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地狱绽放的光之华 下
寒风凛冽，一个瘦弱身影站在锡山山顶，瑟瑟发抖。
他伸出颤抖的、冻红了的双手，咬着牙，抓起地上的一把积雪，慢慢地将雪洒落在地上。
“北境……将会再次崛起！”
他一下拉开了自己的外套，纵身从山顶跃下。
……
山底的门前，几个士兵将尸体拖走。
“这就是……反抗者的惩罚吗？”身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混在人群中的优助看着这一幕，咬了咬嘴唇。
“下个月，维斯塔姆大人将要在王宫举行婚礼，会非常盛大的。”
婚礼？艾玛她……
优助仔细地记住公告上的每一个字，慢慢地离开了现场。
街道上一片荒凉，维斯塔姆把金银财宝、粮食和水都搜刮到了自己的仓库里，用高墙挡住饥寒交迫人民，让他们在地底的世界里不得不臣服于他，当所有人都跪拜在他面前之时，他才会施舍出自己仓库的万分之一分给人民……
即便是作为外人的优助，也能感觉到隔着一层墙的两个不同的世界，墙外到处都是瑟瑟发抖的人民，到处都是需要食物和衣物的穷苦百姓，而领导者却自顾自地在墙内享受生活，不管人间的疾苦……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拉住了他的衣角，脸上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优助咬了咬嘴唇，蹲下来，把包里的干粮拿出了一块，送到孩子的手上。
孩子抓起干粮，藏在怀里转身就跑，一边紧张地看着周围。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在这里饿死的，这样的折磨，比杜姆一族又好多少呢？”
优助转过头，看见了几个骨瘦如柴但是却一脸英气的年轻人。
“维斯塔姆根本不把外来的人口当做人看，只想着保全自己，他巴不得我们都死光，这样连粮食都不用分给我们了！”
优助走上前，他们连忙分散开来，躲开优助的目光。
“你们怎么回事？”优助发出一声笑声，“刚刚说得那么义正言辞，一有外人来就不敢说话了？”
“中联要是愿意帮忙，也不会只派你们几个人来了！”
“当权者不管人民，还指望北境臣服？”
优助咬了咬嘴唇。
“中联现在自顾不暇，更别说援助了，刚瑟瓦大军正在侵略，什那已经把所有兵力派往前方了。”
“哈哈，果然如此，看来，什那有可能比北境更早灭亡啊……”一个青年嘲笑地说。
优助一下扯住他的领子。
“你可以辱骂我，但是说什那要灭亡，我没办法容忍！”优助把他放开，看着高大的城墙，说，“什么都指望着别人，就因为如此，北境才一直身不由己，因为你们没有决心，只想着得过且过，从来不敢去反抗强权。”
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青年人走了上来。
“北境不是这样的民族，我们从来不去期望其他人可以帮助我们，我们自己克服了天气，克服了自然，怎么会怕一个维斯塔姆！更何况，杜姆一族还被关在地牢里折磨着，我们怎么可以看着北境唯一能操纵天气的一族被灭亡？”
他向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
“我们已经策划了很久了，我们要在维斯塔姆的大婚上攻破城墙，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救出杜姆一族，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优助大吃一惊，看着这些年轻人眼睛里的光彩，知道他们不是在玩笑。
“可是你们怎么会需要我呢？”
“虽然我们的人数远远多于维斯塔姆，但是我们没有作战的经验，装备更是远远落后，之前的几次起义都被镇压了，如果没有好的计划，我们不可能战胜维斯塔姆的……我们需要你来指挥我们！”
“但是……”
“你的朋友也被困在城内吧，我们可以把她救出来，只要你帮助我们，解放北境。”
优助思考着……
也许，这会是救出艾玛的唯一机会了。
……
夜晚的烛光下，优助坐在椅子上，周围围着一群人。
