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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寒光刀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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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登曹门索震赔礼 觅行踪棍王现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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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如走后,索震叫过副堂主,也是他的师弟,姓田名横。田横黑黑的五大三粗,满脸的白色的络腮胡子,人称白张飞。索震对田横道:“去把大哥主给老太太上的寿礼拿来。”大哥主指的是‘谭剑社’的舵主,平时舵主要求他和其它的堂主与他兄弟相称,可是索震跟其它的堂主们对他极为的尊重,就在大哥后面加上一个主字做为对舵主的称呼,这样既不违背帮主的意愿,又显出与帮主的主次分别。田横明白拿老太太的寿礼是干啥,白了索震一眼,很情不愿的向后院走去。过了一会儿,白张飞田横提着两个方盒走进来,他走到索震的身边,把盒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索震让田横打开盒子,田横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装的是两个几乎完全一样的人工盆景:银攒花为盆,碎金为土,一点杂质不染的红珊瑚做树干,那珊瑚足有一尺二寸高,上面挂满了碧玉雕成的叶子,玛瑙做的桃子,构思巧妙,栩栩如生,是扬州的工,光打在上面,宝光漫射,熠熠生辉。这两件宝物是大哥主给索震的母亲下个月做寿礼用的,此两件宝物,虽不说是价值连城,却也世间稀有。索震瞪着眼睛爱慕的看了好一阵子,然后双手合十冲辽东方向拜了拜,轻声道:“母亲,恕孩儿不孝之过”然后让白张飞田横收了起来。田横收好宝物后,心疼的问索震:“师兄,你真要把它们拿到青州曹家去?”索震点点头,摆摆手让他把宝物提了回去。

  次日清晨,宋玉如骑着马搭剑在前,索震骑着马顺搭着镏金棍居中,白张飞田横骑着马背着一对混铁锏马背上搭着俩方盒在后,三人一行向青州而去。

  不几日,索震一行三人来到青州曹家,看到曹家贴白挂素,二管家戴孝站在大门前迎来送往。索震让宋玉如向前就二管家询问得知是曹家老太爷过世,曹三爷受伤躺在床上。索震心里更觉不安,忙叫二管家向里传话说,江南‘谭剑社’的‘礼字堂’堂主辽东索震前来吊唁。

  这时,在京做官的曹大爷,在江南开钱庄的曹二爷已赶回家来,此时正与受伤的曹德茂和几个曹家的小辈披麻戴孝为曹太爷守灵。听到二管家通报说江南‘谭剑社’的人来到曹家吊孝,曹德茂鼻子哼了一声道:“他娘的废物,还有脸来曹家。什么‘谭剑社’不如改成脓包社。叫人打了出去。”曹德茂是个浑人不知轻重,曹二爷却晓得那‘谭剑社’的来头和厉害,他对曹德茂说:“老三住嘴,这话少说。”然后冲二管家道:“请客罢”二管家回身对门外喊:“有请索堂主祭拜”。

  过不多时,索震带着歹母宋玉如和白张飞走了进来,索震给上了香,烧了了纸,带着宋玉如和田横按照晚辈的礼节给曹太爷做了祭奠。随后曹大爷带着兄弟和晚辈们给他们回礼,曹德茂用眼白着他们,一副不屑的神态,鼻子里不住哼着。礼毕后,曹二爷单独向前对索震又施了一礼说:“索堂主一向可好。”

  索震还了礼道:“惭愧,惭愧,都怪属下办事不利,今日除了祭拜曹太爷,也是特来赔罪的。大爷,二爷能否借一步说话。”曹二爷看看曹大爷。曹大爷点点头,叫曹德茂领着晚辈们守着灵,然后和曹二爷带着索震三人向正宅客厅去了。

  其实索震没到曹家之前,曹大爷听曹德茂说曹太爷过世的前因后果时提到过给曹家看门护院的是‘谭剑社’里的人,他不说劫孩子揍他的人有多么霸道,只道‘谭剑社’派来看家护院的人多么的无能,他不知道宋玉如去搬能人了,认为她逃跑了,更不晓得曹太爷的死与李道长的咒语有关,就完完全全把曹太爷死这笔帐算在‘毒公歹母’和‘谭剑社’的头上,认为他们没有尽心尽力。听了曹德茂告的状,曹大爷很生气大为光火,打算一办完丧事就到江南找‘谭剑社’讨个说法,却又听曹二爷说,‘谭剑社’在江南很有威望信誉,如果他们真是他们做的不对,不用去找,他们会上门道歉的。果不其然,曹太爷的灵堂才摆下,丧事刚开始不久,‘谭剑社’的人就上门道歉来了,曹大爷见索震气宇轩昂姿态雄武,又见到他恭敬的以小辈的礼节祭拜曹太公,谦卑甚微,曹大爷心下少有释然。

