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们还是朋友吗
舒涵安顿好舒剑后，回到卧室，见叶冥寒正坐在床头，看着她那本《经济学原理》。
“你回房睡吧。”舒涵感觉有些疲惫。
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叶冥寒放下书，神色复杂地看着舒涵，“他要住多久？”
舒涵一面往床边走，一面道，“应该不会短。”
“明儿我再回去。”叶冥寒将书放回桌上，拉她坐下，“你把爷爷的药服了，我要确定你没事。”
舒涵点点头，取过桌上的小瓷瓶，打开瓶塞，倒了一粒棕红色的药丸，放入口中。
夜色沉寂，犹如泼墨。
叶冥寒迷糊中被一声声的“冥寒哥”给惊醒了。
舒涵满头满脸的汗，浸湿了她额前、鬓边的碎发。她不住地摇着头，口中呢喃低语，声音时高时低。
“冥寒哥，……，快跑，……不，……不要，……”
急促的喘息，紧绷的双臂，似在经历一幕惊恐万分的场景。
叶冥寒抬手覆上她的额头，轻轻为她拭去涔涔汗水。往事浮现他的心头，似万剑捅过般肝肠寸断。
“冥寒哥，……”
不明低语之后，舒涵陷入了深深的悲泣中。
“呜呜呜”的哭声渐渐高起，撕心裂肺，让叶冥寒痛彻心扉。
他伸手揽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涵涵，醒醒，涵涵。”
舒涵似只被遗弃的小猫般无助地缩在他的怀里，抽噎声慢慢低了下来。
他无言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淡淡的馨香和着汗水气息扑入他的鼻，他的喉头有些发紧。
明年初，他就13岁了。虽然他没有刻意了解过青春期知识，但身体的变化还是非常明显的。他也明白他和她这样有多不妥当，但是听说她夜夜如此惊恐不安，他又割舍不下她。
突然，舒涵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饮泣声再次高涨。
叶冥寒的身体不由僵了僵。他不敢动弹，任由她抱着。
“冥寒哥，”舒涵闷声道，“我怕。”
叶冥寒喉头滚动。“我在。”
“之前……”舒涵吞吞吐吐地问道，“之前是不是……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别胡思乱想。”叶冥寒态度十分坚决。
舒涵静默半晌，轻轻放开他，背过身，“冥寒哥，你……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觉得我轻浮？”
“不准瞎说，”叶冥寒伸手，轻轻揽着她，“晚上这事是我逼你的。”
无声的叹息自她口中悄然喷薄而出，……
第二天早餐时分，舒剑喝完牛奶，对叶冥寒道，“昨晚，你睡那么早？”
舒涵不无紧张地扫了眼舒剑。
叶冥寒神色如常。“早吗？”
“我敲了好一会儿门，你都没醒。”舒剑放下牛奶杯，扯了张纸巾。
“怎么？想和我秉烛夜游？”
舒剑笑了笑，“我哪有那闲情？！就是想问问那个信息技术大赛的事。”
“晚上我把资料给你。”叶冥寒见舒涵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出门。
舒涵到了学校，老师和同学都纷纷前来表示慰问。舒涵一一谢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
中午时分，舒涵依旧和叶冥寒、郑天与苏燕一起去食堂吃饭。不过，四人端着餐盘刚刚坐下，穆司晨已经端着餐盘，站到了舒涵的身旁，“能借一步说话吗？”
舒涵正要点头，蓦地感觉到一束射过来的刀子似的目光。她犹豫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穆司晨将手中的餐盘放到舒涵的餐盘旁边，前行引路来到了不远处的窗下。
“你好些了吗？”穆司晨垂眸看向她的双手，“怎么不多休息几日？”
“好多了。”舒涵双手交握，徐徐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前天下午去了医院，可你没醒。”穆司晨清越的声音里有几分遗憾，几分愧疚。
舒涵点点头，“谢谢。”
“穆司雨的事，我很抱歉。”
舒涵摇摇头，“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穆司晨期盼的眸光带着几分乞求。
舒涵扯了个笑，“自然是。没别的事，我先去吃饭了。”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穆司晨走到舒涵面前，“国庆节有空吗？我父母想请你和家人吃顿饭。”
舒涵颇有些惊讶。穆家在这时请她家人吃饭？他们是嗅到了变化的气味，还是……
“就是一顿便饭。”
舒涵笑了笑，“谢谢伯父伯母的好意，只是我家里人最近都不在，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穆司晨点点头，神情有些落寞，但似乎并不意外。他踯躅一刻，又道，“上午，陈老师又找我说了艺术节主持的事。我还是推荐了你。”
舒涵立即不高兴起来。她有些生硬地说道，“我并不合适。”
“主持是需要配合的。周美娜出了事，学校如果找一个和我不熟悉的人与我搭档，排练、磨合会花费很多时间。”
“可我没经验。”她攒起了眉头。
“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而且，我也可以教你。”
舒涵叹了口气，“我是真不喜欢。”
“学校为这已经找了陈老师很多次了。周美娜出了这样的事，赵一颜的事儿也牵涉到陈老师。她最近压力很大。”
舒涵心里有了几分动摇。
“排练不会花太多时间。如果你下午没空，咱们可以中午抽空练习。”
舒涵斟酌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穆司晨很有些欣喜。“那……咱们明天开始？”
舒涵点了点头。
“我一会儿去跟陈老师说。”穆司晨清俊的脸庞上笑意融融。
“我先去吃饭了。”舒涵就要绕过他，朝餐桌走去。
“还有件事。”穆司晨脸上的笑渐渐褪去。
舒涵疑惑地看着穆司晨。
“你……和叶冥寒怎么回事？”
舒涵顿时红了脸，“什么怎么回事？”
穆司晨叹口气，谨慎地说道，“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前天你出事时，他的表现……”
斯时，舒涵已经调整好心绪。她淡淡地说道，“我和他是邻居，两家关系也很好，我出事，他自然很紧张。”
穆司晨不置可否，只道，“你和我保持距离是因为不想被人议论，那么叶冥寒呢？”
舒涵沉下脸，“我有和你解释的必要吗？”说着，她转身就走。
“那你也不顾忌别人的看法了？”穆司晨不甘地追问。
舒涵脚步滞了滞，依旧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