“根据你们的情报，维斯塔姆每到月中会暂时失去力量，也是他需要杀害杜姆一族来延续自己能力的时候，那个时候，不仅仅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更是城防最薄弱的时候，因为那天是婚礼前夜，所有人的重心都移到了准备婚礼上，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占领军器库，相应的对方也会重点防御那里，我们要在这里投入一半的人，军器库是最大的重点，如果拿不下那里，我们没有办法获胜。剩下的人，要尽力吸引火力，最好尽力攻下维斯塔姆最看重的地方，也就是宴会厅。”
……
“小姐，您该试试结婚的礼服了。”
艾玛笑了笑，点了点头。
指望优助那个没头没脑的家伙来救自己？不要妄想了……
艾玛对着镜子翻了翻白眼，站了起来。
“值得吗，为了救他们……”
就算自己不同意，父亲母亲也会把自己嫁给一个地位等同的富家子弟吧……那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如果是那个女生，她会怎么做呢……”
……
很快的，婚礼已经渐渐逼近，整个宫殿里都充满了热闹的气氛，和城墙外的萧索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许平民参加婚礼的公告随处可见，维斯塔姆这样的做法激起了民众越来越大的不满，但此刻的他沉迷于刚瑟瓦给他的荣耀，根本看不到城墙外的动乱。
艾玛走在宫殿里，后面跟着几个侍女，四处都是把守的士兵，这样严密的看守她根本没有机会逃跑，艾玛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她发现墙壁上挂着一张非常奇特的油画。
“这是什么？”
画面是一片白雪皑皑之中，一只洁白的鸟飞在空中，四周都是穿着各种服装的人，有商人，农民，法官，还有站在王座边的国王，他们都看着那只鸟，眼神里带着崇敬和向往。
“小姐，这是北境的传说。北雀归返。”
“传说？”
侍女点了点头。
“传说中，北雀可以为北境带来自然的洗礼，也就是颠倒北境的天气，让白雪皑皑的地面长出青草，让北境的寒风消散，传说在多年以前，北雀曾降临到过北境一次，但是由于人类的过度索取，如今的北境又一次寒风瑟瑟，于是当时的国王命令画师画下这一幅画，祈祷着有一日，北雀会再次回到这里。”
“那终归是传说罢了，人类做的恶，怎么能期待神明来善后呢。”艾玛听完，感叹着。
“艾玛小姐，实话跟您说吧，现在的北境，已经被分割了，所有维斯塔姆大人的亲信、军队和家臣都居住在繁华的地方，而外来的人口、反对派和穷人都住在城墙以外，每月的供给还不到城里一天的量，要不是到这里当侍女，我也免不了天天挨饿。”
艾玛咬了咬嘴唇。
“这样的歧视，总有一天会引起动乱的。”
“您一定要当一个贤明的王后啊，小姐。”
艾玛笑了笑。
“也许吧……谁知道呢。”
王后……好讽刺啊，那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自己就要嫁人了吗……
……
夜晚悄悄降临，一道光线闪过，在地底世界中如同一道流星。
城楼上只有寥寥几人看守，大部分人都被调到婚礼现场看守那里值钱的饰品，过于松懈的城防给了反抗的人们机会。
优助打晕守门的士兵，迅速冲到城门口，拉开了城门。
“好样的，大家悄悄进城，先拿下兵器库，不要打草惊蛇。”
被奢华和荣耀包裹着的维斯塔姆根本没有意识到被他压榨着的人们会反戈一击，他坐在王座之上，看着跪在地上戴着枷锁的杜姆一族。
“到时间了。”
“恳求您……”年迈的族长唯唯诺诺地说着，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别装可怜了，当初可是你求着我庇护你们家族的！”维斯塔姆冷笑一声，“只要你们每月都能交出一个孩子，我可以不用把你们家族覆灭，更可以给你们一个好的环境生活，不让你们做我的阶下囚。”
“我做不到……”
“现在这个家族的命运已经不由你来掌控了！”维斯塔姆面无表情地说。
“大人！”一个士兵匆匆走来，“城外的难民攻破了城门，已经进城了！他们似乎想拿下武器库，来势汹汹。”
“带路！”维斯塔姆站了起来，“把他们关回地牢！……等会，除了，这个孩子。”
他看着卡莎，眼睛里充满了高深莫测。
……
优助带领着人民们冲破了维斯塔姆军队的包围，占领了兵器库。
“所有人拿上兵器，现在维斯塔姆还没有带兵前来支援，我们必须立刻调整好阵型，不能被他们冲散！”
城里火光冲天，维斯塔姆带着军队，气势汹汹地向喊叫声最大的兵器库而来。
“一个不剩！反抗者全部杀死！”
他要惩罚这些胆敢在自己新婚前夜作乱的乱民，拿他们的血来当自己婚礼的第一份礼物。
……
“来了！”
