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风凛冽 一
第五章寒风凛冽
今日的客流量还不错，所以稍稍晚了一点下班，梁俊毅让许超早些回去休息，许超却一再推辞，定要陪梁俊毅守好最后一班岗。他看着梁俊毅一步一步地将门锁上，连连称好，尔后两人挥手作别。
第二天，那2500元就被梁俊毅一股脑全花了，他换了一个新的智能手机，功能强大，足有55寸屏，裤兜里都放不下，他大早上把王鸿振和郭丙辰叫醒，令二人在手机市场里帮忙精挑细选，为此上班还迟到了半个小时。
他刚上大学的时候还用着普通的功能机，虽不觉得比别人少什么，但电子通讯时代，没有像样的工具，确实不太方便。后来又连着用了两个充话费送的便宜货，临毕业还只能用别人剩下的，这是他的第一个像样的智能手机，因为是用奖学金买的，也具有一定的意义。他爱不释手，仔细把玩，为此许超看了他好几眼，虽没说什么，但他也知趣地将手机放在一边。
下午4点时，方辉来到了啤酒屋，笑呵呵地对许超道：“怎么了哥？我听说你昨天发老大脾气了？”
许超看着电视，冷冷地道：“我脾气就是这么不好。”
方辉拉出一张椅子，坐在了许超的对面，笑道：“是这么回事啊哥，现在是年底，还下了几场雪，货有点紧张，所以这个赠送的酒暂时需要缓一缓再给你送过来。”
许超道：“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你合同上怎么写的就怎么来。”
方辉略显尴尬，赔笑道：“不是哥，这个酒我肯定给你送来，我还能差你5箱啤酒吗？你看能不能先把酒钱给我，我跟我们领导也好有交代。”
许超将电视调为静音，道：“这事没得商量，你把啤酒给我送来，我立刻把钱给你，一分钱不差你的。”
方辉道：“哥，你就不能给老弟个面子吗？你也可以去别人家打听打听，就说百威啤酒的方辉，什么时候差过事？”
孙素云在一旁听着，插道：“这个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合同约定好的，你这变化了，搁谁谁也不能同意。”
许超如虎添翼，气势更盛，索性站了起来，铁着脸道：“对，就按合同来，没得商量！”
方辉完全没有与他们谈判的筹码，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站起来道：“哥，那库存暂时就是没有，你让我怎么办？我能给你变出来吗？”
孙素云道：“办法都是人想的，再说了，我们哪知道你这库存里究竟有没有足够的酒，万一我们把钱给你，你啤酒还没送来呢？”
方辉急道：“我能吗嫂子？”
孙素云道：“我不是你嫂子。”
方辉马上改口道：“我能吗姐？就5箱啤酒，几个钱啊？”
许超道：“没几个钱你倒是送啊？”
方辉一时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央道：“哥，我也就是给人家打工的，挣几个钱容易吗？你就不能理解一下老弟吗？”
许超道：“那没办法，只能按合同来。”
孙素云也道：“对，你看看，不行回去跟你们领导商量一下，那么大个公司还能连5箱啤酒都没有？”
方辉急道：“那可不是就你们一家啊！别人家也有不少赠啤酒的，要都像你们这么弄，我可没个干了。”
许超道：“行了，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就按照合同来。”身体向前微微前倾，俨然已有送客之势。
方辉没办法，用力点点头，无奈地道：“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强挤出笑容，走出了啤酒屋，许超道：“慢走不送！”方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梁俊毅目睹着这一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适才许超的气势与昨晚骂走自己时差不了多少，凶恶的表情着实令人生畏，孙素云的口吻却与平时无异，不卑不亢，二人一刚一柔，一阴一阳，令方辉30多岁的人都差点哭着走出去，再想想自己，当真不寒而栗。
接连几日，梁俊毅的工作还算顺利，虽然没隔几天，许超恶语伤人的毛病又发作，但他早已习惯。
财神爷林晓峰又带着一众兄弟光临啤酒屋一次，只是身边却换了另外一位美女。
这一天王鸿振突然通过微信发来一段消息：“俊毅，你今晚能不能早点下班？丙辰今天过生日。”
梁俊毅见状立即向孙素云请示，孙素云道：“过生日？”
梁俊毅道：“嗯，我朋友，现在跟我住在一块。”
孙素云道：“今天客人这么多，你提前下班我忙得过来吗？”
梁俊毅想了想，只得道：“那好吧。”
孙素云顿了顿道：“最早不能早过10点。”
梁俊毅喜道：“谢谢孙姨。”孙素云点点头，梁俊毅给王鸿振回道：“能，等我电话。”
到时间了，梁俊毅同许超和孙素云挥手作别，从他们的眼中不难看出，请这1个多小时的假是多么困难。
梁俊毅喜欢和朋友们聚在一块的感觉，当下不由得脚步加快，兴高采烈地拨通了王鸿振的电话：“喂，鸿振，在哪呢？”
王鸿振道：“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梁俊毅道：“别提了，请假费劲，今天客人还多。”
王鸿振道：“我们就等你了，还在家呢！这个点饭店都关门了，我俩还没吃饭呢！”
梁俊毅道：“那怎么办？”
王鸿振道：“我俩在小区门口这等着你吧，能找到还开门的饭店就吃点，找不到就直接找个ktv唱唱歌。”
梁俊毅答应着挂掉了电话。
见到王鸿振和郭丙辰后，梁俊毅道：“今天又睡一天啊？”
王鸿振道：“差不多吧，我俩白天睡晚上精神，睁开眼就看不见你，弄不好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一块去玩玩，正好借丙辰生日的机会咱们也潇洒一下。”
梁俊毅笑着同他二人沿路找饭店，复兴人的生活压力没有那么大，节奏也没有那么快，是以这个时间还在营业的饭店已不多。三人中两人没工作，一人身上仅剩下一张百元钞票，都是穷鬼，只吃得起普通的盖浇饭，溜了一圈后，也累了，王鸿振道：“算了不找了，找个超市买点零食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