  到了客厅,分主宾落了坐,曹二爷吩咐下人上茶,这时,曹大爷装腔作势对索震道:“这位索仁兄,你我素未平生,刚才在老爷子的灵前行如此大礼,真乃让曹某受宠若惊。”

  索震站起拱手施了一礼道:“曹大爷,曹二爷,在下索震再次向二位致歉,曹太爷和曹三爷的事确实与在下脱不了干系”说着一摆手,白张飞田横把两个礼品盒提溜上来放到曹大爷的面前,索震再道:“这个是在下道歉之礼,在下知道即使是怎样的礼物,也不能弥补在下的过失,不过索震在这里给二位曹爷一个承诺,对曹太爷和曹三爷的事,索震一定给曹家一个交代。”

  曹大爷曹二爷互相对望了一眼,曹大爷捋着胡须道:“这样最好,要不然我曹家的面子不知要往哪儿搁?”

  索震又说:“不过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曹二爷道:“索堂主请讲。”

  索震说:“在下想劳烦曹府上的人带在下去拜访一下李道长,越快越好。”

  曹二爷思量一下回到:“就让二管家带索堂主走一遭罢。”说罢叫人把二管家找了来。二管家听了曹二爷的吩咐,便带着索震三人向齐山‘齐清观’去了。

  曹二爷到底是一个识货的生意人,方才白张飞田横一把盒子放在他和曹大爷的面前,他看到两只盒子比例适中,木质上乘,纹理细腻,做工古朴大方精美考究,就猜测里面的物件定是不凡。待二管家领着索震一行人出了门,他便把盒子提到桌子上,他慢慢抽开盒子的前脸板子,见到里面光彩耀目的宝树,一下子惊呆了,他晓得‘谭剑社’极讲声誉,却想不到‘谭剑社’竟会如此大方,大方的离谱。平时曹大爷就瞧不惯曹二爷唯利是图的嘴脸,他见曹二爷把盒子提到桌子上,知道二弟小家子气又犯了,便起身不屑的向外走,可曹二爷拉开盒子的一霎那,一道宝光晃过他的眼前,不由的回头去看,当看到盒子里流光溢彩的宝树,也是吃惊不小。在京城做官多年,他亦见过不少好东西,可像桌上一样品级的宝物,他也只是在几个朝廷大员的府上见过几次,实为罕见。曹大爷是有极深阅历之人,刚才他见索震三人气度不凡,人物英雄,怎会随便屈于人下,再看看拿来的如此宝物,忽觉的江南‘谭剑社’根本就是一个极不简单的组织。他又仔细一想:看似索震带来贵重物前来致歉,倒不如说索震或是‘谭剑社’拿它来镇唬曹家,让曹家不要轻易败坏‘谭剑社’的声誉,如此说来,索震要是真的为曹太爷的事给了曹家一个完整的交待,这两件宝物也一定要物归原主的,要不然‘谭剑社’对曹家定会生出什么事端,索震带来的宝物不是来给曹家致歉,而是暂时寄放在曹家。想到这,曹大爷不由得心底生出一丝寒意,对曹二爷说:“二弟把两件礼物收起来,谨慎的看管着吧。”

  李道长给一帮弟子和一些善男信女讲了一通教义,刚回房间闭目养神,二管家就带着索震一行人走进屋里,寒暄过后,二管家给他引荐了索震和白张飞田横。李道长道行颇深,从索震三人表情中已猜测出他们拜访所谓何事。那天晚上,李道长与弟子们惊慌回到‘齐清观’,忽想起没有为曹太公解咒怕他有性命之忧,当时再下山去解咒已是晚了,心里嗟叹,总觉的对不住曹家,又怕曹家人质问他,不好搪塞,打算一走了事,可要离开他自己亲手筹备建造的已有了深厚感情的‘齐清观’,却十分不情愿十分舍不得,想来想去,自己给自己抽了一次签,卦签上说的虽不大吉大利却也不凶恶,于是打算先留下看看再说。曹德茂的心里是埋怨过李道长的,可李道长确实对他有过恩典,再说曹太公终究是死了,大哥二哥忙完丧事后还是要回去,把曹家的事扔给他,单凭他的能力怕是承担不来,他还是要仰仗李道长给他出主意帮忙,所以就没有对李道长问罪。曹德茂曾邀请李道长下山帮忙料理丧事,李道长见到死者心里有愧,只是敷衍了一番,便回了观里。

