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章
次日清晨。
迟墨早早醒来，推开房间里虚掩的窗户，大雨已停，扑面凉风将雨后的气息带入房间。
很是惬意，迟墨深深吸了口气，不禁伸了个懒腰，之前露宿几日的疲惫，已经在昨天晚上的休息中被消除地一干二净，现在的他感觉自己精神饱满，状态极佳。
着衣下楼，在仆人的引导下，他来到了餐桌旁，屋子的主人已经在用餐了。
“早上好，戴先生。”
“早上好，孩子，坐下吧。”戴瑞一边搅着碗里的汤，一边在看着铺在桌子上的报纸。
迟墨对他的报纸有点兴趣，坐下刚要发问，但隐约从一旁的书房听到了熟悉的鼾声。他不自主地看向那间房子。
“是我的那位师兄，昨天午夜刚到。”戴瑞并没有抬头。
“唐德？对了，他把那个人怎么样了。”
戴瑞抬头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你最好不必多问。赶紧吃你的早餐吧，我想一会你还有事。”
仆人们从两侧为迟墨放上了早餐。面包加汤还有香肠，看起来也是很丰盛的。迟墨谢过主人，开始用餐。
吃了几口面包的功夫，管家走了进来，递给主人一封信。
戴瑞看了看信的内容，对迟墨说:“昨晚我把你想进入圣地的申请提交了上去，今早就得到了答复。”
“真的吗？这么快？”迟墨嚼着面包含糊地说，喝了几口汤赶快将面包咽下。
“这就叫效率，来自金都的作风。”唐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坐在主人的左侧，刚刚坐在这里的夫人在迟墨来了后很快就离开了。唐德坐下顺手拿了根香肠塞到嘴里。边咀嚼边赞扬着香肠的味道。
“这么多年也没改了你的坏习惯唐德，不拿叉子就算了，你至少也要洗了手。”
“有钱人瞎讲究，你继续说这小子的事吧。”唐德不以为然。
“家父说了，今天下午有几个也要进圣地，上边准了，要我们最好也能赶着过去。”
“这么巧的，你要不要赶这一批？”唐德又抓起一块面包，躲开了想要用勺子敲他的戴瑞继续道。
迟墨忍住笑意，说道:“我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
“若是要赶这一批的话，今天上午就要过去，有很多麻烦事要准备的。听规则，注意事项，这些都很必要，但也很无趣。不过，你要注意的的是其他麻烦事。”
“麻烦事？”迟墨问道。
“学院与海岛上的航海术士训所互抢学生罢了。依我看，我觉得你去金都的学院好。”唐德道。
戴瑞不屑地哼了声，接着对迟墨说:“呵，我大航海也不比你们学院差。不过我说的麻烦事不是这个，今天人不多，是不会有现场招生的。不过，关于学校，你最好有个明确的目标。”
“我要去学院，我的师父临终前告诉我的。”
“好！”唐德一拍大腿，喊了出来。戴瑞脸上露出了可惜的表情。迟墨一脸懵地看着两人，问道:“这两个学校之间关系很差吗？”
唐德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等你去了学院你就知道了。吃好了我们就准备准备启程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走吧。”迟墨马上站起来，唐德也同样站起。
“慢走，晚点回来。”戴瑞微微举起杯子致敬。
“一定！”唐德搭住迟墨向外走去，。
“唐德，他为什么要说是晚点？”两人出了门，上了管家安排的马车。马车是由两匹
白色的魂马拉着的，漆着蓝色，由戴瑞府里专门的人操纵。路上迟墨如此发问道。
“你不知道？也难怪，没人和你介绍过经验之类的。在圣地里，待的时间越久越有可能拿到好的魂具。虽然他们说魂具没有好坏之分。”唐德解释道。
“那你在里面待了多久？”
“从上午进入到最后出去，差不多是半下午了。”
“哦，羡慕呢。不过你在里面遇见了什么？能和我讲讲吗？”
唐德摇摇头，说道:“这对于每个术师来说，都是属于自己的秘密。我只能告诉你，就像是进去听别人讲故事而已。”
“哦。”迟墨点了点头，“那圣地究竟是什么？”
“这个嘛。”唐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等你到了那里，会有个老头在那里装模作样地告诉你的。”
