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光四云（9）
宋江背脊一挺，严肃地对着二十五名直属手下说道：“此次演习，获胜的方法有三种，一是俘虏对方主帅，二是夺取对方大营，三是全歼对手的兵力。对我们来说，有希望达成的，是第一种和第二种。第三种，是对方该考虑的事情。”
最后一句出来，底下传来几声轻笑。兵法院学生个人武力达到地级的没几个，这次全安排在了燕之绯那边，显然是演习的策划者针对双方主帅的个人实力，作出的平衡性安排。宋江的主帅身边这么快被人接受，也有他是地级武者的身份因素在里面。
宋江没有理会这小小的不敬，接着说道：“大家都是兵法院的，作战的基本道理都知道，情报是第一位的。而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也只有两个半。第一个，双方主将的身份，第二个，双方的兵力数量，而那半个，是我们自己大营的位置。所以，想要击败对方，首先要知道，对方的大营在哪里！所以，我们首先要组建一支斥候队，专门用来探察敌情。”
宋江这一番话说得下面众人频频点头。
实战演习不是兵棋推演，为将者必须立营高处，才能将周围的战场信息把控在心。但是这样还不够，功力再深，人的目力总是有限的，不可能穿过山丘，越过树林，看到其后的情形。没有一支专门的斥候，主将就会像一个瞎子一样，无法掌控全局。
宋江是空降的指挥官，能记下每个人的姓名，是他的本事，但手下的每个人的能力、特长，他还没有去了解，也没有时间来了解。
这时候就只能任人唯亲。
宋江直接点将，对着帐中唯一比较熟悉的兰腾，说道：“兰腾，现在任命你为斥候都都正。你可以挑选一名都伯作为副手，你的兵力配额是五个什！你的第一个任务，是现将我们大营周围的地形调查清楚，第二个任务，是查找甲方阵营的主力所在，第三个任务，是查找甲方主将，或是大营的位置！”一边说着，宋江一边把第一条军令写下，用印，然后递给兰腾。
这份任命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俗话说，仙不与人聚，龙不同蛇交。兰腾能和燕之绯有些来往，在兵法院中自然也是排名前列的人物，放在这个帐中，他的能力稳居前三。
演习甲乙两方各五个都的兵力，照常理说，能有五个都正的职位，就算主将自领一都，那还有四个。现在兰腾只是拿走了半个都，等若是直接放弃了一个要职，剩下的人自然不会说什么闲话。
更何况，斥候的活辛苦、危险，又不容易出成绩，本身就是个冷灶，让兰腾先烧上了，那也就让他去吧！
兰腾领命出帐。
宋江继续指派人员，说道：“接下来，我需要四个主战都都正，有哪位愿意担当的？”
下面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
宋江拍拍桌案道：“兵贵神速。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完成建制。没有人自荐，那么就公推吧，实在不行我就指派了！记住，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击败燕之绯！”
话音刚落，一人呼地站起，说道：“那我就自荐领一个都吧！”宋江向他看去，很眼熟，正是刚才曾质问过他能力的曾谷善。
曾谷善站起来后，左右各扫视一圈，没有人有异议。宋江立刻就明白，这位公认是有水平的，难怪之前会出头发难。
这时另有一人说道：“既然你曾谷善能拿一个都正，我林恺自然也行！”
宋江把视线转向刚站起来的林恺，稍想了想，才把这位的脸和名字联系到一起。林恺的长相实在是太没有特色，身材既不魁梧也不矮小，稍不注意便会泯然众人。不过，林恺的名气显然比他的长相要好得多，他站起来，同样无人质疑。
宋江说道：“好，现在都正已经有两位了，还有两位有没有人愿意担当的？”
余下的人中，有几位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对比了一下剩余的同学，一个个壮了胆，居然一下子站起来六个人！
曾谷善忽然说道：“齐狗儿你这点本事凑什么热闹！”
随着曾谷善的发难，又有数人指责那个站在角落里的瘦小身影，其中一人道：“你一个垫底的，老老实实传个令，跑个腿还行，想要当都正，是不是想让我们输掉演习啊？”
另一人道：“就是，没本事就不要拖累我们！”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被指点着的齐荀，满脸通红，又羞又怒，却又不敢反抗那么多人，最后双手掩面一屁股坐了回去。
宋江皱了皱眉头，他有些欣赏齐荀的勇气，但这时却也不愿意为了他而与那么多人发生冲突，产生隔阂，只好拍了拍桌案，把议题继续下去，说道：“现在还有五个人，不过我们只有两个职位，不知哪两位的能力更强？”
这时，五人之中，有两位在对视之中，扛不住压力，自认能力不够，先行坐下，但是余下的三人，则互不相让。
身材壮硕，头发偏黄的，面目狰狞有着一副鹰钩鼻的彭启大声说道：“吕统、甘澜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自己争去，第三都我先领了！”
吕统和甘澜本来就没指望与彭启争，他们四目对视，没有一个退缩。
样貌英挺，秀眉入鬓的吕统说道：“甘澜！之前大比的排名，你可是在我之下的！这最后一个都正，须是我的！”
而形貌剽悍，左脸颊有一条小伤疤的甘澜不屑地唾了一口，指着对方嚷道：“呸！只会卖弄笔杆子的家伙！你兵棋推演明明是输给我的，全靠理论课成绩把总分抬了上来！真动起手来，老子一个打你三个！”
吕统毫不相让，瞠目扯袖，挥舞着拳头道：“打就打，谁怕谁！”
宋江见军帐都快要变成武斗场，忙出来阻止，大喝一声道：“谁也不准动手！”随后看了看众人，说道：“既然你们谁都不服谁，那就让大家来选！”
吕统和甘澜各有几个拥趸，支持他们，不过更多的人还没作出选择。好些人把视线投向曾谷善和林恺。
曾谷善明白自己必须要发言了，他看了看吕统，再看了看甘澜，最后对宋江说道：“两人实力相当，甘澜更能打，我支持甘澜。”
林恺紧跟着在人群中发声道：“甘澜！”
两名班中大佬都支持甘澜，剩余的人都顺水推舟一股脑选了甘澜。其实以能力来说，两人分别只在毫厘之间，不过既然有人出头作出了选择，万一选错了人，也有人担责任，这才是他们从众的真正原因。
宋江见支持甘澜的人占据了大多数，当即宣布道：“既然这样，那就任命曾谷善为第一都都正，林恺为第二都都正，彭启为第三都都正，甘澜为第四都都正！你们四人，在帐中各选两名副手，然后去帐外各点一都人马，四面半里立营，警戒四周，守护大营，等待命令！”
同样，四条军令一一写就，递与四人，四人一一接过，喊起两名亲近，出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