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剑祖

  没找到兵器，二人只得又拿了长枪和钩子。

  这两样东西有些扎眼，携带也很不便，但有总比没有好。

  又想了想，这样拿着武器去镇上，容易惹人瞩目，干脆把那黑虎扛上，装成猎人去卖猎物。

  “阿牛，这黑虎不能带，太重了，我扛到那连力气都没了，还怎么报仇？”

  正准备出发，大虎突然说道。

  他刚把这黑虎从山里扛回来，眼下又要抗到镇上去，饶是他体力过人，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云逍瞅他一眼，取下小葫芦递给他：“喝口酒便好了。”

  大虎一愣，喝酒？

  喝酒不是只能御寒么？

  心中奇怪，但也并未多想，接过来喝了一口。

  “哈～”

  喝完长出口气，竟觉酒水咽下后，腹中一热，身体很快有了力气。

  “阿牛，你这是什么酒？好厉害。”

  云逍并未解释。

  当初他之所以留下这葫芦，一是因发现葫芦的地方，在太虚古境，古境中没有凡物，因此必是个宝贝。

  二则是因为，这葫芦里有酒，而且还喝不完，更有提神解乏之用。

  否则他身为凌霄圣子，又怎会将一个小葫芦带在身旁？

  只是未曾想过，这小葫芦竟是个上古神器，还能变幻形态。

  他却不知，这炼妖壶能造化万物，又岂能造不出一个装下自己的葫芦？

  此“葫”非彼“壶”，原是一场误会。

  “去把牛车赶来，黑虎，红毛鹿，还有这梦魇兽，通通带上。”

  他收好葫芦，对大虎道。

  大虎点头，将牛车赶来之后，两人把三具野兽尸体都搬上车，这才赶车出了村口。

  ……

  从小河村到青牛镇，一共五十里路，须得半日时光。

  没办法，牛车缓慢，又驮着货物，总及不上马车来得便利。

  若是像官军那般骑着角马，半个时辰便能跑个来回。

  “阿牛，待会要祭山神，先割些鹿肉下来。”

  在小道上行了一阵，大虎忽然说道。

  “山神？”

  云逍不解。

  大虎奇道：“你不知道？那路口有山神截道，须得喂食生肉才会放行。”

  云逍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声。

  见大虎点头，才是恍然：

  原来那长着牛角，狮身蝎尾的怪物叫山神。

  难怪当初他打不过。

  可仔细一想，也未见得是山神，多半是山精野怪。

  他在《万妖录》中见到过类似的怪物。

  比如一种魔牛，好音律，喜欢听人弹琴，遇到生人便会上前阻拦。

  那人若会弹琴，不管好不好听，它听完都会放行。

  若不会，则一律驱赶，性情十分古怪。

  因此，并非所有妖类都见人就杀。

  妖兽只是无数妖类之一，被兽性主导，才变得残暴嗜血。

  尽管如此，那些不残暴嗜血的妖类，也常常会给人带来极大的威胁和不便。

  比如那魔牛，惹火了一样食人。

  好端端一条道路，也偏不让你过。

  有正道修士怒而除之，往往叫人拍手称快。

  只不过，这些都是传闻，他并未亲眼见过。

  他两岁那年便被带离云家，从此上山苦修。

  十六年来唯一做的事情，便是修炼，入古境。

  师尊说，天道远，人道渺，身为修行者，唯有勤修不堕，方能得窥大道，不必为那些人间琐事上分心。

  等到了年纪，自然有机会下山历练。

  如今，他下山了，却不为历练，只为活着，和复仇。

  一炷香后，牛车行得十余里路，果然来到一处分叉口。

  过了这分叉口，前面上了官道，便是去往青牛镇的方向。

  “吼～”

  两声低吼传来，道旁的山林中窜出两头异兽。

  正如云逍先前所想：牛头，狮身，蝎尾，背上还长着一对火红的肉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

  “拜见山神！拜见山神！还请山神行个方便，容小民过路。”

  大虎见状，忙在车上跪倒，拜了起来。

  拜完后，将准备好的鹿肉扔了下去，可两头异兽吃完，却并未离开。

  而是抬起头来，目露凶光，发出低吼，似有威胁之意。

  “嗯？”

  车上，云逍神情一凛，探手抓过长枪，便要起身下车。

  大虎忙将他阻住：“阿牛，不可！触怒山神者，只有死路一条！”

  又割了两坨鹿肉下去，这一只红毛鹿，已是缺了一半。

  两头异兽再次将鹿肉吞下，已然没走，抬头之际，目光愈发凶狠，甚至张口呲牙。

  两双半尺长的尖牙，寒光闪闪，带着血色。

  更有一股残暴的气息扑面而来。

  “啊～”

  大虎惊呼一声，被吓了一个趔趄，惊恐不已。

  这可是山神！

  山神发怒了，他要被吃掉了！

  “哼～”

  然而，一旁的少年却毫无惧色，他站起身来，冷冷看着那两头异兽：

  “山精野怪，还不快滚！”

  话音落下，体内黑光涌动，一层淡淡的黑气从他身上冒出。

  大虎看不见这层黑气，见他冲动，就要去拉。

  却见那两头“山神”，好似被吓了一跳，身子齐齐往后一缩。

  其中一头露出畏惧之色，转身便跑。

  剩下一头，略一迟疑，眼中凶光大放！

  “吼！”

  张口怒吼一声，便飞扑上来，想要扑倒云逍。

  “阿牛！小心！”

  耳边传来大虎的惊叫，云逍却丝毫不惧，长枪一甩，狠狠砸这“山神”头上。

  将其打了回去。

  山神嗷嗷痛叫，反而凶性大发，再度扑了过来。

  却听一声怒吼，如魔狼长啸，与此同时，那长枪激射而出，枪尖带着黑气，狠狠扎入山神的胸口！

  “噗！”

  血箭飙飞，山神被一枪扎透，跌倒后蹬了几下，死的不能再死。

  “阿牛……你……你杀了山神？”

  大虎被吓傻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眼中不可战胜的恐怖存在，竟被“阿牛”像捅只鸡一样，就这么一枪捅死了。

  那，那还是山神么？

  仿佛是听见他心中疑问，少年收回长枪，瞥了他一眼：

  “这是山精野怪，本就不是什么山神。世间无神久矣，如今乃圣人当道，分封五域。”

  “没，没神？”

  大虎愣了一下，却说：“可大荒中，人人拜神，又怎会无神？我亲眼见过神像，就在那青牛镇上……”

  云逍皱眉愣住，片刻后说了句：“把这山神也带上，看看可有人买。”

  之后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