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乌合之众
“沈公子…李姑娘？”
女腾蛇使在李茼空离开之后，看向了沈寄书。
“无妨，你们尽快就好。”
沈寄书坐在座位上喝了口茶。
两个腾蛇使点了点头，行了一礼之后转身下楼，沈寄书坐在座位上，停顿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座位走到了窗户边，看向窗外，护送他们来的张副将跟腾蛇使们交谈了一会儿就带着部下们离开了，李茼空在一旁看着两个腾蛇使招呼出了一堆跟他们一样打扮身穿灰色斗篷的人，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无语，沈寄书心想，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傻，手里攥着的东西越来越紧。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李茼空抬眼看向了窗边，看到沈寄书一脸高深莫测地望着她，抬起手挥了挥。
“沈兄，下来吧，咱们该走了。”
沈寄书点了点头，离开了窗户，李茼空看窗户边没有了沈寄书的身影了，就看向两位腾蛇使，有些担忧：“两位可看过千城堂兄的状况了，现在可还乐观？”
“李姑娘，说实话，现在沈公子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还是尽快赶回皇室吧。”
“我们真的能顺利到达皇室吗？”李茼空咬了咬嘴角，不是她对这些人不够有信心，只是在这种地方，她人生地不熟，虽然刚刚豪情万丈地对两个人承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那么多蛊下把沈千城保护的滴水不漏。
“李姑娘放心，不过两三日，我们一定能顺利到皇室的。”女腾蛇使看向了带着深深疑惑表情的李茼空，知道李茼空对于南疆可能不太了解，“虽说白衣金乌教的手段卑鄙，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这两三日，就请李姑娘在马车里好好守住沈公子就行了，马车外的就由我们负责。”
李茼空点点头，只能暂时相信女腾蛇使，实在不行，她可以放血，犹记在青潭镇的时候，那个老头的蛊虫都不愿意靠近她的血液，或许，她的血液可能也有用？
沈寄书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李茼空看向自己的胳膊，不动声色地凑近了李茼空：“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血能不能…”李茼空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被沈寄书吓退了半步，“沈…沈兄？”
“能不能什么？”
沈寄书从这句话就能猜到李茼空又想放血做一些事情，不是喂沈千城，就是想要对蛊虫做些什么事，他想起了在青潭镇李茼空被划开那么多道蛊虫都不愿意靠近李茼空的事情，眉头一皱，就知道李茼空心里在想什么了。
“不要想着放血的事了，舅母给了驱虫的药，一般蛊虫是不能靠近沈千城的。”
“……”她话都没说完，为什么沈兄又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整日里想着伤害自己的身体，不管是别人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最后都落得一个遍体鳞伤，若是被李相知道了，少不得要说你几顿。”
沈寄书训起李茼空来毫不心慈手软，李茼空最近几个月的行为，让他觉得十分欠揍。
“沈兄教训的是。”李茼空蔫头耷脑地听着沈寄书的训话，脸上委屈的表情看着女腾蛇使都有些心疼。
“沈公子，李姑娘也只是想要帮忙而已，她一定心里有分寸的。”
李茼空听到女腾蛇使的话，猛地点起头，她都这么大了，当然心里会有分寸，只有沈兄会觉得她心里没有分寸，虽说，虽说她最近放血是有些过。
沈寄书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女腾蛇使，女腾蛇使顿时不敢说话了，只能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男腾蛇使戳了戳她，女腾蛇使也只能看着两个人在说话。
“总之，不许再不经过我允许私自放血。”
沈寄书看着表面乖乖听话，但是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茼空，忍不住训斥道。
“好的沈兄。”
李茼空乖乖答应了，但是看着眼神还是有些不愿意听沈寄书的话。
沈寄书又要说，李茼空看向了女腾蛇使，眼神里带着求救，女腾蛇使会意，咳嗽了一声，沈寄书停下了动作，看向了女腾蛇使，女腾蛇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沈公子，李姑娘，咱们走吧？”
沈寄书看向了李茼空，李茼空朝沈寄书讨好地笑了笑，沈兄，能不能别当着外人的面再训我了？我还要面子的。沈寄书看了一眼李茼空，最后冷淡地说了一句。
“嗯。”
两个人就坐上了被腾蛇使接手的马车，相顾无言。
沈寄书拿起自己手边的书，看了起来，李茼空眼神飘忽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眼睛看向了躺在马车里的沈千城。
“休息吧。”
沈寄书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了一直不安分的李茼空，李茼空惊恐地眼神看向了沈寄书。
“沈…沈兄？”
“最近你也辛苦了，现在应当是好好休息了。”
沈寄书说完这话，就又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
“好。”李茼空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沈千城没有异样，就放心地靠在了马车上闭上了眼睛。
最近几日为了更快地赶到南疆，她一直盯着沈千城不敢有太过深度的睡眠，现在她也算是能好好休息了，不出几秒钟，李茼空就进入了睡眠。
马车快速却又平稳地走着，李茼空也睡得越来越熟，头越来越歪，渐渐靠近了在身旁的沈寄书。
沈寄书停下的动作，就感受到李茼空的头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沈寄书放下了手中的书，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让李茼空睡得更舒服一些，然后继续拿起手中的书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茼空的身形越来越歪，最后直接倒在了沈寄书的腿上。
“……”
沈寄书再次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替李茼空整了整她的睡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接着拿起了书看了起来，没有看到躺在他腿上带着一脸满足微笑的李茼空。
李茼空是被马车外沙沙作响的声音吵醒的，李茼空坐了起来，看到沈寄书一脸严肃。
“沈兄？外面是什么声响？”
李茼空看向了沈寄书，眉头也皱了起来，莫不是白衣金乌教的人？
沈寄书的话倒是印证了李茼空的想法。
“恐怕是，白衣金乌教。”
