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长宁

  “啧啧，真是有缘呐。”顾锦墨玩笑道，“姐，你在家啊。”今天顾妤回来得比他们还早。

  “黎叔说今天没接到你们，去哪了？刚刚送你们回来的车是谁的？”顾妤从大堂走出来。

  “我们今天去了董家。”顾锦墨小声道，“进去说。”

  “你们去董家干什么？”顾妤看着顾锦墨神秘兮兮的。

  “我们发现，董文芳在养小鬼。”

  “什么？”董文芳居然懂得养小鬼？“倒是听说过他们家有一个法师。”

  “对啊。”顾锦墨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们……见到柳长宁了？”顾妤的神色微变，不自然地向顾锦瑟看去。

  “姐，我们家跟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本来太爷爷吩咐，等你们大学毕业再告诉你们，既然他已经出现了，我也不能再瞒着你们，跟我来吧。”顾妤带他们去了后院深处的一个房间，打开了一把老式的铁锁，退开门了过去。

  房间里点满了白色的蜡烛与香，柱子上贴着许多符咒，最里面是一张花雕的实木桌子，上面摆着许多贡品，香炉上的香已经烧了一半，墙上有一副画像，与老家的一模一样，是元始天尊。

  “这里怎么会有跟老家差不多的祠堂啊？”除了大小之外，摆设都一样。

  “柳长宁，就是元始天尊座下的尊神，北极玄灵帝君，你们这周六回一趟老家，太爷爷会告诉你们的。”

  这么说的话，柳长宁应该算是元始天尊的儿子吧，“那柳睦风呢？”

  “他……他是太一尊神座下，神君，协助柳长宁执掌人间。”提到他，顾妤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我原来以为咱家就是倒斗，看风水啥的，没想到……你们怎么从来不告诉我和锦瑟。”

  “咱家干那行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来着，后来爸说退出那圈子，想给妈一个安定的生活，再加上后来你们出生了，为了保护你们，爸就决定不干了，跟太爷爷吵了一架就离开了老家。”

  家里人都知道，顾锦瑟一出生就有一双阴阳眼，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牛鬼蛇神，因此也更加危险。

  “后来，爸妈出车祸，太爷爷担心仇家找上门，所以就想等你们大学毕业再说。”

  “珀玉是柳长宁身份的象征，拥有他的神力，既然他用这个保护你，就说明我们家……”

  “被人盯上了。”所以柳长宁才会出现救他们。

  “所以你们要小心一点，我会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对了，今天韩勋的人过来，说是明天请你去一趟。”

  “好。”

  顾妤锁上了祠堂的门，回到自己房间，转身看见柳睦风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红酒，“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顾妤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

  “你怕被谁看见？”柳睦风浅尝一口，手撑着脑袋，“你大可以告诉他们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她深吸一口气。

  “我记得你身上的命咒不会让你忘记以前的事，现在怎么假装不认识我了？”她是谁？她是顾妤，她是巫族的人，她是柳睦风的妻子两千年前是，两千年后是，如今也不会变，即使她犯了错，即使她重新轮回转世，她依旧不会忘记任何东西。

  “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难道不清楚我忍受轮回的原因吗？”

  “我……”他怎么会不清楚？两千年前，顾妤骗取了他的爱与信任，联合巫族祭司尉落羽，谋害柳长宁，结果害得顾锦瑟神魂俱损，谋害尊神的罪名，她怎么担当得起？甚至于他去求柳长宁放过她，去求太一尊神劝说元始天尊，才让她减轻了刑罚，在背上下了命咒，跟随顾锦瑟的魂魄历经千年的轮回。

  “柳睦风……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她的声音将柳睦风拉回现实。

  “尉落羽可能会察觉到顾锦瑟了，你护好她。”他说完，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之后顿住，“自己别受伤。”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顾妤笑得有些苦涩。

  “长宁。”柳睦风走进家门，看见柳长宁的房间冒着红色的光，推门进去，“玲珑绳拿回来了？”

  “嗯，上面沾了许多污浊之气。”柳长宁收回玲珑绳，“去过顾家了？”

  “顾妤她……”柳睦风欲言又止。

  “她身上的命咒，我解不了。”柳长宁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不该如此优柔寡断。”他只是见不得她痛苦，中了命咒的人，死前都会遭受抽魂蚀骨之痛。

  “每一次轮回，你都能找到她，不也是瞒着我去帮她。”

  “你知道但是从未阻止过我不是吗？”

  “我不阻止，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既然情根深种，我又何必勉强你清醒。”

  “‘情’这个字，你也曾体味过，长宁，我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知道……顾妤若是抓住这个机会，让顾家重回正首之位，我可以帮她，问天尊要解咒之法。”

  “多谢。”他确实很感谢柳长宁，因为顾妤的事，他被太一尊神封了一半的法力，只有柳长宁可以帮他了。

  “那个董家的女人怎么样了？”

  “我今天跟她去了城郊看过，那楼盘是早年间开发商瞒着政府偷偷开发的，原来是一块墓地，聚满污浊之气。刚一进去，她那个侄子就吓到了，她倒还好，不过后来被一只吊死鬼吓晕过去了。话说她那个侄子，当初见过你的真身，现在找人在查，我已经消除了他的记忆。”

  “送回去了？”

  “给她贴了张符就没事了，看来不是很怕啊。”

  “嗯。她的宅子里设了结界，叶家的人胆大包天，敢违背法规，帮凡人养鬼。”

  “我记得叶家好像是新家主上任了，叫叶萧生，据说有阴阳眼，看得见鬼神，得到老家主的重用，不过他这个人，不太简单。”

  “我明日去一趟顾家。”

  “顾锦瑟好像是周六要回老家，我让人先提醒顾崇明。”

  “嗯。”他点头，“我回一趟冥界，有个人需要调查。”

  “你是说……叶萧生？”每个拥有阴阳眼的人，冥界都有记载，但是他却没有印象有这么一个人，若是没有，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帮他开了阴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