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莫御医
陶念青离开之时，宁玉脸带担忧，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道：“阿青，你当真没事吗，你的脸色很难看。”
陶念青摇头，转身没入吵杂的人群之中。
走到家门口时，书房的大门敞开着，春雨坐在走廊下面秀手帕，小宝正一本正经的坐在书案前练字，她娘则是坐在小宝边上。
许兰梓抬头看到陶念青进门来，急忙起身问道：“阿青，杏儿可有消息了。”
陶念青摇了摇头，许兰梓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以前杏儿在的时候，宅子里总是充满生机，她经常在院落中练剑，把那棵磕惨的桃树削得连花都不敢开，厨房中瓜果也时常被她所谓的练剑办法给祸害的不像样子，喜欢跟着杏儿往外跑的阿花也蔫蔫的躺在狗窝中，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大姐，我想二姐了，呜呜呜呜呜。”小宝放下豪笔，埋进了陶念青的怀中，小脸满脸是泪。
陶念青嘴巴动了动，那些想要出口的话又咽进了喉咙，她怎么敢把杏儿的消息说出来，现在她娘的旧疾又犯了，大夫说了这是常年熬夜绣花落下的旧疾，要好好休养才是。
然而陶念青不知道的时候，许兰梓早已经自己去花青楼打探了杏儿的消息，还拜托了宁玉不要告知陶念青。
许兰梓一直知道自己的女儿坚韧固执，很多事情都自己扛着不愿说出来，当年自己觉得她懂事体贴，如今想来自己当年若是能多护她，就不会累及她一生劳苦，无依无靠，被人欺辱而死了。
许兰梓觉得自己这个娘当着太窝囊，太没用了，偌大的一个家全压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却忘了她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孩，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媳妇，也需要成亲前好好教导，之后还有一大帮有资历经验的人帮衬着才行，而陶念青却是诸事不知的情况下，全靠自己摸索着开店做大生意，不仅要孝顺自己，还要教导两个小的，许兰梓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了。
若是她有本事一些，如今她家阿青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过着衣食无忧，奴婢环绕的日子，哪里需要操这么多的心。
想到这些，许兰梓眸色暗了几分。
陶念青头疼又严重了些，只和她娘和小宝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房休息去了，没休息多久，院外有人敲门，说京城来了一个御医，等着她过去。
来人是谢霄楼的人，对陶念青毕恭毕敬的，陶念青上了马车赶到了花青楼，她到的时候，那御医恰好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出乎陶念青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御医是个极年轻的男人，穿了一件墨竹白衫，一身不食人间烟火气息。
跟在谢霄楼身边的人开口介绍道：“这位是莫御医，这是清风小居的陶东家。”
陶念青冲他行礼，那个莫御医脸色淡淡，只是略略点了点头，他身后跟着的小童道：“病人在哪？”
陶念青立刻抬步带路道：“请随我来。”
几人走进去的时候，宁玉恰好一身红装，从楼上下来，看到莫神医之时愣了愣，眉头微得一皱，那莫御医突然立住了脚步，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宁玉只是稍微停顿了片刻，就走了下来：“阿青，这位是？”
陶念青道：“这位是京城来的御医，姓莫。”
宁玉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莫不是那位十三岁就以鸠菡草之法救了太后一命，之后被破格入太医院，医术超群，声明冠绝整个京城的莫贺莫大人？”
莫御医轩眉微动，只是看向宁玉的眼神带着一丝一闪而过的诧然。
宁玉心中一突，心道不会吧，当年他不过是毛头小子，而且还是做姑娘打扮，他应该不会记得自己。
莫御医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他身后的小童催促着去看病人在哪，且说自家少爷要赶时间回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耽搁。
宁玉见莫御医上门，就把戏退后了半个时辰，自己跟着他们一同进了缪红的房间。
莫御医把了脉之后，极淡的皱了皱眉，他看了插在缪红头上的银针，转头看陶念青：“中毒几日了？”
他的声音好像一块冰块相互碰撞一般，清澈甘冽，宁玉一时有点恍惚，想起来很多他深埋心底的往事来。
陶念青一一回答，当然有些她不懂的事情还是得宁玉来解释，陶念青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宁玉似乎对毒药这方便极为精通。
莫御医听完道：“此乃天下奇毒，若非中毒者从小试毒，身体对毒性有一定的抵抗，又封住了自己的几大穴位，恐怕早已经死在了路上。”
“若想救她，只有一个办法。”
宁玉问：“什么办法？”
“换血。”
宁玉眉头凝起：“你是说，把她的毒血换掉？”
莫御医：“别无他法。”
“救活的几率是多少？”
“不到三成。”
陶念青虽然学医时间极短，但是换血这种事情却是听说过的，然而给人换掉全身的血却是极难活下来的，更别说如今缪红如今身中剧毒，就算是去找神医救治，恐怕活下来的概率也不到三四成，而眼前这个莫御医竟然有本事能用换血救缪红，却是让她大吃一惊了。
还没有等宁玉开口回话，莫御医话锋一转：“那个墨昙丹，你从何处得来？”
宁玉心头一紧，面上却是表情不变，微带一丝疑惑：“什么墨昙丹？”
莫御医看着他：“这位姑娘所服用的解毒丸只有宫里才有，而且这世间只有三颗，其中两颗还在宫里，有一颗被我输给了一个朋友。”
宁玉：“……”
宁玉又追问：“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宁玉：“……”
宁玉看了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缪红一眼，却是有些难以抉择，缪红与他算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一个朋友，然而也仅限于此，他看向陶念青。
“阿青，你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