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千白衣客
阁楼上，听着外面纷乱的声音，泠商显得有些心烦意乱。沈怀兮在和王颐云聊着什么，他也没有心思听。
王颐云也看出来了，泠商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对江湖真的了如指掌的是沈怀兮，于是若是想要听什么故事，不如去问沈怀兮。
“怀兮姐姐，你知道柳大侠的故事吗？给我讲讲吧。”
看着小姑娘眼中的希冀，沈怀兮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本想避而不谈，忽然看到一边泠商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兴趣，她最终还是道：“柳清安呀，柳清安的为人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还小的时候，他跟随柳云生前辈去见过我爹，但是那会我随娘亲在关西。”
“但是，父亲一直不怎么喜欢柳清安，他更宁愿交往行事诡谲的云水居士。用他的话讲，为了让门派兴盛，就要有英雄站在世人面前，这个人光辉而没有瑕疵，柳清安就是白云山庄推出来的英雄。然而，这样的人，往往因为他们的声名，从而更加肆无忌惮，他们比卑鄙更卑鄙，比肮脏更肮脏。”
“你胡说！”王颐云气地小脸通红，嚷道：“柳大侠才不是！”
看着王颐云，沈怀兮歉意道：“抱歉，破碎了你对他的仰慕之情。只是，我也不忍心看你被蒙骗。我们断月楼拿到了诸多关于白云山庄的情报，柳清安没有直接参与过任何不光彩的事情，但是基本每一件事都与他的手下有关。他心胸狭隘，谁得罪了他，他就会动用白云府的力量，将那人逼迫致死。这些，我们都有证据。”
“你胡说！”王颐云少见地怒目而视，歇斯底里地为她心目中的柳大侠维护。
沈怀兮不多争辩，道：“这次他与洛正平约战，你看着便是，他必定会逼死洛正平，哪怕……他打不过洛正平。”
王颐云眼睛通红，泪水缓缓流下来，叫到：“你是坏人，你就是嫉妒柳大侠！哼，我才不要理你。”
王颐云气呼呼地跑出房间，沈怀兮有些内疚，想要去找她回来，却是被泠商一把拉住。
“你干嘛？”沈怀兮有些焦急。
“让她冷静一下吧，毕竟那个正面人物是她一直的梦。”
“你就一点也不怀疑我说的那些？”
“我相信你。况且，我下山前，太爷爷叮嘱我有几个人要注意提防，其中一个就是柳清安。”
听了泠商的话，沈怀兮的心里不由有些甜甜的，她补充道：“如果不加后半句，就更好了。”
泠商却是恍若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喃喃道：“你心里的正邪，是什么？”
“你问我？”
泠商点点头。
“正邪啊。”沈怀兮歪着头，沉思片刻，道：“以前我和爹爹相依为命，后来他忙于断月楼的事，变得自私起来，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爹。这就是一种正邪。”
“以后我会嫁人，江湖的女子，能有一份安稳，就算是万幸，哪怕他是个魔头，在我心中也只是正，而不是邪。”
说完，沈怀兮抬起头，坚定道：“正邪，就是一种自私吧。”
泠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心中是有担心的，他担心沈怀兮知道的江湖秘辛很多，日后却无法接受断月楼的某些行径。如今听了她的话，泠商知道，眼前的女子，比自己想的还要懂事的多。
忽然，外面喧闹一滞，泠商往窗外看去，却是许多的白衣侠士来到城中，四散分开。有的在维持城内治安，有的在帮助城防军搬守城器械。
“什么人？”泠商有些疑惑。
沈怀兮站在泠商身边，皱眉道：“是白云府的人。”
“他们的人怎么在这里？”
“能在城中建立一府做势力的，自然是和官府有关。数年前白云山庄一位前辈救过圣上，圣上开恩，赐下世袭爵位，并允许在城中辟府，这是白云府的由来，后来这一爵位一直由白云山庄的庄主世袭，这也是为什么襄王会和白云山庄走的近的原因。而他们在这里，很显然是因为他们已经有意倒向襄王了。”
“这恐怕才是柳清安在黄玉城的真正原因吧？”
沈怀兮凝重的点点头，叹道：“南方要变天了，白云山庄怕是要整体南迁了。”
一个白衣男子轻身落在一处楼头，朗声道：“各位，我是白云山庄白云府祝千秋，奉府主之命，特带领三千白云弟子前来贝城维护贝城的安全，我等不参战，只为保护百姓，还请各位不要恐慌，一切有我们白云山庄。”
这个男人很是风流倜傥，给人一种风轻云淡的感觉，竟真的有许多人从屋中探出头，朝他看去。
“祝千秋？据说极有可能成为下一届异姓府主的候选人之一！”
“襄王怎么会允许他们这么做？”
“拉拢，送他们民心，得他们效忠。”沈怀兮有些疲倦道：“他们可能……真的要一统南方江湖了。”
“一统？”
“是啊。”沈怀兮无奈道：“南方，清绝寺不问世事，长生殿神秘无比，他们不出手，谁拦得住他们？”
话音还没有落下，窗外一道凌厉却动听的声音突然传来：“什么时候，白云府成了襄王的？襄王征伐青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
往窗外看去，那一瞬间，一道曼妙的身影就从窗前飞过，那惊鸿一面的容颜，仿佛就像是天地都为之失色。
就连同为女子的沈怀兮都震惊了，她美目睁大，喃喃道：“南方有如此绝色？”
那女子却是停也不停，身形灵巧地冲上前，一掌拍开一位白衣子，右手轻扬，执一柄剑抖出一道剑花，朝祝千秋面门而去。
祝千秋冷冷一哼，以难以看清的速度出剑，弄云剑法浑厚的劲气喷薄而出，轻描淡写化开一剑。
“杀手？你为谁卖命？”祝千秋问道。
稳稳落地的女子像只灵巧的猫，长剑归鞘，反手执两把短刀，道：“谁说我就得为谁卖命？就是受不了你们道貌岸然的样子而已。狼子野心的白云府，你们连柳前辈的万分之一都不及，怎好意思说这是白云山庄的意思？少给白云山庄招黑了。”
泠商敏锐地听出了这话中的意味，恐怕白云山庄已经不是那么安定了。只是，这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