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46章
回去的路上，之湄不停地追问：“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没事儿。”
她急道：“真的没吗？可是听起来好疼的样子。”
楚天无奈：“那是听起来，真没事儿，要不你看看。”
之湄涨红了脸：“那……那我看看……”
说着到了家门口，楚天看了她一眼，撩起衣服：“看吧。”
之湄小心地凑过去，围着他转了一圈，确定没有淤青，才放下心来。
楚天放下衣服，用钥匙开门：“之湄，你学坏了。”
之湄呆愣愣道：“啊？”
楚天轻笑：“以前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
“这不一样。”
“哦？”楚天问，“怎么不一样？”
之湄认真道：“就是不一样。”
“行，不一样不一样。”楚天被她较真的样子逗笑了，“我是没什么事，倒是你……有没有伤？”
之湄连忙摇头：“没有。”
楚天看着她脖颈处的抓痕，伸过手，用手指轻轻擦过：“这怎么回事儿？”
之湄自己看不见，就问：“怎么了？”
“有伤。”楚天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他们……有没有碰你哪儿？”
之湄一听懂他的意思，急忙否认：“没，没有！”
楚天打量了她一番，语气冷了下来：“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之湄听了心里一暖，以前是他，现在还是他，会为自己打抱不平的人，一直都是他。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之湄心有余悸。自己早该知道，她会对明雅做那样的事，对自己又怎么会手软呢？是自己大意了。
想到明雅，之湄突然想起原本想问楚天的问题。
“哥，成可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跟她有过节吗？”
楚天正背对着她收拾东西，闻言身形一顿，语气不怎么好：“怎么突然问起她？”
“我们之前在论坛里看到的那个视频，明雅是知道的，她告诉我……是程雨熏那伙人拍的。”之湄顿了顿，“她不记得是谁了，但是那些人每个人手上都有视频，所以我猜……”
“那个视频，是她们自己人发到论坛上的？”
“对。”之湄顿首，“所以我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成可言，毕竟她之前也算是帮过我……”
“不会。”楚天斩钉截铁地否决了。
之湄讶异于他的肯定：“为什么这么确定？”
“你不是问成可言是什么样的人吗？”楚天说，“我告诉你。”
他犹记得那天下午，太阳从远处射出很长的光线，男生就这样背着光，大汗淋漓地向他跑过来。
“喂，楚天，今天她来看我打球了！”男生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牙，熟练地用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胳膊，对他挤了挤眼睛，“你说，哥们儿我是不是有戏？”
楚天笑他：“你怎么知道她是来看你的？”
“不信？！她喊的我名字啊，天呐，声音太好听了！我一听到她的声音，直接带飞全场了你知道吗？我打完球，她还跟我说话来着……”
楚天仿佛能看到他的恋爱脑兄弟头上在冒粉红泡泡……
楚天从小到大，虽然损友一大堆，但亲密朋友近乎没有，大都是即来即走，没什么留恋。
初中的时候却有个极好的哥们儿，就是林魏。
林魏苦恋女神一年，好不容易等到女神跟男朋友分手了，立刻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女神一直照单全收，毫不避讳，每次林魏表白时，女神总是微笑着告诉他：我还没想好，再给我一点时间。
楚天眼看着成可言吊了他哥们儿半年，期间跟无数男生暧昧，他也劝林魏放弃，但是恋爱，不，是暗恋，暗恋使人蒙蔽双眼，林魏牟足了劲儿，眼里只装的下成可言，声称其他庸脂俗粉都入不了他的眼。
楚天也不明白好好一个男生怎么就瞎了。
后来成可言大概是空窗期久了，那天帮哥们儿策划表白的楚天隐在学校的假山后面，正等着林魏又一次落寞而返，不想却看见了成可言垫着脚与林魏拥吻。
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后来像绝大多数沉浸在恋爱中的男生一样，林魏每天送成可言回家，不管什么时候，成可言的桌上总是有热乎乎的早餐，情人节更不缺巧克力，生日的惊喜也是林魏想了几天几夜策划出来的……
楚天曾认真地问过林魏，换男朋友如换衣服一样的女生，会对你真心吗？
林魏当时满脸幸福，他告诉楚天，成可言跟他说，以前总是别人追她她就答应，直到遇见了自己，才算找到了归宿，第一次体验到恋爱的快乐。他觉得，成可言这一次肯定是认真的，只要他努力，他们就可以好好的。
这话怎么觉得经常出现在电视剧里，他想。
可是林魏相信了，楚天劝他也没用，甚至有一次林魏直接黑了脸，楚天无奈：“我不说了。”
但愿成可言这次真的是认真的吧。
但是楚天依然没法对成可言提起好感，在林魏第一次跟他提了这个女生后，他总是被林魏拉着偶遇女神，每次都看到成可言跟不同的男生在一起。
要是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早就看清放弃了，怎么林魏就这么一根筋呢？不管看到什么，他都能为成可言开脱。
“她比较单纯啊，男生对她好她就对他们笑啊。”
楚天白了他一眼：“你不怕以后你俩在一起了，别人一对她好，她就跟别人走了？”
“所以我一定会对她特别特别好，比所有人都好，让她只想接受我。”
当时楚天还觉得挺在理。
