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从石翰的背上下来,被长青殿近距离震慑地嘴巴合不起来。
这栋建筑已经不只是壮观了,它上面的凋刻精细到估计眼睫毛都一根根刻出来,在外面看的到的两根房柱下端和屋顶两侧都镶了石翰解释说是夜明珠的东西。
不得不说设计有点难看,但一大堆複杂又精緻,镶了一堆宝石、估计晚上还会发光的多种元素集结,审美观早就在目睹的瞬间瓦解。
「子岩?子岩?看什麽看得这麽入迷?」石翰的手在我眼前挥挥,挥完后顺势把刀交给在旁边看门的弟子。
我强拉回神,「没有,太壮观了。」连忙跟在他的背后,因为我身上除了金块什麽东西也没有,加上石翰好像在门派裡人缘不错,所以看门弟子看我一眼就放我进殿。
刚入大殿裡面十分出乎意料,全部都是白色石材做成,从门口到放着两排座椅的高台中间有长长的蓝布,空间非常宽敞。虽然没有外观那麽浮夸,但也用另类的方式开了我的眼界。
高台上已经坐了人,全都是一袭青衣,或扎马尾,或束髮,只有中间那人穿着紫衣,白色的长髮披散在肩膀上,看起来并不老,比较像是白化症。
「翰儿,这位是谁?」白髮紫衣人问,远远地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搞了半天他去找人通报还没跟人说我是谁?
也是,是要说一起穿越回来的?还是房子掉到我们山上的屋主?
「见过掌门。」石翰对白髮紫衣人行礼,「这位是徒儿在外结交的友人,因缘际会今后想住在翠稜山上,故恳请徒儿带领他前来拜见掌门及各位师叔伯。」
大殿内突然陷入一片沉默,过了片刻,被称为掌门的白髮紫衣人才开口:「山腰的宫殿是你的?」
我有点想笑,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无奈,而且在我们那边很普通的电梯别墅在他们这裡居然被称为宫殿。
「是的。」我回应,因为没拿捏好音量,语尾的「的」在这个空间产生回音。
掌门举起手,看样子应该是在按揉太阳穴,「你是如何一夜之间将宫殿建成的?」
我看向石翰犹豫要不要说,后者朝我眨了两下眼睛,像是示意我照实说。
你们这裡的人接受度那麽高吗?
确定不会听了之后太过震惊晕倒?
「那个……是从异地、呃、另一个地方盖好之后送过来的。」我选择了比较委婉的说法,试图让他们理解,「从地底下运过来的,运过来后的洞穴已经填平。」
这应该比较合理?
「竟有此异地?」掌门说,看语气不像是在问我,所以我也没有去回答他。
他旁边坐着的那位青衣女子这时候突然说:「掌门师兄,我看是异派邪教想来侵略我派,不可信之。」
这就是每个门派都有的爱出意见的神经质吗?
通常这种人不是到最后洗白,说全都是为了门派,就是到最后背叛门派或让门派走向灭亡。
死亡的旗帜立早了呀大姐!
「掌门,子岩所言句句属实!徒儿亲眼见证!」石翰突然喊了一声,照理来说他这时候开口很不合礼仪,难道他不怕被以顶撞长辈的名义抓起来关禁闭?
「子岩?」掌门愣了一下,「对了,我还没询问你的名字,你叫什麽?」
「薛子岩,子不语的子,山岩的岩。」我如实回应。
「嗯……翰儿,你刚刚说亲眼见证是怎麽回事?」掌门的反应说实话有点慢,每一句交谈他都得停顿很久才会问下个问题。
不知道要什麽时候才有机会提出拜师学武的请求。
接下来石翰把他穿越到我那裡,再和我一起穿回他们这裡的事钜细靡遗地向坐高台的众位禀报,不得不说他真的是非常老实,他所描述的内容几乎没有过多的形容词或加油添醋,一五一十把过程还原。但即使都是事实,在掌门与一干高人耳裡也是十分不可思议。
如果我是那些人,我肯定会觉得石翰被掉包或是头壳坏掉。
「若是如此,那麽也只能允许他定居于此了。」掌门听完后这麽表示,他看起来很快地掌握了状况,一旁师叔伯级的人物都还在张着嘴,但他很快就做出决定,「你就在翠稜山待下吧,偶尔可以来长青殿做客,你的宫殿我会让弟子们定期巡视。」
我虽然听见了但意识还在恍神,石翰见我没有反应连忙用手肘撞我一下。
「哦?呃……谢谢掌门?」真不愧是掌门,接受新事物那麽快。
等等,这时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提出要加入门派什麽的。
想到这裡我连忙说:「那个、掌门,子岩有一事请求。」
石翰一脸疑惑地看我,掌门看样子本来是打算起身离开,被我这句话喊得硬生生坐回椅子上,「说吧,能帮上忙我们都会帮忙。」
「我想拜师。」我说。
大殿又陷入一阵沉默,连石翰的表情都十分讶异。
「……你说什麽?」掌门又再问了一次。
我这个请求很突兀鲁莽吗?门派不是要多招生比较好吗?
「请让我拜在青山派门下,成为青山派的一份子,共创我派美好大未来。」这次我说的更加诚恳,也更大声,室内不知道为什麽轰隆轰隆地十分刺耳。
「……」众人谁也没说话,等待扎耳的迴响逐渐平息。
「掌门师兄,我们门派目前并非收徒时期。」刚刚说不可信之的青衣大姊又开口了,她好像是专门持反对意见的,最难以接受石翰跟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是她,「须严防是他派派来的卧底。」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个压低也是相较于前面那句而言,对我来说还是很大声,因为我听得一清二楚。
「青瓷师妹,依我看他并非是卧底。」坐在对应那个青衣大姊座位的另一边,那个始终蒙着脸的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沉稳温柔的,分不清楚是比较细的男音,还是比较低沉的女音,「妳看过卧底一脸蠢样的吗?」
靠!我靠靠靠!
本来以为他的角色设定是打圆场的和事佬,没想到居然是讲话尖酸的人!
我他妈哪裡蠢了?
不对,这时候我不能承认,要听不懂他在说谁。
「要不咱们探探他的资质吧,如果优秀就破例收入,如果平庸就请他勤练,待门派收徒时再来。」
不知道谁说了这一句,此话一出众人都点头,连青瓷大姊都没有说话。
「青枫。」掌门突然喊了一个名字,蒙着脸的那个人应了一声站起,走到我的面前。
「手来。」他对我说。
我还没伸出手他就抓起我的手臂,双指併拢搭载我的手心下几公分。
接下来又是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嗯?」他发出疑惑的声音。
我有点紧张,这种感觉很像考大学,面试的时候教授突然眉头一皱,我连忙问:「怎麽了?」
「嗯……」
「青枫,怎麽了?」掌门也开口问。
「这……」一反刚才他直言不讳的态度,蒙面青枫有点吞吞吐吐的。
青瓷大姊好像耐心已经被磨尽,「有什麽好不能说的,你号不出资质就我来。」说着她从高台上轻轻一跃,飘然落在我面前,把蒙面青枫推开,自己的手搭在我的脉上。
这次没有像刚刚那麽久,才一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她就脸色大变。
「怎麽回事?经脉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