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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寻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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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齐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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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崇又考虑到赤帮的威胁。颜枫虽不足为惧,然而赤帮军士个个武艺高强,骁勇善战,远非官军所比。上次五龙一役的败绩,便可证明赤帮不是好对付的劲敌。何况毕波痕很可能就在颜枫手上,必须先拿下赤帮,再打徐州。

  他转念又想,对,只能先打颜枫。因为众人结盟并非为了抗击王莽,而是铲除颜枫。若要服众,必须践行此义。想到此处,他长舒一口闷气,思路清明开阔。

  又是一个寂寞冷清的夜,思及往日毕波痕陪他到深夜,又常常为他披衣斟茶之情谊,心中满是悔恨与感慨。

  一切都已是过去,想也无用,反而更加刺痛受伤的心。他竭力克制自己,拿起兵书,企盼转移自己的心思。但稍一回神,他脑中便又刻出清风冷月下毕波痕孤独的单薄身影。

  风很轻,吹抚栈笼,灯影微微晃动。樊崇埋首伏案,直至深夜,方才入梦。

  梦中似乎是个仙境。他挽着毕波痕的手,无比的温馨与祥和。一切是那么美好。

  可就在畅游仙梦之际,只听四下传来叫喊,人声鼎沸。

  “颜枫杀来了!”

  他心中猛然一惊,从梦中觉醒,喝道:“颜枫来了?”

  门外人道:“那贼怎敢来犯?是郭寨主凯旋归来。”

  樊崇喜出望外,急忙整装迎出,“郭兄,你让小弟好等呀!”

  郭文龙朗笑道:“有樊老弟坐镇本营,为兄当然放心杀敌了。哈哈哈·······”樊崇愧疚道:“比起郭兄,小弟实在差了太远,竟被颜枫小儿夺了五龙据点,惭愧万分。”郭文龙皱着眉道:“有这等事?你为何不早说?”樊崇陪笑道:“郭兄征战前线,怎敢分你之心?”郭文龙道:“如今我凯旋而归,士气正盛。待我去斩了颜枫,与你解气!”樊崇忙道:“郭兄不可!军士们已经跋山涉水,疲惫不堪,此事须从长计议。”郭文龙心想不错,便忍住了怒气,随樊崇进寨庆功。

  当日,宴请三军,喧闹至深夜。樊崇心下只焦急等待纪胜,如他那边有望成功,则军队便力量大增。到时便不必顾左骇右。

  过了几日,纪胜终于归营,樊崇连忙追问:“长老,一切顺利吗?”纪胜道:“王匡有意与我等结盟,但王凤却不肯轻信我们。我向他再三保证,他似乎也有些心动。不过王匡提出一项条件,对我们甚是不利。”樊崇道:“什么条件?”纪胜道:“他说若要结盟,须王匡他来担任盟主。”樊崇仰天笑道:“此又何妨?我们义军本就无争权之意,而是要抗击,拯救万民。若能结盟,让他当,让我当,都是一样。”纪胜心下佩服,暗自点头。

  樊崇马上写了一封诚意之信,道:“有劳纪长老再走一遭,此次呈我之信,便答应他的条件,与其结盟,共抗王莽!”纪胜领命而去。

  半个月后,王匡王凤兄弟亲自拜山。与樊崇、郭文龙共议大事。当下,决定合盟,共抗王莽。王匡任义军盟主,樊崇为副。郭文龙为三军统领,王凤为副。

  歃血宣誓,十数万人齐声呐喊,声震万山。

  自此,抗击王莽新朝的义军终于正式揭竿起义,士气浩荡,威震齐鲁!

  两个月后,兵马娴熟。王匡命樊崇、王凤率十万义军,直取徐州。

  齐鲁境内,新朝主力军便在青州和徐州。青州已被攻占,此役若胜,齐鲁大地便被义军所控。

  樊崇本想提议义军攻打颜枫,但奈何王匡下此命令,他不得不遵。但心悬毕波痕,便愁眉不展。此际临敌,他竟不能专心应付,只得道:“王凤将军,我于征战之道,所学甚浅,此役还由你来指挥吧。”王凤当仁不让,便道:“定不负副盟主之望!”

  接连数日,围攻徐州。双方损失日益惨重。

  樊崇心中乱作一团,徐州久攻不下,他又不能攻打颜枫,救出毕波痕。他强自镇定,提起兵书,研究策略。

  他看了几页,又转身去看地图。正思绪间,突然天气转阴,他又发现地图之上徐州周围盘绕数条河流。他灵机一动,急召王凤。

  王凤道:“副盟主找我有何要事?”樊崇道:“你看外面风雷大作,是否要有瓢泼暴雨?”王凤道:“是啊。这又如何?”樊崇指着地图道:“徐州四周盘有三条河流,今夜你去摧毁这三条河道,借助苍天之雨,定能水淹七军!”王凤恍然笑道:“原来副盟主深谙兵法,前日却与我玩笑,让我领兵。如此说来,我看还是您来指挥吧。”樊崇笑道:“你我兄弟谁指挥都行,你今晚速去摧毁河道,引水淹城。”王凤道:“遵命!”

  是夜,王凤冒雨领兵挖道截流,引水往徐州灌去。于是三条奔流连同暴雨水淹徐州。

  次日,徐州果然被水所淹。敌军不战自降,樊崇顾及城中百姓,连忙下令排水。城中百姓得救后,齐来欢迎义军。显然百姓已经受够了王莽。须臾,升起义军旗帜,城中欢庆不提。

  话表王莽见齐鲁大乱,便派太师王匡、将军廉丹率数十万大军进攻义军大本营青龙寨。

  义军盟主王匡闻报,大惊失色。连忙与郭文龙、纪胜共议此事。郭文龙道:“我军主力全在徐州,我等须调回主力,并用青龙山之险,坚守阵地。”纪胜道:“郭将军之言甚是,盟主坐下又有悍将马武,不必疑虑。就让老夫召回主力军吧。”王匡道:“好!此事须快速办妥。”

  樊崇与众军庆功之日,忽闻纪胜之报,连夜率军回转青龙寨。

  烽火连天!数个月来的奋战,牵连了整个齐鲁。朝廷不断加兵增援,义军暂处劣势。

  樊崇心中虽也焦虑,然而他始终还在牵挂着毕波痕。

  他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孤身潜入赤帮总坛,一探究竟。

  他既已下定决心,便修书一封,不辞而别。

  他抛弃了大义,忍受住众人的指责,奋不顾身,只为那曾令他心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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