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怪诡影二——小心!湖怪
阳光洒满湖面。
风吹过时。
推起层层的皱纹。
那皱纹看来便像是一条摆动的金绸缎。
窗外之景,饶是如此,可楼里众人却无一人有心观赏。
这是因为楼里有人死了……
十个人面面相觑,面色严肃,看来像似戴了一面铸成冷酷表情的面具。
在他们面前,立着一个人,带着审视的目光,对众人道:“事到如今,不用我多说了吧,刚刚我前后检查了一番,我想昨夜咱们各自回房后,那个凶手偷偷的将这个人召来这里,杀了他后,给他换了老爷的服饰,这点尚且不明!然后将尸身抛到湖面,任其随水飘荡,飘荡,后来被人打捞上来,这个人一定就是这里的人,他杀了人后,借着栏杆,翻到楼上,这样就形成了密室了。”
“我们中,会有人,蓄意杀害另一个兄弟?怎么会有这样作怪的事?”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道。
“我也不想,你们兄弟自相残害,可是事实摆在那里了,不由我不想。如今没奈何,我且逐一搜查你们的房中,我料想杀手,趁夜杀人,必不仔细!兴许留下证据呢。这可是破案的关键。”逍遥帮主朗声道。
“周飞鸿,小徒的事,就交给你了,老夫放心,多言不宜,努力去吧,小伙子。”龚浪飞道。
胡鲜儿没有言语,亦向逍遥帮主投来拜托的眼光。
逍遥帮主离开众人,窜到各人的房中,来回的搜查线索,往来的穿梭,似个机器一般久久不停。
这个过程,直到七徒弟,脱壳龟,孙震天的房中被打断。
因为逍遥帮主在他的房中床底下,搜来一件衣襟沾血的衣服!
逍遥帮主如获至宝,他捧着那件血衣,飞快的转回原处。
大厅中众人还是一脸严肃,那肃穆之气仍很重。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逍遥帮主的这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众人凑在逍遥帮主身旁问道:“果然凶手是谁啊?”
逍遥帮主伸手指着孙震天道:“他就是凶手!”
“往哪指呢?我怎么是凶手了?我还说你是凶手?乱指要负责的。”孙震天还心存侥幸。
“这作何解释?”逍遥帮主双手展开那件衣服“你没杀人,这衣服上的血迹作何解释?”
孙震天看了看血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是的,这是我换下来的衣服,也确实是我那兄弟的血,可是,我是作好事没曾想杀错人了,这个还要怪给我写信的那个人的误导!不能全怪我。”
“信,什么信啊?拿来给我看看。”逍遥帮主问道。
孙震天从怀里慢慢地摸出一封信,递在逍遥帮主手里。
逍遥帮主拆开来看时,只见信上所写:
兄弟,你可知道,咱们师父已患恶疾,面上还跟我们和蔼可亲,背地里自己挨病,痛苦万分!我想着我们作为徒弟,应该替师父分忧,他那病治是治不成的了。不如,下手送他倒极乐世界去,也尽我们为弟子的义务,俗话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观众位兄弟,只你身手最好,便可一招令师父毙命!请兄弟于今夜席下手。闻得师傅在书房少歇片时,你可趁那时,速速下手。然后,推师傅遗体入茫茫湖水,教他死后如游鱼般快活,岂不是我等之孝?兄弟依言行事,不复多言。自于暗暗处候兄弟消息。
--某位兄弟。
“还有这般事,这是有人盼着你们师傅早死啊。”逍遥帮主叹道。
“周飞鸿出了什么事,信上写了什么?给我看看么?”龚浪飞道。
龚浪飞说着话,已经纵身过来,从逍遥帮主手中抢去了信。
龚浪飞从头看来,肺都快气炸了,大喊道:“这是谁写的,你快站出来,我抽死你,然后,再投入湖里喂鱼吧。快站出来。”
龚浪飞凑到孙震天面前,双手揪起他的衣领来,怒道:“震天,你说,是谁给你的信,我不打你,要不我就逼你说出来。”
“师傅,我不知道,那天不知道谁把这封信放在我房中了,我是老实人,只当写的是实事,就照办了,我该死,我该死了,我不配做你徒弟。”孙震天道。
龚浪飞听了这话,慢慢地松开了揪着徒弟的手。
“可你昨晚,就当真没认出你的师兄弟吗?就那么下手杀人了?你分不清师傅与你的兄弟吗?不能是故意的吧?”逍遥帮主道。
“那我进到房中,灯火昏暗,我摸索着看着一个人,身穿我师傅的衣服,你知道的,干这个事,都是心慌的,我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好像睡着了,我急忙捅了他一剑,然后把他尸体投到湖中,然后,我登上栏杆,借力翻到上层自己的房间,换下衣服,放在床底下,不想就这么快败露了。”孙震天道。
“看来有人对你们师傅怀恨在心,不敢自己下手,就借着你的手,这叫作,借刀杀人案,可是错杀人,还是一个穿着本该是死者的衣服的人,这就有可能,另有一个人,暗中知道了,那个人的计划,有意牺牲自己的兄弟,保住师傅。”逍遥帮主道。
“可那个人是谁呢?”孙震天道。
“手头先管谁是写信的人吧,我问你们,你们之中,最恨你们的师傅,那个人就是借刀杀人案的幕后黑手了,你们说吧。”逍遥帮主道。
八个人沉疑了一会儿,都道:“要说最恨师傅的,反倒是已死的辛似铁,因为与他关系最好的十师弟水獭杨勇真,早年因偷师傅的东西,被师傅处死了。其余的兄弟,要说恨师傅平时严苛,那也是为了我们好,何况基本对谁都严苛,也不是偏向谁,针对谁。别的人不可能怀恨在心。”