李茼空本来有的几分睡意瞬间没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子时。”
李茼空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状况，外面月光刚好，李茼空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马车的周围全部都有蛇的踪迹，那密密麻麻的身影看得李茼空的头皮发麻，灰衣腾蛇使们拿着武器围在马车的边上，周围似乎撒了一圈药粉。
“沈兄，我下去帮一下他们。”
李茼空说完这话，就出了马车。
在马车里看到的蛇远远没有在外面看到的更令人震惊，李茼空的头皮越来越发麻。
“李姑娘？您怎么出来了？”女腾蛇使看向了李茼空，脸色严肃的看向了李茼空。
“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李茼空拔出了腰间的湛卢，真诚地看向了女腾蛇使。
“李姑娘放心，现在暂时我们还能控制住局面，李姑娘请回去吧。”
女腾蛇使安慰李茼空道，李茼空却听出了女腾蛇使的言外之意。
“暂时？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可能压制得住，但是估计过不了多久，是不是就没办法守住了？到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办？”
李茼空连珠的疑问问住了女腾蛇使，女腾蛇使脸色难看。
“李姑娘当真是看得清楚，不过您放心，等一会儿，如果我们不能守住，我们也会拼死将你们送出的。”
“这些蛇？”
李茼空看向了女腾蛇使，她听她的话，觉得这些蛇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她本来以为这些蛇只是恶心了一些，但是没想到这么危险。
女腾蛇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跟李茼空说了实话。
“李姑娘，这是白衣金乌教的万蛇蛊，这么大规模，恐怕我们出了万蛇蛊的圈，还有至少五十人的金乌教教众，到时候，就麻烦李姑娘和沈公子了，所以现在，李姑娘请回到马车上吧。”
李茼空看向了已经准备就义的腾蛇使们，忍不住叹了口气，回到马车上。
沈寄书握着手里的书，李茼空一看，就知道沈寄书已经听到了她们俩的谈话。
“沈兄，我们真的只能待在马车里守着堂兄？”
“当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沈寄书虽然说的话有些伤人，但是李茼空知道沈寄书说的都是实话。
李茼空靠在马车壁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三刻钟之后，就听到外面刀起刀落的声音，蛇的嘶嘶声音似乎是越来越少，但是不一会儿又渐渐多了，马车渐渐走了起来，似乎是女腾蛇使狠狠地拍了拍马的屁股，马长鸣一声，马车颠簸地跑了起来，后面的声音渐渐出现了惨叫的声音，李茼空忍不住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马车疯狂地跑着，身上似乎被女腾蛇使抹上了那种药粉，李茼空往身后看去，腾蛇使们都被蛇包围了，只剩下那两个白衣腾蛇使看着他们马车的方向，但是也渐渐被蛇包围了。
李茼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女腾蛇使看到了李茼空，朝李茼空笑了笑，放弃了最终的挣扎，被蛇最终包围了。
马车里伸出了一只手，李茼空被沈寄书拖进了马车，李茼空的眼睛红红的，看向了沈寄书。
沈寄书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李茼空的脑袋：“你若是想哭，就哭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外人。”
李茼空摇了摇头，但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她在颠簸的马车上抱住了膝盖，把头埋了进去，开始自己哽咽了起来，沈寄书看着静静哭起来的李茼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在一旁拍了拍李茼空的背。
李茼空不知道哭了多久，等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沈寄书还是一脸耐心地拍着她德肩膀。李茼空的眼睛红肿着，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
“沈兄，你说，为什么我总是没办法救人呢？”
“你不是神仙，救不了所有的人。”沈寄书摸了摸李茼空的头，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安慰，“即使是神仙，也有没有办法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这些人就必须死吗？”李茼空靠在马车上，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问沈寄书，还是在问自己。
“茼空，这真的只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沈寄书只能这样安慰李茼空，他知道李茼空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她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帮不上忙这件事情，“况且，还有白衣金乌教的其他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我们必须保护好堂兄，才能对得起死去的腾蛇使们。”
“沈兄，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茼空听了沈寄书的话，还是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看向沈寄书，扬起头，李茼空想要放空自己。
沈寄书苦笑了一声，听到外面马车渐渐停下来的声音。
“茼空，你恐怕静不了。”
李茼空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也听到了，掀开帘子，李茼空提着湛卢就要冲了出去，走到一半，李茼空回头对沈寄书说道：“沈兄，你现在要保护好堂兄，那些金乌教教众，由我来。”
沈寄书点了点头，知道现在李茼空地心里有很多想要发泄的情绪，就没有拦住李茼空。
李茼空朝沈寄书笑了笑，就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出去。
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身上绣着白色的图案，明明是象征高贵的金乌，被他们穿在身上，却让李茼空莫名感觉到了一丝诡异，她皱着眉头望向了那一群人。
“你们就是白衣金乌教？”
“呵，不错，正是我们，你小子又是什么人？南疆王的孙子可在马车里？”为首的人怪笑了一声，问了李茼空一连串的问题，
李茼空皱了皱眉。
“无可奉告。”
说完这句话，李茼空就提剑进了人群里，人群躲闪不及，直接被李茼空秒了几人，他们急忙散开。
“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