主大人，而我，只是一个ab的部长，你要屈尊和我对决，值得吗？”白游玩味地看着他，“如果真的要堵上什那的未来，让拥有不死之身的魔鬼代劳，不是赢面更大吗？”
“我想告诉某个人，我不是……她心里想的那种王公贵族，什么都不会的大少爷，我和你们一样，曾经也是什那的未来，新生代的一员。”
白游咬了咬嘴唇。
“麦奇，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样冲动的做法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的，更何况，我们不一样，我在ab养成的战斗习惯，是残酷的、招招致命的，不是当年什那那种点到即止的所谓战斗，我们现在打一场，是有可能出人命的。”
“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是在像优助那样冲动不顾后果地说话，我说的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挑战你，不仅是想要证明自己，同时也堵上了什那和魔界的未来，如果没有实力，我是不会做这样毫无胜算的决定的。”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白游站了起来，“我们去城外吧。”
……
“白游和麦奇呢？”优助看着两人刚刚坐的地方，不由得起了疑心。
“不知道。”妙可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ab的人，于是转向优助。
“优助，听着，我到人界以后，发生了非常多的事。现在的白游，不仅仅是白游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更加强大的人，不，是一个自称神明的角色，那个家伙，想要得到的，可不只是什那那么简单……就连玛维也没有办法抵抗他的力量。”
优助皱着眉。
“他内心的黑暗，来自失去的一切，包括家人，战争的伤痛，以及……一个我也不知道的人。”妙可慢慢地说，“我想，那应该是让他堕入深渊的导火索……就连了解他的亲人也没有办法触碰到的伤口。优助，你和他一样，经历了战争，亲人的逝去，也许……你可以把他从那个邪神的手里救出来……”
“我们……”
优助看着天空……
白游，我又对你了解多少呢……
……
月光下，白游和麦奇面对面，站在五米开外，对视着。
白游从腰间抽出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