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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寻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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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败新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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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很轻,月很静。

  然而月下风中再也不会有那个绿袍女子的单薄身影。

  樊崇紧紧抱着她,泪已湿透衣襟,道:“你为什么这么傻?”

  没有答案。因为毕波痕已然逝去,伊人已殁,香消玉殒。

  当毕波痕听到真相后,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言语,但她的行动显然证明,她已挣脱了内心的矛盾,终于在爱与恨之间,做了一个永恒的选择。

  樊崇将她安葬之后,便斩下颜枫之首,包裹完毕,便向青龙山进发。

  青龙山经过一个多月的征战,已变得冷清了许多。大部分百姓都迁往别处。此时夕阳残照,凭添了许多萧索之意。

  “你还有脸回来?”

  王匡冷冷地道,甚至不愿再看他,转身负手而立。

  纪胜和郭文龙脸上也尽是不解与愤怒。

  樊崇将腰间包裹往地上一掷,道:“我接到密报吗,王莽已派颜枫驻守在洛阳郊外。我想他随时可能威胁到我们。于是我决定刺杀此人,以减弱他们对我们的威胁。”

  纪胜剥开包裹,赫然便是颜枫首级。

  他顿时笑道:“我就说我认定的帮主怎么会背叛我们呢。原来贼兵退军,竟是与颜枫会合。”

  郭文龙也附和着道:“对。我也不愿相信樊老弟会是那种小人。”

  王匡迟疑着,道:“此人确是颜枫?”郭文龙与纪胜同声道:“错不了!我们认得他。”

  王匡也笑了:“既然是误会,樊兄也休怪小弟方才失礼了。”

  樊崇笑道:“不打紧。咱们趁此喘息之机,须同心协力,养足精神才对。”四人击掌大笑。

  接连三日,义军日益壮大。由于王莽赋税沉重,许多不堪承受之人纷纷投到义军,共抗新政。

  又过了两月,太师王匡又率三十万精兵汹涌来袭。

  樊崇等人已在这几个月中将青龙山周围都设下重重埋伏,陷阱、投石车、炸药也多不胜数。

  这日,天昏地暗,风凄雨疾。

  伴随着新朝精兵的惨痛吼叫,加之雷电之啸,血雨成河。一幅人间炼狱之图,活生生显现了出来。

  王匡新军在埋伏与陷阱双重伏击下,损失惨重。加上樊崇亲领大军夹击,新朝部队已所剩无几。王匡也被樊崇砍伤了腿,败阵逃去!

  义军士气大振,齐声欢呼,声震九州。

  众人欢喜之际,独樊崇一人执着酒壶,孤坐在残松下。此时夕阳西下,当真是断肠人在天涯。

  接连数日,樊崇不理军务,整夜留宿在青州城内的绮兰轩内,他整日与娼妓戏酒,晚上也已不省人事。

  直到有一天,他正饮酒时,一名娼妓被嫖客厮打而传来的叫骂声惊扰了他。他怒气盈胸,上前骂道:“哪里来的野狗,在这撒野?”那人刚欲发作,见是樊崇,便忍气诺诺而去。

  那娼妓啼哭着道:“多谢大人相救!”樊崇冷眼望向娼妓,却是一惊。“波痕?”娼妓奇道:“大人是在叫我吗?我不是波痕,我叫幽兰。”樊崇虽多喝了几杯,却也未醉。“你不是波痕,为何你与她如此相像?”

  幽兰道:“天下间相像的人又岂止我与她二人?大人想是因思成疾,故而见到稍与她相像之人,便有所思。”樊崇沉思半晌,叹道:“也许你说的对。是我太想她了。”

  樊崇说完,转身离开。幽兰却道:“大人一定有许多烦心事,不如让小女子陪大人喝酒解闷吧。”

  樊崇没有拒绝,于是幽兰执壶把盏,与他饮于厢房内。

  樊崇始终沉默饮酒,而幽兰则天南地北地侃侃谈来。

  醉了。樊崇终于又醉了,他借着酒意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是几时来这绮兰轩的?”幽兰微笑道:“我是三年前来的。”

  “你家里出了变故吗?为何孤身一人来青州谋生?”

  “正是王莽,害得我们这些苦命人无家可归。樊大人领兵抗暴,小女子待天下人谢过大人。”

  “无须如此,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家中可还有亲人?”

  “并未他人,只我一个。”

  “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不妨讲来听听。”

  “我的故事哪有大人精彩。不过大人要听,我也就说说吧。”她顿了顿,道:“我出生在宦官家庭。我伯父是王莽的亲随太监。只因得罪了皇妃,被斩了。自此我家渐近没落。不久,我父母相继离世。在我十四岁时,我哥哥又战死沙场。从此我便孤身一人流落江湖。我没有能力,只能卖笑。辗转至今,已是六个年头。”她边说边滴下眼泪。

  “果然凄惨!你若不喜欢再做娼妓,我可以安排你去义军营中做事。”

  “真的吗?那小女子在此谢过大人。”

  二人沉默半晌,樊崇酒意愈浓。他凝视着幽兰,只觉她越发相似毕波痕。他呼吸急促,似已动情。

  幽兰是风月场中之人,知道樊崇之意,便笑道:“大人醉了,不如让小女子侍奉大人就寝吧。”

  樊崇默许。幽兰搀着他来到床边。二人情意互通,云雨一番。

  自此,樊崇每夜便在幽兰房中过夜。

  一日,纪胜找到此处,皱眉道:“樊帮主,你月余未办军务了。营中都议论纷纷。你还是随我回去吧。”

  樊崇饮下一杯酒,道:“现在王匡那么英明,又有你和郭兄相助。不必急于用我,且放我几日假。”

  纪胜道:“现下有事与你相商,还是快些回来吧。”

  樊崇道:“有何要事?在这说又何妨?”

  纪胜四顾无人,变悄声道:“刘玄差人送信于王盟主,说刘歆事败,隗嚣被捉。而刘歆已然逃走。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去救他?”

  樊崇酒意顿醒,道:“隗嚣?”他想起当日就是隗嚣告诉了自己五龙失首之事,此时他落难了,自己必须要去救他。

  纪胜道:“正是此人。此人对刘玄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他掌握许多刘玄的机密,又多次向我们泄露王莽的军事机密。所以我们必须要救他出来。”

  樊崇道:“好!此事交与我办。”

  纪胜道:“不可!您贵为义军副盟主。怎能让你孤身犯险?”

  樊崇道:“此事我已意决,你休再劝我。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纪胜无奈,只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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