“装模作样？”
“对的，圣国的老头，就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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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圣地，乃是过往传奇术师们留下灵魂器具的地方，供后人延续他们的传奇。”一个穿着白色主教衣服留着白色大胡子的老头站在一扇厚重的大门前。传来的声音显得苍老深沉，而圣地又是在洞穴中，回声让这更有仪式感。
“哥，你看那老头嘴都不张的，是他在说话吗？”迟墨左边的一个少女低声对她左边的一个少年说说道。
听着老头讲的一共是五个人，迟墨在最右边，他左边的两个是一对龙凤胎兄妹，再往左的一男一女似乎是对情侣。
迟墨闭上眼，他有些不想听这老头关于历史的繁琐介绍，他不喜欢历史，以前就这样，所以当年他高中学了理。
他为自己的想法不禁笑了笑，转念开始回想与这几个人见面的场景。
唐德模仿了几句后，马车便来到一座神殿门口，神殿傍山而建，看起来规模并不大。
迟墨下了马车，与唐德告别，后者还有些事情，暂时离开。迟墨拿着戴瑞给他的进入许可令来到了神殿门口。
“人还未齐，不准进入！”门口的守卫放下长戟拦住了他。
“好吧。”迟墨无奈地耸耸肩。
“那边的！一起过来等吧！”一侧不远处有人喊道，声音清脆充满活力，迟墨回头看见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女在向他招手。
“万音！别太没礼貌。”少女身后的男孩指责道。见迟墨向他们走来，少年快步迎了上去。
“初次见面，我叫万弦，这是我的妹妹万音，对于她的失礼，我代她向你道歉。”少年右手放在胸前，微微鞠了一躬。
“不用，我自己来。对不起。”万音嘟着嘴，深深地鞠了一躬。
迟墨连忙摆摆手，对二人说道:“不用道歉，本来就不算是什么冒犯。对了，我叫迟墨，来自青武镇。”
“青武镇？咦？没听说呢。”万音抬起头刚发出疑问。
“青武镇？是陆地这边的城镇吗？很抱歉，我们来自海岛，对陆地这边的城镇不是很了解。”万弦道。
“是一个山区小镇，不怎么出名的。”
“在山里？那夏天是不是很清凉？山里会不会有狼或者狐狸？还有五颜六色的野鸡？”万音似乎很兴奋，“能给我讲讲山里有什么动物吗？”
“抱歉，我的妹妹很喜欢各种动物，你可以不必回答他。万音，别麻烦别人。”
“哥，难得来一次陆地这边，虽然没时间去山里，听别人讲讲也行嘛。”
万音摇着万弦的手向他撒娇，万弦明显对他的妹妹没有办法。
迟墨笑替他解围，道:“无妨，你若喜欢，我可以给你描述一下，正好打发一下时间等等其他人。”
“你看他都同意了。”
“好吧，麻烦你了。”万弦再次微微鞠躬。
三个人就地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迟墨讲了自己在深山里所见过的各种动物，万音一脸兴奋地听着，不时地提出问题，虽然对迟墨下套抓兔子多是鄙夷，但是她还是听得很开心的。万弦在后面不语，但也很仔细地听着。
“那狮子呢？狮子和狼谁厉害？”
“万音，森林里哪来的的狮子。”
“对哦，嘿嘿。”万音敲了敲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迟墨低头看了一眼表:“都过去一小时了。”
万弦和万音同样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表，迟墨刚发现两个人也带着手表，他估计二人家境一定不一般，至少也是贵族。
“不是说好了，上午十点集合，一起进入。现在都快中午了。”万音抱怨道。
“还好是阴天，天又不太热。呦，来了。”迟墨指了指远处，有一辆马车慢慢悠悠地过来。
万弦顺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道:“四匹马，绿车蓬，架子可真不小。”
“怎么？”
“领主或是4阶术师的架势。切。”万音不屑地一哼，“哥，你看，他们还慢慢悠悠地走。”
“呵？还敢慢慢走？”迟墨从表中取出一枚铜币，捏在左手食指与中指间。