优助能感觉到周围人们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渐渐到来的军队，他们整齐划一地穿着盔甲，手里拿着长矛。
优助拿着手中剑，直指着坐在战车上的维斯塔姆。
“为了自由！”
两军面对面地冲了上去，维斯塔姆恶狠狠地指挥着军队包围整个反抗军，如同饿狼扑食般赶尽杀绝，优助冲进敌军阵中，利用光神闪的速度优势不断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维斯塔姆从战车上看见了那一道金色的光。
“又是这个小子！”
他一跃而起，拿着手中的长矛，直指优助。
两人架住对方的武器，维斯塔姆恶狠狠地说着：“你会死的很难看的！我保证……”
优助瞬发极快的光神闪，闪到维斯塔姆身后，一道冥王七杀打中维斯塔姆的后背，他一个踉跄，口吐鲜血，转身举矛就刺，两人缠斗起来。
……
王宫的大殿上，一片混乱，大家四散奔逃，维斯塔姆的离去让妄图谋权的贵族们抓住机会把王宫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艾玛在侍女和护卫的陪伴下也想趁乱逃走，她穿过走廊，从大殿走过……
突然，她看见了什么，惊得瞪大了眼睛，旁边的侍女捂住了嘴巴。
一滴眼泪从她的脸上落下……
身穿着白色囚服的孩子躺在台阶之上，身体已经冰冷如雪，手腕被割出了一个大口子，伤口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稚嫩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痛苦、没有难受……
“这就是所谓的统治吗！”艾玛徐步上前，抱起孩子的尸体，“如果为了维护权力可以对一个孩子如此痛下杀手，那我宁愿不要这权力！”
艾玛看着四周。
“你们仍然愿意为了这样的人卖命吗？”
护卫们看着艾玛，一言不发。
侍女轻轻地说：“艾玛小姐，我愿意跟着您，您才是我们需要的人……”
“愿意跟着我的，拿起武器，我们去地牢里，解放那些受难的人民！”
“我看不行，艾玛。”
殿门口，一个人看着艾玛。
……
战火中，优助渐渐地占据了上风，不停地利用光神闪调整位置，将维斯塔姆打得遍体鳞伤，维斯塔姆咬着牙，挥舞着长矛。
四周则是非常血腥的战场，如同地狱一般，人民、军队的尸体将整个世界染成了鲜红色，但是活着的人没有一丝惧怕，维斯塔姆的军队不愿意放下北境第一军的骄傲，仍然拼死要镇压人们的反抗，反抗军也没有丝毫退却，他们要为了自己的自由拼死一搏。
“投降吧！维斯塔姆，你没有人心，就连难民的抵抗都镇压不了，何谈成为北境的王者！”
“我就是北境的王者！”维斯塔姆瞪大眼睛，长矛一挥。
长矛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
维斯塔姆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地，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你暴虐的统治结束了，维斯塔姆。”优助长叹一口气，一剑刺入维斯塔姆的胸口。
他倒在血泊之中……至死，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失败……
……
反抗军们伤痕累累，向着王宫前进，优助急切地想要去寻找艾玛，却发现，越往王宫的方向走，他看到的便是越乱的场景。
“维斯塔姆的不仁，即便是这城市里的人也怨声载道……”
优助踏上王宫的台阶。
一支银色的飞镖射在他的脚下。
“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优助抬起头……
面无表情地用一只手指上长长的指甲抵在艾玛的脖子上，静静地看着台阶下方的优助，微风拂动着她的黑发，艾玛的怀里抱着一具已经僵硬的身体，优助认出那是卡莎，胃里一阵翻滚，他咬住嘴唇。
“为什么……”
“我在北境长大……我的父母，都死在这片雪地上。”
韩乔伊淡淡的看着优助，脸上没有伤心也没有嘲笑，淡然得如同一张纸。
“那又有什么值得你对我、对艾玛动手的呢！”优助不解地又向上走了一步，身边一个反抗军立刻被乔伊的飞镖射中，传来一声惨叫，滚落了下去。
“北境，不是你想得那样。”
