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喝酒喝酒
昊天心下惊讶，再仔细一瞧，却见“他”是男子身形，可“他”给自己的感觉很是熟悉，想来应是障眼法。
昊天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分毫，只垂帘问道：“哪个是妖仙？”
孙悟空也不拜伏见礼，只上前一步，昂首道：“我便是了。”她见玉帝生得仪表堂堂，丰神俊朗，与她想象中的玉帝相去甚远，心里微微惊讶。
众仙卿见她也是心里惊讶，这天上灵气浓厚，自是养了很多相貌出众的神仙，可这散仙竟生得如此好相貌，生生将殿内所有颜色压下，可谓一枝独秀。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们也是修炼多年的老怪物了，一个个都面色如常，只不过心里如何盘算却无人知晓。
有仙卿见悟空并未拜礼参见，喝道：“你这野仙，怎不朝拜参见，这样无礼，却是该死了！”
昊天心下不愿责罚悟空，便开口道：“那孙悟空乃下界妖仙，初得人身，不知朝礼，且姑恕罪。”［注1］
那仙卿便道：“谢过恩典。”
昊天本就是为了招安散仙，如今那妖仙乃是孙悟空，他心里是极为欢喜的。因为某些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她了，如今孙悟空上了天庭，他心里的某些想法正逐渐萌芽。
昊天想着要给她找个好官职，便找来仙卿询问有何处空着官职。旁边转过武曲星君启奏道：“天宫里各宫各殿，各方各处，都不少官，只是御马监缺个正堂管事。”［注2］
昊天见当着众位仙卿的面，也不好明目张胆徇私为孙悟空再辟个官职，未免落人话柄，只得道：“便让她去御马监管事吧。”
悟空见能随手捞个一官半职，也不挑剔，微微躬身谢过玉帝。
昊天想着她初来此处，定不识路，便又差木德星官送她去御马监到任。［注3］
木德星官奉命带着悟空去了御马监，半路便被哪吒截下。
木德星官正欲开口，哪吒便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跟老朋友叙叙旧，到时我带他去御马监还不行吗？”
闻言木德星官倒也乐得轻松，转身便走。
太白金星在后面看得咬牙切齿，哪吒怎么又抢在自己前面？
哪吒将孙悟空带到自己居所，在庭院中的石桌处落座。
哪吒又去取了仙酒佳酿，给自己和悟空一人斟满了一杯。他与悟空碰了杯，二人均是一口饮尽。
悟空又斟了酒，好奇道：“你怎么也在天庭？而且我觉得你好像有哪里与此前不大一样了。你怎么了？”
哪吒笑笑，道：“你说的是我如今的莲花之身吧。不过是那日剥了那小龙的龙筋之后，他老子找上门告状，闹得挺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愿牵连父母，便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后来被师父太乙真人所救，借莲花托生。之后伐纣有功，又封了神仙。”［注4］
“果真也像是你会做出的事。我向来最欣赏你这样的人了。来，喝酒!我们不醉不归！”
孙悟空与哪吒此前虽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当时便觉得二人十分投机。如今在一起喝酒谈天，两人更觉得对方的性子十分合自己胃口，是难得一遇的知己，当下把酒相谈甚欢。
酒过千巡，两人已经勾肩搭背，微有醉意。
哪吒喝到兴头上，转头正欲再跟悟空说些什么，却见悟空面若桃花，红唇上泛着莹莹酒光，勾人的眼眸里带着些许朦胧，眼波流转间妖冶动人，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见悟空嘴角有一点酒渍，竟鬼使神差伸出一只手将其抹去，他的大脑没有经过思考，抹完酒渍后并未松手，而是顺手抚上她的脸颊，肌肤温润的触感麻痹了他的神经，他不由自主慢慢凑近她的脸。
悟空也不知他在搞什么，只觉得哪吒不太对劲，便轻轻推了他一把，喊道：“哪吒？”
哪吒被推了一把才缓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一时间慌张无比，赶忙缩回手，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酒杯也掉落在地，他语无伦次道：“我我我……”
悟空随手将自己的酒杯塞到他手中，道：“你什么你，喝酒啊。”
哪吒一面应道：“哦哦，喝酒，对，喝酒。”一面随口喝下那杯酒，忽然反应过来那原本是悟空的杯子，一时间更加慌张，猛地站起身来。
悟空又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回座位，不满道：“不是说不醉不归吗？你别想跑。”
不醉不归？对，对了，我一定是喝醉了才有那样奇奇怪怪的举动和想法的。兄弟嘛，没事没事。哪吒心里这样想着，倒也稳住心神，继续喝酒。
…………
次日，哪吒睁开眼，只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拨开悟空的手，坐起身子。
等等？孙悟空？他忽然想起昨日他们喝酒至三更半夜，后面的就不记得了。看样子是最后一起躺地上睡着了，不知怎的悟空的手正搭在他胸前。
他看向孙悟空，只见孙悟空侧躺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红唇微张，看起来很诱人。
哪吒不敢再看，他推推孙悟空，道：“醒醒啦，我带你去御马监瞅瞅。”
悟空闻言睁开眼睛，因着刚醒来的缘故，眼中仿佛蒙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哪吒脸色微红，赶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想来应该是酒还没醒的缘故吧，才会胡思乱想，一定是这样。哪吒一面在前带路，一面心里想着。
［注1］［注2］［注3］原句出自《西游释厄传》第四回官封弼马心何足，名注齐天意未宁，有增补删改。
［注4］哪吒该段的经历是《封神演义》中的内容，与《西游释厄传》中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