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战
城堡一角，刀光拳影。
刀，是至快的刀。
拳，是至强的拳。
快刀，无往不利。
铁拳，所向披靡。
刀随心动，舞刀者心如止水。
拳从意行，出拳人意似磐石。
刀刀致命，出拳人疲于招架。
拳拳到肉，舞刀者身心俱乏。
雷恩不曾想到，这个瘦削的男子竟然是个劲敌。
章总没有料到，面前年轻的军人也是个使刀的行家。
两人缠斗片刻，立即分开，雷恩收回了双刀，他看着有些体力不支的章总开口道：“小看你了。”
“我也低估你了。”在占便宜上章总从不吝啬自己的口舌，“原本还以为你也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小角色罢了。”
雷恩抿了抿嘴唇，“其实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哦？我还歪打正着了？”章总调侃着，但体内的魔力正在极速的恢复着，“你是干什么的？”
“”
“难道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章总道，“下贱到你羞于启齿？”
暗夜中，章总隐隐觉得年轻军人的气场变得压抑起来。
错觉吧，他告诉自己。
“不，当然不是。”雷恩道，章总接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不远的男人高昂着自己的头，一脸的傲慢。
“你不配知晓而已。”
大堂走廊，年轻的男子背负着一个老人前行着。
男子看上去并不强壮，但十分轻松地扛着背上的老人，他步履匆匆，神色焦躁。
“为什么这里空无一人！”小侍者兀的发出了愤怒的咆哮，“难道我林克家族世世代代为你们肖恩家族做牛做马的回报就是成为弃子炮灰吗！”
“亢亢亢亢”一阵机甲行走的步履声由远及近，红莲吃力地走了过来，大堂绚烂的灯光映照着他猩红色的装甲，令人不寒而栗。
“别白费力气了，他们大概已经离开这里到达目的地了吧。”红莲发出了他疲惫而又苍老的声音，“我们争取了很长的时间，足够肖恩从容地撤离了。”
“撤离？”小侍者扭过头来，他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充血，看起来像是一头莽撞的公牛，“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城堡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撤离的？”
“地道，一条通往艾佛伦村的地道。”红莲道，“距离城堡的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在地表，光是绕着一座又一座的山就可以把人给绕晕了。”
小侍者愣了愣，显然从小生长在城堡里的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条地道。
“地道？”小侍者问道，“什么地道？城堡里有地道？”
“入口就在厨房里，那边你熟。”红莲转过身去，又朝着城堡外走去，金属摩擦地面的响声不绝于耳。
“那你去做什么？”小侍者问道，“不和我一起去追伯爵他们？”小侍者扛着老人站立在柔和的灯光下，他们影子不断延长，映照在了大堂的墙砖上。
红莲的脚步没有停下，虽然看起来每迈出一步都十分艰难，但他从没停下前进的步伐。
“这里需要我。”红莲发出了只有自己才能够听见的吐息。
雷恩知道，自己即将取得胜利，刚才这个大放厥词的男人，现在正趴在自己的面前，奄奄一息。
“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雷恩手中的双刀化为光粒散去，重新化为一把细长的利剑。
“丧家之犬大概”章总心道，他已经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做任何动作，甚至是抬动一根手指。
“你就像战场上装死的士兵。”雷恩将利剑对准了章总的心脏位置，细心，精准。
“准备好了吗？”雷恩估算着能够一击致命的角度，他准备行刑。
章总趴在地上，根本看不到雷恩的任何动作，但直觉告诉他，针芒在背，命不久矣。
但是背后的雷恩却迟迟没有动手，每延长一秒，都让章总感觉度秒如年。
突然，雷恩发出了长长的叹息，“你走吧。”
“？？？”章总露出了黑人问号的微笑。
什么情况？
“你还没玩够？”章总问道，“还是怎么滴？”
“都不是。”雷恩感受着体内力量的衰退，他露出了苦笑，“我的时间，不多了。”
微弱的月光挣脱暗夜的束缚，柔和地照射在雷恩的身躯上，年轻的军人在月色的拥抱中逐渐消失。
过了半晌，章总终于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他翻过身来，第一件事便是死死地盯着正对面的小窗子，随后说着月光的指引看到了雷恩留下的痕迹。
“空之骑士，苍蓝骑士团的团长，现在又冒出来个英灵，这个城堡真是不简单啊。”章总发出了低沉的笑声，随后被剧烈的咳嗽声给打断。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年代，新历3333年，还有人懂得召唤英灵的法术。”
章总眯着眼睛，观察着这里被之前的打斗毁坏破损的摆设。
“而且这个英灵也不简单。”他捂着胸膛，感受着魔力枯竭后给身体带来的负担，这里绝对不能停留了。
肖恩估计也已经跑的没影了吧，看来任务失败了。
章总有些气馁，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没想到却出师不利，绝杀令的红名人物竟然毫发无伤的逃之夭夭？是你章树楷飘了还是我们八贤者提不动刀了？
章总试着起身，没有成功，连续的近身战斗对一个身体素质羸弱的法师来讲就如同马力全开的榨汁机，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体力给榨干了。
那么就躺着吧。
章总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睡一觉，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就是这地板有些硌人。”他想找一个舒适的位置，可是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章总看着头顶上用老石砖铺设的天花板，突然感到身体里涌起的疲乏，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啪！”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耳光抽在了章总的脸上，他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出手的人。
一个男孩缩着双手，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他的皮肤黝黑，这使章总在暗夜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太好了”男孩小心翼翼地看着章总，“赶上了。”
“？？？赶上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呢，赶紧跑过来让你清醒一下。”男孩指了指走廊的方向，“我听见这里有动静，还以为出大事了就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一个人这么能搞，啧啧啧。”
“我”章总张了张嘴，但没能吐出一个词语来。
章总挣扎着起身想要好好教育这个孩子什么叫做尊老爱幼时，却被一脸关切的崔斯坦狠狠地摁在了瓦砾堆里，他感觉自己应该马上用攒了好几年的工资买一台豪华轮椅来安置自己。
“你这么虚弱，就不要乱动了。”助人为乐的崔斯坦用他热情的态度，诚恳的语气，一次又一次把想要起来的章总摁会瓦砾堆里，“你有什么事情，等路西恩找到我们了再说吧。”
“谁？”
“路西恩啊，他可厉害了，除了晕草丛以外，他几乎什么都会。”崔斯坦耐心地解释着，“如果是他的话，很快就可以治疗你的。”
“路西恩吗？”章总喃喃自语道。
“取这个名字的人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