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客

  “盈儿，你应该没有学过武吧。”流云昭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没学过啊，为什么这样问？”盈儿也是疑惑，自己哪学过武，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当然要问一下，学武也是有很多禁忌的，若是带技入门，可是要明说的，否则便是偷师了。”当然流云昭并不是那么想的，她只是确认一下，毕竟她爷爷可是隐藏很深的高手，不过，转而一想，即使是她会，她又会告诉自己吗。

  “是吗？这个盈儿怎么会知道，不过有大哥哥一个师父就够了呀。”说着说着，她便又展颜欢笑了。

  “好了，把你的手拿出来，我帮你把把脉，看看你适不适合练武。”这其实仍是流云昭的试探，现在的他内力没有半点，怎么探她的脉络，只是看看她的表情罢了。

  她老实伸出手来，流云昭也不客气地替她诊脉，可是流云昭也是一窍不通的，只是装作一副凝重的样子，看的盈儿有些紧张起来了。

  流云昭收了手，一张已是无能无力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盈儿，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如果你能早点遇见我的话，我还可以……现在……”

  “怎么了？昭哥哥，我得病了吗？”柳眉紧锁，一副愁容却是有一番灵韵。

  “你这种症状，唉，如果你早点遇见我的话……你就是江湖高手了，天生练武奇才啊！”流云昭也是完美演绎的逆转的表现，但这下盈儿不开心了。

  说是不开心，其实也只是佯怒而已，但也鼓着腮帮子，说道：“过分！”

  “好了，我道歉了，学武要紧，别耽误了盈儿高手。”流云昭实在忍不住笑，盈儿这丫头还以为会假装生气久一点，哪知道一会就跟着流云昭一起笑了起来。

  “学武，其实先要认穴位，每个穴位都有其妙用，譬如太阳穴，轻揉太阳穴可以缓解疲劳，同样的，太阳穴也是内家高手的一项分辨的特征，太阳穴饱满，便是内功大成，精气神贯通头顶百会穴，筋骨已然反哺成钢筋铁骨。”

  流云昭一说起来便是滔滔不绝，心里也寻思什么武功最适合现在的她，突然灵光一闪，说道：“盈儿，我教你现在最适合你的武功吧，《寻缘诀》，这是呢，就是由丹田孕育内力，将内力流经周身每个穴位，可以帮你认识每个穴位，而且可以很好地打基础，就是会慢些，也一个一个穴位打开，但修炼到最后，裨益极大。”

  “嗯，我会很有耐心的。”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毕竟不是有基础的，但有流云昭在便不是难事，只要好好学总会成功的。

  说着说着，时间也不早了，天也渐渐黑了下去，流云昭也知道今天也差不多了。

  “盈儿，你为什么会向往江湖呢？小女孩的话，刺绣什么的不是更好。”武功什么的说了那么多，流云昭便想问一下。

  “昭哥哥，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江湖，听说江湖打打杀杀也不是那么好玩的，我只是想出去，这里虽然很好，可是我不喜欢，小的时候爷爷带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被这里深深吸引，可是待到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却很孤独，那是还有慕哥哥倒也一起玩，可是他却是个奇怪的人，每天都不知道去干嘛？”盈儿一口气说了很多，虽然都是些不大快乐的事情，但却让流云昭很欢心，毕竟一个人会和你说心事，这难道不是对你的信任吗？

  可是盈儿说起慕谪仙时的那种眼神，流云昭可能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一瞬间的回想，转瞬即逝的便是那对喜欢人的回忆，即便一会变了伤悲……

  “可以讲讲慕谪仙吗？”

  一个才相识了几天的人和一个喜欢着的人相识肯定比流云昭长的人，流云昭知道其实自己没有胜算，可是在她爷爷面前做的承诺，却是那刻的被她感动。

  “好吧，虽然爷爷和慕叔叔都不让说，但是我还是想说出来，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话，太痛苦了。”流云昭第一次听盈儿说这样的话，两眼开始通红，忍着的泪还忍着。

  她没说，倒开始了埋着头，膝盖再一抬起，双手抱膝，就这样坐着，这一小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

  她也始终没有说，慕谪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但却告诉了流云昭她喜欢的是慕谪仙，那个在她对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地方感到孤独的时候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人。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流云昭心底升起一阵惘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即使这样说，盈儿也没有抬头。

  “有一个小男孩出生在武学世家，从小到大家里的人都会让他不停地学武，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在世，有时候趁着没人的时候会偷偷带小男孩出门，去街上吃好吃的，也不是什么好吃的，比家里的山珍海味差太多了，可是小男孩很高心，因为终究还有有一个人会为了自己的高兴而费心或是开心，不是因为今天学会了什么绝学而欢呼雀跃，他甚至喜欢小小村庄的渔樵，只要母亲在边上编着他的小草鞋、麻布衣裳，笑着看着他长大便是了。”

  流云昭头使劲往上抬，真怕眼泪掉下来。

  “可是，你知道吗？那样的话，是穿不暖吃不饱的，想要过上好生活，不，理想的生活，没有本事半点都不会实现，这就是小男孩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原因，没有实力便什么都没有，所以小男孩很努力，本就有天赋，一努力，远远超越父亲这个年纪所拥有的成就，只是变得自己也不认识了，麻木地杀人，用正义的理由屠杀坏人以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那时起，他便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常常戴着面具，是不是很悲哀？”

  她听见了，也回应了，她摇了摇头，说：“一点都不，我爷爷对我说过，如果没有经历悲哀的话，怎么会迎来幸福，没有人是一路顺风的，我倒希望苦难来得早一些，以后可以把后半辈子用来长相厮守和白头到老。”

  流云昭一笑，这是有些嘲讽的笑，对自己的嘲讽，说：“那个小男孩又一次再追一个杀人狂魔的时候，因为那人让他感觉到母亲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一心想让她变好，追了她好像有七天七夜了吧，她无数次想放弃逃跑，在店里囫囵吞枣的时候，在枝丫上入梦又醒又梦又醒的时候，在无数个以为后面没人的时候，最好她被小男孩放走，小男孩还送了她自己的爱剑，可是到头来，她用着这把剑杀人还有抵着小男孩的脖子。”

  “盈儿以后一定要开心啊。”流云昭来自内心的想法。

  这么一讲，天也全黑了，还想说什么的话，也只能作罢，说道：“今天讲的都听懂了吗？这么多穴位，我一时也说不尽它们的好处，但是你也可以开始练了，心宁静而身放松却不懈怠，丹田氤氲气凝而不急运转，吐纳缓直至浓郁白气吐，周身大穴切勿运转，余下的他日再教，但是你别回去练，要在我身边的时候才能练，我担心你一个不小心运至大穴，处理不好，冲穴必有损伤。”

  “知道了，盈儿回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只记穴位，可是盈儿一点内力都没有，昭哥哥担心什么？”她还是俏皮地说话，不再难过就好。

  “丫头，你是不明白，武功对人有多大的吸引力，人追求强本是生来意志，我先教你简单口诀是想你先记住，但是还不好练，我一时口快，说的多了，还是怕你偷练了。”

  “嗯，盈儿记住了，但昭哥哥答应我，要教到我会为止。”

  “那是自然，但是不许告诉你爷爷，知道吗？”流云昭很自然地一笑，盈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好生吃些东西。

  吃些东西的话，现在腿脚还算灵便，怕是这里的飞禽猛兽都不会幸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