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难捱怜惜
黄昏下的苏府显得格外宁静，苏相坐在院子里，石桌上，一壶酒，两酒杯。
他拾起酒壶，倒满了一个酒杯，而当他准备给另外一个空杯也满上的时候，才恍然，那个陪他喝酒的人，那个女人，不见了。
他苦笑，俊朗的面容在红红的残阳下，蒙上了一层凄凉的面纱。
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的酒，他只知道，酒，是个好东西，要多喝。喝了就会忘记那些令人烦心的事情。
夏婳祎，夏婳祎，他在心中念着，不知不觉，就念出了口，“婳祎……”
苏相的眼神早已经迷离，想他当初是何等的风流，自从遇见夏婳祎，一切都变了。
又喝了不少酒，苏相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他眯着一条眼缝，似乎看到有人在慢慢靠近自己。
女人好像还有着一张长得还算标致的鹅蛋脸，身段极好，走路时身上的铃铛叮铃叮铃的。
苏相脑袋有些沉，随即闭上了眼睛。苏夫人走到他身旁，见他醉了，轻轻地扶起他。
“婳祎，婳祎……”感觉有人在扶自己，苏相拉住她，“婳祎，你回来了吗？”
苏夫人心中一痛，十五年了，自从她嫁给他已经十五年了，是块石头都能焐热了，可偏偏他，心里边只有夏婳祎。
“不，老爷，是我，是你的新夫人，顾瑜。”
一年又一年，这句话她都挂在嘴边，挂了十五年，她依旧是他的新夫人，顾瑜。
“顾……瑜？”苏相睁开朦胧的双眼，眯着一条缝看她，“是谁？”
苏夫人手一顿，他问她是谁？这问题未免太好笑了些，对呀，她是谁？
“苏丞相，你说呢，我是谁？”黑夜外衣包裹着的天空很是冷清，冷清……
苏相捏了捏她的手，低喃了一句，睁着迷迷蒙蒙的眼睛，低喃道，“不是婳祎的手，你不是婳祎。”
不是疑问，是肯定。
顾瑜轻声吸了吸鼻子，苦涩在心里蔓延，“是，我不是夏婳祎，永远不是。”
她扶起他，可男子似乎并不买账，伸手推开她。
别看男子已经醉醺醺了，可推开一个女子的力气还是绰绰有余。顾瑜被推倒在地上，手也被小石子给擦破了。
疼痛感传来，顾瑜苦笑，兀自站了起来。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就是她嫁了十五年的夫君，这是她的夫君啊……
她又做错了什么吗？当初父母之命不得不从，后发生意外又有了苏衣，不然她又怎会向一纸婚约屈服，又怎会向命运屈服。
她想，或许她错就错在，向命运屈服。
苏相再次坐回了石凳上，手摇摇晃晃提起酒壶，一口一口像是当白水一般喝了起来。
顾瑜看着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在乎身子的苏相，心，不可抑制地疼了一下。
每一次他喝酒，她都会把他扶回屋子，这一次，她好累。
她走了，不过，她走了也好。
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苏相微微转头，看着她远去，心中难捱疼惜。
“鱼儿，我好像记得，你兄长都叫你鱼儿……”
谁的低喃声消散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