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当年05 故人又逢照肝胆
晓安年间,孟府。
“孟昕!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岳岌拎了两坛酒到孟府,“你一天到晚怎么又在批书?”
岳岌将两坛酒放在地上,向桌前看去,“诶呦,竟然没在批书,让我看看这画像。”岳岌把脸凑过去,吓了一跳,“天呐!孟昕,你居然在看女……”
话没说完就被孟昕一把捂住嘴:“你小点声行不行,脸色还微微发红。”
岳岌看看周围,夺过画像压低了声音:“这姑娘哪家的,长的真美,人怎么样啊。”
孟昕夺回画像:“去去去,用得着你管。”把画像卷了起来。
岳岌:“瞧你扣样儿,看两眼还不行了。”
孟昕收好画像:“你过来做什么?”
岳岌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我这不是过来祝贺你吗,升了翰林。”
孟昕叹了口气:“一天天冒冒失失,年纪也不小了。”
岳岌挠挠脑袋:“也没多大嘛,刚刚二十吗,你还没我大,天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真是……来,喝酒!”
两人正喝到尽兴之时,院墙上站了一个人,见到正在喝酒的两个人,冲了下来。
岳岌立刻拔出佩剑:“什么人?”
来人看了看桌上的酒,向孟昕伸出手:“你个小贼,画像还给我!”
岳岌一听画像,便仔细打量了眼前人,不错那画像当真是这姑娘的,“孟昕,没想到你平常为人端正,今日见到姑娘就干起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孟昕摇头:“我才没有呢!姑娘的画像是我错拿了的,我本想送回去却遇到你过来,我哪里有时间送?这便还给姑娘。”
孟昕一边掏画卷,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杯盏,酒水撒到了画卷上,孟昕急忙擦拭,再打开画像时人物还是模糊了。
这……
岳岌和孟昕抬头,女子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这是好不容易才挑好的一幅画,还要带回去给爹爹哥哥们显摆呢,就叫你这么给毁了!”
她拿过画来,哭的更凶了:“呜呜呜,爹爹说的果然没错,京城里的官们套路都深,都可会欺负人了。呜呜呜,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说罢转身要走。
岳岌孟昕追上前去:“姑娘留步。”
岳岌挡在姑娘面前:“姑娘留步,不就是一幅画吗,你看看,这位可是当朝御师,他随便一画也能把姑娘画的美丽动人。”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有些怀疑的看向孟昕:“真的吗?”
孟昕:“……”岳岌用胳膊肘撞了撞孟昕,孟昕:“的确不假,今天天色渐晚,明日上午我去寻姑娘为你画像。”
那姑娘摇摇头:“不行不行,还是我来找你吧,也不行,那这样吧,明日上午你到京郊外采颉亭来寻我,你们两个若是敢诳我,我便……不行我得赶紧走了。”
孟昕:“不知姑娘芳名?”
姑娘跳上墙又翻了出去:“沅嫣。”渐渐没了声音。
岳岌:“姓沅?你听说过有这家人吗?”岳岌一回头,看到孟昕还愣在原地愣着,“你赶快回回神!”
孟昕依然望着沅嫣离开的地方,“喂,岳岌,你看这姑娘如何?”岳岌刚想点头,惊觉不对:“你……什么意思?不会是看上这姑娘了吧?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诶……你别走啊。”
孟昭推门进来:“岳哥哥你们喝完了没。诶?哥哥你……”
孟昕没管孟昭,直接进了屋,岳岌拦住孟昭:“你哥哥魔怔了,不必管他,你这是要上哪去呀?”
孟昭:“哦,我是来告诉哥哥今晚乐府老爷祝寿,今晚有宴会,问他要不要去。”
屋子里幽幽传来一声:“不去。”
孟昭嘟嘟嘴:“那我自己去好了。”
次日上午京郊采颉亭。
孟昕背了笔墨赶过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孟昕害怕画纸被淋湿急三火四的跑了过去。亭中女子正撑着伞翘首以盼。
听到急匆匆的脚步,沅嫣回过头来看,她今天的打扮很是俏丽,灵动十足,孟昕喘着气呆住了。
看到气喘吁吁的孟昕呆愣的样子,伞下人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那一笑在孟昕的余生中都挥之不去。
“小生不才,未料及今日有雨,不知可否解姑娘小亭一避?”孟昕微微笑着。
沅嫣掩面:“若是你能为我画一幅画我便让你进来避雨,可否?”
孟昕点头:“这是自然。”
采颉亭外,微微细雨的路上行人渐少,细细的雨点,悄悄落在女子身后万顷荷塘中,莲花莲叶都享受着这份滋润。
采颉亭内,男子的笔缓缓游弋于纸上,将面前的女子描绘在纸上,身后万顷荷塘,亭外细雨,此时此刻连男子的心动都凝固在画面上。
过了许久,沅嫣坐不住了:“还没画完吗?”孟昕摇摇头:“还没呢,再等等。”
眼前的人,自己想多看一会。
雨渐渐停了,荷香伴着清风阵阵袭来。
孟昕看着眼前的女子,与她的目光相撞,两人竟一起红了脸。
一滴红色水彩落在纸上,孟昕盯了一会,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在画中人的手腕上就着误墨勾画出一个红色手链,穿着一颗金珠。
“画好了。”孟昕放下笔,沅嫣连忙站起来活动活动,走过来看画:“画的的确不错吗,诶,我也没带手链啊?”
孟昕从容的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一根红绳,就像画中人手腕上的一样:“还借姑娘手腕一用。”
孟昕将红绳系在沅嫣手上:“这便一样了。”
沅嫣低头看看,又抬起头来:“你送给我这个干什么?”
孟昕:“毁了姑娘的画像我很是愧疚,这条手链便当做赔罪了。”
沅嫣点点头:“这般啊,还挺好看的。”拿起画,欣赏一番准备离开。
孟昕:“姑娘留步。”
沅嫣转过头来看他。
孟昕:“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沅嫣:“十六吧……我得问问哥哥。”
孟昕:“你家在何处?”
沅嫣摇摇头:“不能告诉你哦,我与哥哥来京城经商时爹娘特意叮嘱不可告诉别人家在何处。”
孟昕:“这样啊,想必你南下到京是很辛苦的吧,小小年纪累的不轻吧。”
沅嫣:“不对啦,是北上到京,你是不是傻,从封坛到这里竟分不清南北。我得走了。”
孟昕微笑着看着沅嫣离开的背影:“我是傻,封坛沅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