乔伊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胸前，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项坠，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装着一个已经烧成黑色的狼牙。
“什那……不，这个世界，都是充满罪恶的。”
“曾经的北境，拥有草原，拥有广袤的森林，拥有各种生灵，在我还小的时候，北雀还愿意在北境翱翔，然而，中部的人们嫉妒，他们害怕北境会比他们的什那更加强大，因此，他们设计用高价收购北境的木材和动物皮毛，愚蠢的北境人不知资源的珍贵，为了眼前的利益甘心破坏这里，去换取什那人的恩惠，在我四岁那年，北境已经资源枯竭，就差压倒这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戈瓦纳·西拉德……”优助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他该死。”乔伊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的话语里却多了一丝快意，“他发动的那一次北征，名义上是讨伐北方的贵族，然而什那的军队却在北境大肆挥霍，用钱换取北境的资源，更有甚者，直接用一场大火让北境的家庭失去赖以生存的森林，让他们一贫如洗。”
“你的家人……”优助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的父亲死于大火之内，母亲被迫成为妓女，最终死在寒风瑟瑟的街上……我弟弟……”她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和一群孩子被卖给了ab的刑狱部部长李涛，那个人渣……到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我亲手杀了他。”
“在什那混乱的年代，没有对错，只有绝对的利益关系……”优助叹了口气，“可是，如今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乔伊，我不懂。”
“我要坐在这里，看着什那堕落，看着刚瑟瓦的战火把什那烧尽，如果刚瑟瓦没有成功，我会代替神，去惩罚罪恶的什那。”
“可是那有什么意义呢！”优助说，他打量着韩乔伊的位置，计算着距离，“就算你赢了，也不过是让更多的人失去家庭，今天的你，不又走上了那些人的道路了吗？”
“我已经失去了一切……”韩乔伊说着，目光渐渐地低了下来，“只有复仇……才能让我的家人安息……不！”
优助一道光神闪冲到韩乔伊面前，用手抓住她指甲抵在艾玛脖子上的手腕，把乔伊扔了出去，她反应敏捷地停在台阶的扶手上，一道魂殇直接射向优助，优助拉着艾玛躲开，他们站的地方被打出了一个大坑。
“你改变不了！”乔伊说着，从腰间拔出了长剑，“北境对什那的仇恨，不是一个人，一场战争就能结束的！”
优助举起剑架住冲上来的乔伊，两人缠斗在一起，整个台阶都被法术的碰撞震得不停晃动，反抗军们纷纷撤出台阶，围成一圈，看着两人的打斗。
大殿后面，衣衫褴褛的大祭司慢慢地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泪水，看着艾玛怀里小小的身体，哭着接过了艾玛怀里的卡莎。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大祭司跪倒下来，泪水洒在卡莎的尸体上，“放过北境，放过这里无辜的人吧，孩子是没有罪过的，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如果说，零之眼是诅咒的话，我愿意用这双眼睛，用一切来换这个孩子的生命！”
大祭司的双眼开始发亮，如同两道白光，穿过石壁，直射到锡山顶的云层之外，跟在他身后的杜姆族人纷纷冲上前，想要阻止族长，却早已无法控制……
巨大的雪暴席卷而来，山洞的洞门直接轰然倒下，雪暴扑面而来，人们急忙躲避，艾玛在侍女的保护下躲进大殿，优助和韩乔伊却丝毫不受影响，依然在激烈地缠斗着，韩乔伊虽然不如优助快，却招架得非常灵活，优助一时间也无法占得上风。
“怎么回事！谁能阻止他！”艾玛大声说着。
“大祭司失控了！”一位杜姆族人说，“虽然我们也可以操控天气，但是谁也没有大祭司那样强大。”
“艾玛小姐，请您指挥人们进殿避难吧！这样的雪暴，外面的人不出一小时就会被冻死的！”侍女说。
