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暖

  江晚予是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去到歌剧院的。

  姚湾拿着在附近新开的手抓饼店买来的加蛋手抓饼啃着，见她一脸憔悴的样子，吃了一惊，“晚予你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

  “啊是吧？”江晚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起止是没休息好，是完全没睡着。果然昨晚就不该进去那个房间，或许她就不该回家。家里除了残存着父母的味道和记忆，也包括了那个人的。

  “本来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详细地介绍一下我们艺术团的内部结构，上次只是粗粗地讲了一些。但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要不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江晚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也被姚湾这一番的善解人意感动了一会会，“湾姐我没事。”

  姚湾又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江晚予马上打起精神，瞪大了眼睛，示意自己很好！

  “那行。那大家跟我一起来吧。”姚湾带领他们新加入的成员往后台走去。

  江晚予看到跟在最后的李雪，故意放慢了步子，“李雪？”

  李雪今天穿的是雪白色的纺纱裙，头发在后边用淡粉色蝴蝶结微微绾了起来，发尾微卷散落在白皙的肩膀上，她倒是很会打扮。

  “晚予？上次面试的时候见着你就觉得眼熟，怕认错人就没敢叫你。后来见面会才确认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上话。”李雪说话软软的，特别亲切。

  江晚予讪讪地笑了笑，她开学以来就忙着找兼职，找到兼职了就开始工作，一般除了必要的上课外，她几乎除了舍友，对班里其他的同学都处于零交流状态。也难怪李雪一开始认不出她来，其实她也没认出来哈哈哈。

  “你是面试弹得是琵琶吗？”

  李雪欣喜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不过我听说你弹古筝弹得很好呢，上次湾姐还夸你来着。”她这句话是很真诚地在赞赏江晚予。

  江晚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就有听说过你很喜欢琵琶，我就这么猜了。那天你面试在我前面，所以我也有听到你弹的曲目，是真的很不错。”

  “谢谢！”李雪似乎有些害羞，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少听到别人这么直接地称赞她，“那个，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切磋一下吗？”

  “当然可以啊！大家以后都是要一起工作的，会有很多机会的~”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是一个班的，或者在这个艺术团中她们只认识对方，又或者她们的性格本来就很合得来。总之就是，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两个人渐渐成了朋友。

  姚湾走在最前面给他们一一介绍各个房间的用处。歌剧院里尤以练习室居多，光是演艺部的练习室就有几十间。其他的还有分别放置不同类型器乐的器乐室、练习舞蹈形体的舞蹈室、服装道具室和职工办公室等等。

  江晚予好奇地瞄了瞄练习室，不由得感叹一声，虽然房间有些小，但有空调有镜子的，还有隔音，这条件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我们艺术团是由向天集团出资赞助的，内部分为舞蹈部、演艺部、宣传部、道具服装部、职工办等。总负责人是投资方那边的，但其实日常的工作都是由我来负责。不过，你们这次参与选拔面试的招新是演艺部的，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你们演艺部的部长强哥就好了。”

  “这里是我们的器乐室。”姚湾刚把门推开，众人瞪直了眼睛看着里面各种各样，摆的整整齐齐的乐器，西洋的，中式的，基本上一应俱全。

  饶是江晚予再怎么淡定，也抵不住对这些乐器的痴迷。若说这个世界上她能感兴趣的东西，一是游戏，二就是乐器了。

  旁边有个男生对着一架爵士鼓开始流起了口水，“湾，湾姐。这些我，我们都可以用吗？”

  湾姐微笑着挑了挑眉，“当然。这是我们艺术团的福利。”

  男生暗暗搓了搓手，“福利也太好了！”

  江晚予稍稍扭了扭头，瞅见李雪并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反应，忍不住问了句，“没看到合心意的吗？”

  李雪倒也没说不是，小声地说：“我觉得，只要我们这些弹奏的人对乐器注入了感情，其实乐器也不分好坏，用的趁手才是好的。”

  江晚予伸手给她比了个赞，说的太对了。

  姚湾领着他们大概的把歌剧院逛了一圈下来，最后说是让他们自己先参观着，自己有事就先去忙了。

  其实大家都去了那几间器乐室，对着自己喜欢的乐器爱不释手着。

  江晚予虽然也回去看了会，却没有过多的逗留在那，反而是去其他地方转了转。

  走到最尽头，有一间房间是姚湾没有介绍过的。江晚予有些好奇地拧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茶几，一张真皮沙发，一张办公用桌，一个红木制的书架——上面放满了许多名人传记。

  办公用桌上的文件摆放的很整齐，但吸引江晚予视线的还是桌子上相框里的照片，是a市市中心湖的湖畔。照片里湖水碧天一色，湖中娇莲盛开，朵朵粉红。虽然框住了这瞬间的美丽色彩，却框不住其蕴含在内的美好。江晚予小时候经常在湖畔边玩耍，可以说，这是个承载了她儿时许多欢乐回忆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这办公室的主人会和她一样的喜欢这一处的湖畔。

  “诶？晚予？你怎么跑到这个房间里来了？”姚湾手里拿着一沓的文件，刚要拿去复印，路过这间房就见到了江晚予。

  江晚予把相框放下，看湾姐这语气，这房间应该是不允许进来的，她抱歉着说，“对不起，湾姐，我不知道这里不能进来。”

  姚湾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有点不太对，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这里平时都会上锁的，倒也不是不能来，只是习惯了这间房没人，也就这么说了。看来这次是清洁阿姨打扫房间后忘了锁上了，下次我得提醒一下。”

  江晚予走出房间，还是觉得很抱歉，感觉像是误闯了什么禁忌之地，要是她因此被赶出了艺术团那岂不是得玩完？

  江晚予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哈哈哈哈，你别这么紧张。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这里啊，是投资方，也就是那个总负责人的办公室。不过我不是说了嘛，他这人平时都不怎么来这，也没什么关系的。”姚湾毕竟也是资历比江晚予丰富，见她小脸惨白，就知道她又开始胡思乱想，各种脑补了。

  “所以”

  “所以你别太紧张哈哈哈，你看你，身子绷那么紧干什么。”

  闻言，江晚予总算是松了口气。再打量起这房间，风格朴素淡雅，她倒是有点想知道这个总负责人到底长什么样了。

  “对了，湾姐，能问你个事吗？”江晚予差点就忘了自己今天来这的次要目的了。

  “你说。”

  “嗯那个，最近有没有什么演出安排？”江晚予觉得自己算是问的很委婉了，其实她内心喧嚣着咆哮着：我要钱！！！！！

  姚湾说了句“等等”，拿出手机翻了翻演出安排表，“好像没有，怎么了，你缺钱？”

  不愧是在职场里打滚摸爬这么久的，一下子就听出了江晚予话里的意思。

  “而且，就算有安排，也不是安排新成员上场的。按理说，新成员还需要经过三个月的培训。”姚湾很是公事公办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职业化的微笑，“不过，既然你很缺钱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我一个朋友那里，他在一间小酒吧驻唱。原本跟他组队的，弹贝斯的小伙子手受了伤，这个位置也就空了出来，你如果愿意的话，那边我可以帮你沟通一下。”

  江晚予当下就答应了。贝斯她多多少少还是会一些的，虽然不是精通，但对于小酒吧的驻唱应该也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