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酒馆酒保
江恩大大方方的走在兰锡王国的官道上，毫无避嫌的意思，看其架势好似生怕不能引起旁人注意似的。
按照他的说法，这国与国相处，从来都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规矩可讲。
例如那尽人皆知的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其实阐述的就是相处之道，世人大多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导致误解频频。殊不知后面还有一句“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说的正是与人相处要选择中庸之道，不远不近，不亲不疏，乃是正道也。
人与人相处尚且如此，国与国之间就更是这样了，在江恩眼中他便是近年来兰锡小国有些太过纵容了，导致其丧失了基本的礼仪尺度，正需要精心敲打一番才对。
而且兰锡势力绑架伽马百姓一事本就坐实，证据确凿无法抵赖。虽说极有可能是私人恩怨，与兰锡王族或是统治阶级无关，但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啊，塔雅乃是伽马首席医师这点尽人皆知。就连江恩见了都得礼遇，你说绑就给了绑了，怎么着也都有个监管不力的责任吧？就冲这一点，此行闹腾的动静多大都不为过！
再者说来，国家之间的交往靠的是综合实力，比拼的是拳头大小，就算他江恩不讲道理，那你兰锡也得给我忍着！谁让你势单力薄，不成气候呢？弱受强食这才是时间生存的真正法则，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最好就先装装孙子，什么时候实力积蓄的差不多了，也就无人敢轻视小瞧了。
不过很显然，兰锡这个小国和这一步还差的很远很远。
江恩作为那种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是百分之百得势不饶人的脾性，进入兰锡边境的小城镇后甚至就连他身上那身伽马王室的华贵行头都没换，就大摇大摆的走上街头，拿着一副塔雅医师的画像，站在街口挨个询问。
寻根溯源，江恩骨子里本就是平民出身，所以堂堂一国之君放下身段做些市井小民才会有的举动，倒也没多少违和感。
和谁都是自来熟的好性格让他这位穿着明显异国服侍的年轻人在兰锡小镇内都没怎么受到冷遇。
一般而言，想要打探消息，酒馆和餐馆是两个最好的去处，南来北往的旅客行者途经此地歇脚，免不了的喝上几口酒，
久而之久，一些酒桌上才会吐露的真言就会在有意无意间被旁人听到。
走进小镇中唯一的一家酒馆，江恩像普通的异国游者般坐到了柜台前，跟酒保要了杯啤酒，笑意称赞道：“兰锡盛产的大麦黑啤真是不错，甜中有香，异常的爽口，真不知道我们老家那边什么时候才能酿出味道如此纯正的黑啤啊。”
酒保擦拭着刚用沸水消完毒的酒杯，侧耳聆听着江恩的夸赞，面露喜色的搭话道：“这位客人真是喝酒的行家，别的不敢吹，我们店里的黑啤酒是放眼整个兰锡王国那也是数一数二好喝，就说前些年吧，我们那位嗜酒如命的国王陛下还曾经亲自派人来买呢~”
“好喝好喝，那就再来两杯！”江恩十分豪爽的哈哈一笑，便又是摸出了几枚金币放在吧台上，当做酒钱。
上了年纪的老酒保微微皱眉，没敢动桌上的钱。
无功不受禄，这个简单的道理怕是连十几岁的孩子都懂，他这种老油条又岂会不知呢？
区区几杯啤酒，按照以往宰客的价格往死里要，满打满算撑死也就两枚金币。可江恩呢一下子就拿出了5，6枚。
这是打赏的小费？可自己与这位素昧蒙面的异国客人只说了两句话而已，没道理要给这么多钱啊。
老酒保已经在这家酒馆工作了十几个年头，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身边的同事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他自己深得老板的信任，仰仗的并非是别的本事，就一点，脑子灵光会办事，明白烫手的钱一旦拿了那就是麻烦！
记忆里也曾有顾客在店里一掷千金，摆起阔来比眼前的这位还厉害，一杯酒就赏了10枚金币，可后来呢才知道这钱是抢劫来的赃款。辛亏他当时胆小没敢收，不然查问下来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那江恩察言观色是何等的老辣，一眼便看穿了老酒保的心思，旋即收回了三枚金币，歉意道：“不好意思哈，大手大脚惯了，您就收着，不光是酒钱，我还想跟您打听个事呢~”
听到这番说词，老酒保那颗悬着的心才安稳落下，正如王宫贵族有王公贵族的规矩那般，坊间也坊间的规矩，倘若涉及到闻讯消息，那这几枚金币的价钱可就谈不上多了。
老酒保心安理得的收下钱，用手掌把金币划入了自家钱箱，随之略带歉意的咧嘴笑道：“这位贵客您尽管问，小的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酒保还算仗义，并没有干出那些坐地起价的勾当。
江恩也不藏着掖着，拿出塔雅医师的画像直截了当的问道：“老哥可是见过画像中的女人？具体点的特征，应该是穿了一身医师白袍，背着药箱”
老酒保凝神细看，还不等江恩把话说完，眼眸里便流露出一抹灵光。
“见过见过！前几天这姑娘还在我店里喝酒来着~！”
江恩喜出望外，连声追问：“喝酒？！她自己一个人么？”
老酒保连连摇头：“不是一个人，我记得跟这位姑娘一起来的还有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都拿着兵器，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我也没敢跟那些人有太多交流，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罪，干我们这一行啊眼力见最重要了。”
“带着兵器的大汉”江恩眯着眸子，喃喃自语了一声，那不禁外漏的杀机让这位老酒保猛然间心生惧意。
回过神来，江恩礼貌的笑了笑，又翻出2枚金币塞给了老酒保，继续问道：“可知他们一行去了哪里？大致的目标或是方位就行！”
坊间的规矩，花钱买消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出了手的钱纯属自愿，没有要回去的道理，老酒保来者不拒的收下金币，坦言道：“说实话不清楚，但是我能够大致猜出这些大汉的身份。”
“哦？！快快请讲！”江恩为之一震，顿时来了精神。
老酒保侧过头来，以交头接耳之姿压低声音道：“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很统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莫迪大师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