“时之预言。”迟墨默念发动时空术，两指用力，用莫大叔教自己抛飞刀的手法加上时空术对铜币轨迹的预测，铜币准确地打到了马屁股上，马匹嘶叫一声，突然加起速来。
“哈哈！”万音拍手笑道。
“漂亮的一击。”万弦也表示赞扬，同时站了起来，拉起了万音和迟墨。
失控的马匹一路冲到了大门台阶下，马车夫好不容易勒住了马，然后赶忙去开马车的门。
同迟墨他们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走下车，两个人的手指上都戴着宝石戒指，衣服上好像也配饰着宝石，在太阳下发着各色的光。下了车后少年取出一根小手杖，同样上面也有宝石，少女则撑起了一把伞，刚下车就立刻开始责怪车夫。
“万弦，他们是什么人啊？。”迟墨低声问。
“他们？不认识，但看样子估计是宝钻岛的。”万弦说道。
“宝钻岛？盛产宝石的？”
万世点点头，告诫迟墨道:“群岛的人对在联邦里居住在陆地的人多少抱有敌意，尤其是他们家，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我尽量。”迟墨道，将视线移向正在走过来的二人。
“喂！你们几个也是要进圣地的？”拿着手杖的少年径直问道。
“喂，不然呢，你以为我们在干嘛呢。”万音不客气地回道。
“说话注意点你们的身份，我们你可惹不起！”拿着雨伞的少女尖声插话道。
万音听到后涨红了脸，向前一步道，“我们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万弦伸手拦了回去。
“你们迟到了，我们可是等了你们很久了。所以不要再浪费时间。”万弦依然以他平静的语气说道。
“切，我们来迟一会怎么了，就算是明天来，这里也照样让我们进去！”拿伞的少女很不客气地说。
“你安静。”拿着拐杖的少年指责拿伞的少女，并问道，“喂，你们几个都是从哪里来的？”
“要你管。”万音在万弦的身后说道。
“别惹麻烦。”万弦低声呵斥道，接着回答，“我们来自联邦各岛，阁下想必也是。”
少年听后握着手杖，一边绕过他们几个向大殿走去，一边以轻蔑的口气说道:“还好你们几个都是来自海岛，多少还有点身份，不像这里的乡巴佬，个个都是强盗暴徒。”
他这么说着，敲着手杖，从迟墨身边走过。
“巧了，我可不是海里游来的。”迟墨挑衅道。
接着他看到了少年猛地转身，虽然时之预言没有预警，但迟墨反应极快地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少年挥过来的手杖。
“我就知道你不是，金都的走狗。”少年加大了力度，想把迟墨从台阶上推下去。
“不是又能怎样。”迟墨感觉道手杖上的力量在加大，他暗自嘲笑少年的不自量力，一边也加大着手里的力量，“你这点力气，是怎么从海里游过来的，难道你衣服上的石头能浮在水上吗？”
“停下两位，我们不是来打架的。”万弦试图劝架。
迟墨感觉到手杖有些在抖，知道少年已经用尽全力了，一侧身，一送劲，少年失去平衡，从上面的台阶上跌了下来。台阶不算高，迟墨本想看他摔下去，但少年却被万弦早有准备地伸手稳稳地抓住而没有摔下去。万弦松开手后，少年坐在地上，他的女伴赶忙过来给他擦汗。
“算你赢，手杖老弟。别耽误时间，赶紧走。”迟墨捡起地上的手杖丢给他，头都不回地向大殿走去。
“解气。”万音跟了上来，“迟墨，你不怕被他报复吗？”
“放心他以后找不到我的。倒是你们呢，我一时冲动忘了你们。”
“放心，我们家才不怕他呢。”万音道，“唉，要是我的哥也能动手教训他该多好。”
“万音，你忘了爷爷之前说的了吗。”
“知道知道，你都说了一路了。”万音不耐烦地说。
“万弦，为什么他对陆地的人这么反感。还说我是什么金都的走狗。”
“这个嘛，群岛联邦是金都成立的，当初为了达成联邦损害了不少各个岛屿上领主的力利益，所以到现在很多大领主很反感金都和陆地这里的领主们。当然其中也有历史因素。”
说话间他们又走到了大殿。
“看这回人齐了。”迟墨指了指还在台阶下的二人。
“迟墨，万弦，万音准许进入，进去站好准备听讲。”
守卫拉开长戟，放几人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