  把索震等人和李道长引荐完了,二管家起身回了曹家。李道长给索震一行人让了坐,开门见山问索震道:“索堂主光临鄙观,是否与那找劫走曹家的孩子的贼人行踪有关。”

  见李道长如此明事,索震微微吃了一惊,晓得他定有一些神迹,与自己预料的一样。于是回道:“是的,敢请李道长明示。”

  李道长说:“那孩子被山人施了咒,要是没人破解,这咒每日酉时会出现在山人的法心中,孩子被劫走,山人倒也时时留意着,第二日酉时,山人测出孩子到了济南,亥时那孩子的咒语便被解了。山人猜测那贼人定是进了济南。”

  “道长能知晓,孩子与那贼人在济南的具体住处?”索震问。

  “这个并不知晓,这已超出了山人的法力修为。”李道长道。

  “烦请道长,有没有法子,查处贼人的住处。”索震说。

  “嗯”李道长捋着胡子道:“其实,这个也并不难。”

  “再请道长明示。”索震说。

  “找一个人,山人再给他施咒,到了省城再找人给他解咒,询问会解此咒的人,也许就知道那孩子和贼人的行踪。山人施的这个咒语,能解的人寥寥无几。”李道长说。索震觉得李道长的法子虽不是个好办法,但情急之下,别无它法,于是点点头,叫过白张飞田横,让李道长施咒,李道长相看了他说:“这位壮士性情刚猛,无法施咒。”索震只好叫过宋玉如。李道长请索震和田横出了屋,就在屋里给宋玉如施了咒。

  索震田横,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宋玉如从屋里走了出来,只见她二目泛白无神,脚步蹒跚无力,显然已中了恶咒。

  济南虽远离江南,虽然为数不多,却也有‘谭剑社’属下。次日,索震三人到了济南,找了‘谭剑社’的人,吩咐他们去找能解宋玉如恶咒之人。‘谭剑社’的属下四处打探,果真就找来了三皇娘子,那三皇娘子摆下法场,给宋玉如解了咒。索震把赏钱给了三皇娘子,还不等他开口询问。三皇娘子倒是先说起来话来:“说来也怪,这位姑娘中的咒与老身半月之前在一个孩子身上解的咒一个模样。”

  “是吗?”索震听三皇娘子说此话,心下窃喜,又拿了一块银子递给她,连忙问:“敢问仙姑,你知不知晓,那个孩子现下在哪里?······半个月前我这妹妹与她娃儿一同给人下了咒,他的娃儿被人偷了去,或许仙姑说的那个娃儿就是我们要找的孩子。”

  “是吗?”听了索震的话,三皇娘子虽将信将疑,不过看到银子份上就又说:“那天夜里老身在仇家药铺给那孩子解的咒,还有一个高瘦的汉子与那孩子在一起,老身还以为汉子是那孩子的父亲,二人的去处,许是仇家的人知道。”说完收拾收拾带着弟子走了。

  索震又叫人打探了仇家药铺的住址,晚间亥时,他与宋玉如田横各持兵器到了仇家药铺,吩咐宋玉如仗剑守了药铺前门,田横持锏看了药铺后门,自己拿着镏金棍气昂昂走进仇家药铺大堂。

  这时仇大值夜班,他正在胡乱翻看着一本医术,厅内除了伏在桌上睡觉的伙计,也没有别的人。仇大正打瞌睡呢,正恍惚间见一大汉坐在他面前,仇大揉揉眼睛问道:“瞧病吗?”见对方没吭声,他接着说:“把胳膊,放到桌上,我来给你号号脉。”索震倒也听话,把胳膊放到桌子上的诊枕上。仇大一撩衣袖,把食中无名指搭在索震的脉上,眼一眯,开始号脉。仇大感觉索震的脉搏平稳有力,正要起疑对方是不是戏耍与他,可突然对方的脉搏消失了,随之胳膊冰冷,象一根粗的生铁棍子。仇大‘咦’了一声,顿时睡意全无,他抬眼去看,只见索震双眼如定,面无生色,须发不动,衣角不飘,似铜浇铁铸的一般。仇大慌忙拽拽索震的衣袖叫到:“这位仁兄,这位仁兄········”,叫了一会儿,索震的面相柔和起来,他再去号索震的脉,索震的脉搏又和起初一样平稳有力,仿佛一个快要过世之人刹那间恢复了生气。仇大松一口气,刚坐稳,索震的胳膊又僵硬起来······如此折腾了几次,仇大心悬的没了底,他松开给索震号脉的手,把桌上的毛笔丢向正在打瞌睡的伙计,伙计一下被打醒了,他说:“快去招呼二三四爷来,就说大爷我遇到了大难题了。”“唉,唉”伙计听了吩咐,打起精神,向后院去了。