“听我指挥！”艾玛点了点头，走到大殿中央，环顾着四周，“还能动的人，每十人一路分为两路把城里的人们往这里带，老人，孩子要优先安排，剩余的侍女和护卫，跟我到仓库把补给品、被子和厚衣服搬出来，分给大家！”
在艾玛的指挥下，大家开始有条不紊地组织紧急避难，护卫军和反抗军都一同帮助老人和孩子，将他们带进王宫，艾玛和侍女们将衣物和热水分发给大家，指挥着士兵们搭建起抵抗雪暴的防线，整个北境终于从分裂开始萌现出团结的新芽。
优助一道冥王七杀和乔伊的魂殇撞在一起，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够了！”优助瑟瑟发抖地说，“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以死相拼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优助，是你不肯同意我的思想，在我心里，这点雪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真的很冷！”优助跺着脚，扯着嗓子说，“快进去吧，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冻死就太不值得了！”
她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于是一跃进了王宫，优助也跟了进去。
……
“这是……”
映入韩乔伊眼帘的，是北境人互帮互助、不计前嫌的温暖画面，士兵们不再冷酷无情，反抗军的也积极地帮着组织着大家，整个北境的人民将王宫里的温度升高了。
“你不愿意给这里的人们一个机会吗，乔伊？他们依然有爱，依然是凝聚力活生生的例子，你愿意带着他们堕入仇恨，将北境毁灭吗？”
乔伊哽咽了……
“我只想着自己的仇恨，却忘了，我的家乡……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和分裂之后，北境人依然还能这样相偎取暖，这才是……人性的闪光吧。”
“留下来吧，乔伊。”艾玛从后面给了两人一个一条毯子，“北境需要你，我们一起结束了维斯塔姆混乱的时代，新的时代，需要一个知道痛苦、真正在乎北境的人来创造，乔伊。”
乔伊看看优助，看看艾玛……
两人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
“好吧……”她也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啊，乔伊。”艾玛说着，搂住她，问优助，“怎么样，好不好看，动心了没有？”
“死丫头，欠打了是嘛！”优助翻了翻白眼，作势要打艾玛，艾玛忙缩在乔伊背后。
……
雪暴渐渐散去，大祭司和卡莎的尸体已经不知所踪，掩埋在深深的雪里，和北境融为了一体，杜姆一族终于重见天日，在他们的努力下，锡山再次变成了避风港，人们也开始在北境新女王的指引下开始了重建，被乔伊关在地下据点半个月的大金也被放了出来，虽然他什么都没有经历到，却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在洞门前，优助、艾玛和大金已经整理好行李，背后跟着一群人，都是来给他们送行的人们，有曾经的护卫军、反抗军，也有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乔伊穿着长长的雪色长袍，走在最前方看着几个人。
“别送啦，乔伊，有时间我们还会回来的。”优助笑着说。
“你们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战争也快烧到什那了，要当心。”乔伊说着，担忧地看着他们，“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帮忙的。”
“北境现在还不稳定，你还是好好经营好这里吧，什那的事，会有办法解决的。”艾玛说，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天空，一脸兴奋。
天空中，一只白色的鸟翱翔着，发出一声清澈的鸣叫。
“北雀……”北境人纷纷跪下来，看着空中的灵兽。
乔伊的眼里充满了期待，嘴角不自觉地挑了起来。
“优助……说不定，终结这个世界痛苦的人，或许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