“啊!死者反倒是最恨师傅的?既然这样,那就是说,你们师傅的一视同仁,其实还是令个别的人,心中怀恨,所以借刀杀人,不难找出他来。你们八个人来,个人照这封信抄一遍,谁写的,看字迹就看出来了,不必迟疑。”逍遥帮主道。
“周飞鸿说的是啊,你们几个快抄写一下就行了。”龚浪飞说着,一挥手,仆人便把笔墨纸砚拿了八人份过来。
桌面上铺了八张白纸,逍遥帮主把那封信横在当中,示意八个人开始抄写。
八个人无奈,蘸墨提笔,照着那封信,一字不落的抄写了一遍。
逐一写毕,八个人横笔纸旁,齐声叫道:“抄好了,你还有啥花样,都使出来吧,我们等着。”
“怎么是我耍花样,你们不想尽早揪出凶手么?我也不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可除了我,能指着谁来破案呢?”逍遥帮主道。
逍遥帮主伸手从桌面上将八张纸都收来,一张接着一张,仔细的与那封信上的字迹对照。
可八张从头翻到底,几乎与那封信上的字迹相同,仿佛那封信八个人中任意一人都可写成。
“好狡猾的凶手!这么多年来,你们兄弟的字迹互相模仿,几乎已经磨的都差不多了。凶手抓住了这点,写了这封信,就是防备着我来这一手呢。”逍遥帮主愁眉不展道。
“周飞鸿,不必心急,眼下已知道我劣徒中,有一个凶手,且囚住他,再作道理。”龚浪飞道。
“贵处有囚人的地方?”逍遥帮主道。
“有的,我这底下还有一层,那里有个水牢,以前用来责罚不认真练功的徒弟,一直久未用。眼下正好用来,囚住我的逆徒。剩下的,你慢慢的斟酌判定吧。”龚浪飞道。
“也好,你家的地方,你熟,我不多问了。想必龚公不会偏袒徒弟的。”逍遥帮主道。
“不会,不会。”龚浪飞道。
龚浪飞便叫来几个仆人,押着孙震天,亲自到了下面水牢,将他囚在里面。
龚浪飞随后带着仆人返回原处。
其时,已近午时。
龚浪飞安排午饭,在大厅上摆上菜品,逍遥帮主简单的吃了一些。
便起身离座,独自出了大门,入眼的岸边草木蓊郁,鲜花争艳。
隔着岸,再往远处望,阳光映的湖面金灿灿的,望不到边际,似湖天相接。
逍遥帮主践着草地,徜徉在岸边,斟酌着这件案子。
他在岸边来回的挪着身子。
戌时,众人再次聚齐在厅中。
厅中的角落里,燃起蜡烛,也许蜡烛也感应到死了人,要命的摇曳着烛光。
十个人在桌旁放下身子。
桌面上罗列了各样菜品。
各人身旁也已垒堆了酒坛。
正在各人准备享用的时候,忽地厅中的蜡烛一下全灭了。
窅黑一片。
幸好窗外透来些月光,不致厅中一点光亮也没有。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仿佛什么重物拖着自己的身体爬动。
众人循着声音,在黑暗下,左顾右盼的。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一条大蜥蜴来。
它身上透着荧荧的绿光,双眼似夜明珠般射着光,慢慢的拖着自己的大尾巴,爬过众人眼前,在黑暗下,各外瞩目。
啊!仿佛是从地狱来的怪兽一般。
它爬过众人眼前,向黑暗中钻去。
众人悄悄的随在它身后。
接着更令人惊诧的事发生了,它爬过的地方,脚印竟然也是透着幽幽的荧光。
它在前面爬,众人在后面追。
一直追到栏杆前,那大蜥蜴嗖地一声,钻入水下。
众人就都挨到栏杆旁,向湖中投下目光。
水中见一条大蜥蜴,使两只前脚拨动着水面。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光,将周围的湖水,也都映成了绿色。
这副骇人之景,简直像鬼故事里描述的怪兽。
“啊,河怪活了,河怪活了。”
“河怪要为辛似铁复仇。”
“不对,不对,你们两个不要瞎说,这是孙震天扮的。”
“别傻了,钥匙只有师傅有,他不可能逃出来,眼前的就是河怪。”
“我说他是辛似铁装的,老辛还没有死,他装死,然后装这个来吓唬我们,跟我们玩。”
“别傻了,这个怪物,一定是咱们这些人中的人搞鬼的。”
“这些人说话,谁一边说话,一边装蜥蜴啊?你给我演示一下。”
七个人的声音,在黑暗下无限回荡,回荡。
也许回荡到死者耳边。
他会把真相化作阵风吹来。
“……”
翌日,天明。
窗外水鸟喳,房中人已起。
逍遥帮主翻身下床,从衣架上取回衣衫,迅捷的披在身上。
便来拽开房门,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他来到大厅,一个人也没有。
忽地传来一阵嘈杂。
逍遥帮主循声而去。
原来众人堆在栏杆旁边。
“出了何事?何故大家堆在这里?”逍遥帮主问道。
龚浪飞分开众人,指着地下道:“你自己看看。”
逍遥帮主俯下身子,看时,原来地下有两个脚印,是沾了水印成的脚印。
重点是脚印的方向,是从外到里,也就是说,脚跟向外,脚尖向里。
昨晚众人凑到栏杆旁,都把目光投下湖中,而且众人也未沾到水,这一对脚印是怎么印成的?
莫非昨夜制造出大蜥蜴的人就在众人之中,当时他趁乱回到人群?
“可是,我明明看着,那个大怪物,下水之后,还在水中拨动着水,当时众人也都说话了啊,难道那个人会分身法?九个徒弟,死了一个,囚住一个。昨晚七个人都在栏杆旁说话了,不可能两头兼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