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鏖战
樊崇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他毕竟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整日埋首研究兵法,读书写文,并制定了若干盟规。主要内容是约束成员,与民秋毫无犯。
一日,他漫步庭间,心中揣摩计划。正出神之际,一声清脆的女子之音唤醒了他:“樊大哥,该吃饭了。”
樊崇转过身来,便望见日渐消瘦的毕波痕。他心中一阵愧疚,道:“如今赤眉军已成,然而我仍未救出令尊。我······”毕波痕淡然一笑道:“你有此心,我已感激万分了。只是我也知此事极难,要等待时机。樊大哥不必自责。”
樊崇心中顿觉宽慰,道:“难得你能如此了解局势。我也就更加安心研究与颜枫的战事了。”毕波痕道:“可你也要注意身体呀。不要过度操劳。”
樊崇也无心理会毕波痕对自己的关怀,只随口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廊下只剩静静的毕波痕单薄的身影。
岁月无情,转眼已是半年光景。赤眉盟军已成功扩充出数万人的精锐部队。并在樊崇积极号召下,得到许多当地百姓的拥戴与支持。
青龙寨所在山脉,处于山东境内。此地物丰财阜,正可培养出许多后备力量。樊崇规定了一条简明有效的纪律:“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并设下一系列严厉法令,全面地维护了百姓的利益。故而,樊崇的威望日益高涨。他的实力也逐渐增加。
现在他考虑的便是用兵之事。眼下,王莽,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他的计划早已不只是与颜枫为敌。而是推翻王莽政权,还天下太平,同时也要为父报仇。
樊崇定好谋略,即日起兵攻打青州。会间郭文龙提出异议:“盟主,我们不是要打颜枫么,怎么又要打青州呢?”樊崇微笑道:“郭兄有所不知,颜枫的后援力量主要便是青州官府。如果我们把青州攻了下来,那颜枫岂不是手到擒来?”
纪胜连忙叫道:“盟主英明!此计甚妙。”于是众人齐声赞道:“盟主英明!”郭文龙恍然道:“盟主言之有理。我等誓死也要攻下青州城!”
于是,郭文龙连夜领三万赤眉义军朝青州开去。
是夜,繁星满天,孤月冷清。樊崇披衣静坐在庭间,望着夜空出神。良久,一双柔软的玉手将已掉落了的衣裳重披在樊崇身上。樊崇一惊,继而感激地望着眼前为自己披衣的少女。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毕波痕。
毕波痕粉颊微红,似想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不语。樊崇凝视了她良久,才道:“此次出兵青州,若能全胜,令尊便有救了。”毕波痕喜而笑道:“真的吗?我爹会有救吗?”樊崇也微笑着道:“当然。青州一旦失守,颜枫便成无头之蛇。届时,我们全力一击,赤帮便会瓦解。令尊自然得救。”
毕波痕点头道:“对极了!原来你辛苦这许多日,全是在策划此事。”言之满是感激之情,随后又是一阵沉默。樊崇也沉默了,二人只望着星空,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为何终不能像初识时那样无忌地倾谈出来。
终于,毕波痕又轻轻地道:“樊大哥,夜已深了,你还是去歇息吧。”樊崇淡然一笑,转身回房去了。
月下,毕波痕清冷的孤影又映在温馨的庭间。
十余日后,前线传来捷报,赤眉义军首战大获全胜,预计在十日内占领青州。樊崇见报,心中兴奋,当即写道:“兹闻前线捷报就,幸甚至哉。念众军拼杀之功,当举民庆之。然诸公尚有要务,故望众将齐心攻克青州。待凯旋之日,大庆其功。勉之勉之!”
写毕,将此信交与来报之人,命其当三军之面读之以勉励全军。
三日后,一名士兵惶恐来报:“邯郸告急。颜枫率赤帮全军来袭五龙据点,我方大败,已然失守!”樊崇怒从心起,然而极力冷静下来,随后连忙唤纪胜来议。
不多时,纪胜已至,道:“盟主呼唤,所为何事?”樊崇道:“颜枫贼子已占领我军五龙据点。你速点兵三千,随我亲斩此贼!”纪胜劝道:“此事交与老朽便可,盟主何用亲去?”樊崇挥手道:“我意已决。速去提兵,准备进攻。”蓦地,毕波痕奔了过来,道:“樊大哥,带上我吧!我也与颜枫做个了断。”樊崇皱眉道:“此战过于危险,我不想你有事。”毕波痕道:“可我不怕!我要亲手杀了颜枫,救出我爹。”
樊崇凝思片刻,道:“你去也行,但切不可鲁莽行事。你要小心地跟在我后面。知道么?”毕波痕知他是关心自己,心中一甜,点头答应。
三千兵马已整装待发,气势雄浑。樊崇劲装结束,持枪挥刀,一声令下,三千骑兵齐往五龙遗迹奔去。
三日后,渐近据点,樊崇下令下马,悄声行进。及近敌军,樊崇令旗一挥,众人如离弦之箭,驰入战场。顿时杀声四起,血流满地。
樊崇持枪立定,喝道:“活捉颜枫者,记一等军功!”毕波痕掣出双剑,意欲参战,却被樊崇拦住:“现在我军气势正盛,再待片刻,敌军溃退之时,我们再去捉拿颜枫。”毕波痕咬着嘴唇,强忍下来。
樊崇观战良久,敌军竟阵势未弱,原来颜枫援军已至!赤眉义军与赤帮颜兵拼杀正凶之际,毕波痕终于忍耐不住,朝颜枫纵去!樊崇见状,也不顾安危,连忙跟去。空中连续纵跳,拦住了她,叫道:“危险!波痕!”
毕波痕心中一动,晕红满颊,好在情况危急,并无人注意她的微妙变化。樊崇挥刀斩杀数人,左手紧紧握住了毕波痕。显然,她的安危在樊崇心中极其重要。毕波痕心中感激,左手挥剑,既是自防,已在护着樊崇。二人左冲右突,颇具威力。
由于樊崇亲自加入战团,赤眉军气势大振,很快压倒敌势。颜枫暗自心惊,挥鞭叫道:“众人后撤,引敌深入!”樊崇知他后有埋伏,便下令道:“据守五龙据点,切莫进攻,莫要着了贼子的道儿!”
众人停驻五龙据点,休息养劲。
毕波痕羞涩地挣脱了樊崇,樊崇这才恍然,连忙愧道:“方才情况危急,失礼之处,姑娘莫怪。”毕波痕嘟着嘴道:“方才还叫人家‘波痕’呢,怎么这么一会儿,便又客气起来了?”
樊崇涨红了脸,不再言语。毕波痕也颇觉尴尬,便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