后来再想到这句话，楚天只觉得讽刺，成可言那样的人，怎么会满足于只要一个人对自己好呢？
楚天对成可言是真没什么好感，每次遇到林魏和成可言在一起的时候，楚天总是面色冷淡，不愿意搭理挽着林魏的女生。
次数多了，林魏就起疑：“你怎么总是对我女朋友一副冷脸？”
楚天面无表情：“兄弟和女朋友不就是应该保持距离吗？”
林魏听了，当即感动不已：“你真是我好哥们儿！”
林魏发觉了，成可言那种心思细腻的女生自然也发觉了。
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楚天因为要帮老师整理资料，就耽误了一会时间，他回来的时候，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楚天站在桌子旁收拾书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女声：“楚天？”
他对这声音在熟悉不过了，林魏不止一次跟他描述过，这个声音是多么的动听。
他看了成可言一眼，问：“怎么了？”
成可言走上前：“有些话想问问你。”
楚天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皱眉问道：“你怎么没和林魏一起？”
成可言无辜地眨了眨眼：“林魏？我就是来找他的呀，但是发现他不在。”
楚天低下头继续收拾书包：“你要是问我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成可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没关系，我正好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楚天直觉没什么好事。
成可言问：“你总是对我很冷淡，是对我有意见吗？”
楚天心觉好笑：“你认为呢？”
成可言想了想，笑了：“我觉得不是。”
楚天单手背了书包，对她笑笑：“那就不是吧。”说着就要离开。
成可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我不是林魏女朋友，你会对我这么冷淡吗？”
楚天不想理她，谁知道成可言今天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随口敷衍道：“这种问题没有意义。”
“你会喜欢我吗？”
楚天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机转过身，轻哼了一声：“不会。”
“为什么？”
楚天冷声：“你现在是林魏的女朋友，考虑这些干什么？林魏喜欢你就够了。”
楚天刚说完，成可言就从凳子上离开，一下搂住了他，力气之大，把楚天带了个趔趄。
楚天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当即变了脸色：“你做什么！”
成可言手上抱得紧，声音却软的很：“我想听听你的心跳声。”
“楚天，我喜欢你。”
楚天一把推开了他，变了脸色打算离开，一回头，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瘦长的身影。
是林魏。
楚天没有出声，林魏的目光直接越过了他，看向成可言：“可言，你给我一个解释。”
成可言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窘迫，脸上仍是挂着标准的微笑：“我们出去说。”
楚天看着他俩走出去。
晚上林魏打电话把楚天叫了出来，楚天走到约定地点，就看到林魏蹲在那里，目光迷茫。
“我是不是真的看错她了？”林魏察觉到楚天的靠近，苦笑了一声，“可能你说的是对的。”
楚天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今天第一次跟她吵架，你知道她说什么吗？”林魏终于抬起了头，“她说她喜欢你，我应该放她去追求你。”
“倒是她有理了。”楚天冷笑了一声，“那也应该先跟你了断不是吗？”
林魏没反驳，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坐了很久。
最后林魏说：“是我错了。”
第二天下午，林魏在出校门的时候被一群男生按着打了一架。
楚天感到医院的时候，林魏脑袋上，鼻子里全是血，无声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怎么回事？”
林魏只是摇了摇头，不说话。
康复以后，他就转学了，和楚天也渐渐断了联系。
后来楚天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天林魏和成可言吵过架后，成可言去找其他男生哭诉，那男生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当即认定是林魏欺负了她，当天就集了一伙人，在校门口堵了林魏。
可笑的是，成可言后来一直在追求楚天，似乎追不到这个人，她就会有遗憾一样。
没想到当年竟然是这样，之湄听完后，心情复杂：“林魏他……”
“林魏是个很优秀的人。”楚天想起了那个人，惋惜不已，“可惜遇到了成可言。”
“所以成可言对你是一种……征服欲？”
“算是吧。”楚天说，“所以那个人不可能是她，她大概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样让更多的男生对她恋恋不忘吧。”
“这样啊。”之湄说，“我真的不能理解。”
“有什么理解的，病态心理而已。”楚天说，“至于你说的那个人，再观察看看吧。”
“对了。”楚天又问道，“你跟陈静嘉怎么样了？”
之湄苦笑道：“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