  半柱香的工夫,仇家四少东家便在仇家药铺大堂里凑齐了。索震见了像的不能再像的绝对四个亲兄弟,感觉很是有趣,有心好好逗逗他们,就在他们给他号脉时,故伎重演。只逗得他们摇头晃脑,相互煞有介事把索震病情分析来分析去,可折腾了一番,吵闹了一气,最后还是没有一个可信的结果,末了,性子急的四少东家一拍大腿说:“我看哥几个不要瞎琢磨了,还是我去请老爹出山吧。”说罢向后院去了。

  索震不动神色的等了一阵子,仇老爷跟着仇四走进药铺大堂来。索震禁不住暗叫了一声妙,心道:好家伙,不愧是亲一家子,爷五个长成一个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觉得稀奇。仇老爷到了索震的面前,坐了下来,索震把胳膊反放到桌子上的诊枕上,仇老爷开始给他号脉。别看爷五个长相一样,医术智力却是天壤之别,索震的脉搏忽然消失,胳膊刚一变硬,再看索震身边放着的镏金棍,仇老爷便立刻诊断出索震是身怀高强武功之人,心中一紧,一下松开他胳膊,忽的站起来,向索震深施一礼道:“这位英雄爷,不知鄙处哪里得罪,敢请明示。”见父亲忽然起身向索震道歉,仇家四位少东家都是一愣,安静下来。索震微微一笑,胳膊在桌上一压,收了回来,只见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惊得仇家四少东张嘴说不出话来,都觉得此人来者不善。索震是直爽之人,平素做事干脆不藏不掖,于是便对仇老爷说:“在下到此不为别事,只想知道三皇娘子给他解咒的孩子与一个高瘦的汉子住在何处?”

  “三皇娘子解咒的孩子和汉子?········”仇老爷自言自语的想了一会,回问道:“阁下询问的是不是半个月之前的那对父子?”

  “是的”索震说。

  “不满阁下,这你可难为老夫了,那日那父子只是到鄙处瞧病的,瞧完病后便走了,至于他们的落脚处,老夫和孩子们确实不知,老夫只能告诉你,那汉子举止文雅,是甘肃口音。”仇老爷道。

  见仇老爷十分难为情的样子,索震觉得他说的是实情,晓得再问也是徒劳,就站起身说:“索震打扰了。”说完拿了镏金棍走出仇家药铺。次日,索震找了一个画师与宋玉如田横一同又来到仇家药铺,让画师依照仇家爷五个的描述,画了公孙至青和‘小九哥’的画像。从仇家药铺出来,宋玉如仔细看了看‘小九哥’的画像对索震说:“堂主,这孩子的画像,倒有九分相似,只是那晚这贼人蒙着面,奴家不敢确认。”

  “孩子九分相似,这贼人的画像也八九不离十。”索震对田横说道:“师弟你请画师再画这二人的画像,你马上回江南,把两张画像交给‘信’字堂堂主吴正邦贤弟,让往甘肃走镖的弟兄辛苦一下,帮忙打探打探这贼人和孩子的消息,仇医生道这贼人有甘肃口音,我想这贼人一定往甘肃方向去了。另外两张画像交给我,我与宋玉如再回一趟青州曹家,问问曹家的人认不认识此贼人,此人是不是与曹家有过节。”

  “是”白张飞田横应了一声。

  田横回江南,索震与宋玉如又来到青州曹家。索震拿出公孙至青的画像让曹家的人看,曹家的人都没有认识的。曹德茂动用曹家的势力在川山县四处打听,有人认出画像的人画像上的人像是高陵镇的教书先生,索震与宋玉如曹德茂急忙到了高陵镇,却见学堂已经休课,曹德茂找来里正询问,得知教书先生已离开高陵镇半个多月之久,不知去向,里正有告知他:教书先生叫公孙至青,文呈上是甘肃省中的秀才,口音也是甘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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