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杨戬
悟空仍旧每日喂喂马，骑骑马，找哪吒聊天喝酒，给霓裳讲讲人间趣闻，顺便蹭两杯桂花酒喝。
由于孙悟空天生与动物们亲近，这养起马来也事半功倍，那些马儿们被她训得服服帖帖。
一日，孙悟空正给一匹通体银白无杂色的骏马顺毛，这马看起来威风凛凛，颇为不凡，不过对她仍是极为亲近。
突然门口窜出一条白毛细腰犬，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便锁定方向，朝孙悟空所在之处跑来，绕着她跑了几圈之后，汪汪叫着兴奋地往她怀里扑。
孙悟空见它没有恶意，倒也随它去，便伸出手来抱住那只狗。
“哮天，回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虽悦耳动听，可却藏不住其中所蕴含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杨戬一进门，便看见自家哮天犬不争气地往别人怀里蹭，是个金发美少年。杨戬见人家无奈地抱起了自家犬，有些尴尬，只得开口。
孙悟空闻声望去，只见是一位剑眉星目，容貌极为出色的男子，薄唇微抿，语气冷淡。让人惊奇的是这男子额头上还有一只竖瞳，颇为不凡。
哮天犬当下轻轻叫唤两声，便灰溜溜地从孙悟空怀里下来，垂头丧气地回到那男子身边。
悟空见哮天犬跑了，那男子又没开口，她便继续给身边那匹银白色马儿顺毛。
杨戬心下微微诧异，他那匹银合马心高气傲，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驯服，这也曾逼走很多任弼马温，使这一职位空缺至今。
毕竟这匹马管又管不来，它根本不服你；打呢又打不得，谁敢打他杨戬的马？除非是活腻了。是以很多神仙都撂挑子走人，奈何不了你这匹银合马，我走还不行吗？
如今居然有人能将它管教地服服帖帖，而且还是个不久前才上天庭的地下散仙，看来这孙悟空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杨戬当即开口，道：“我来取我的银合马。”
孙悟空见他直直看向自己身边，心下了然，在马儿耳边说了两句，那银合马便乖乖奔向杨戬。
“诶，杨戬你也在啊，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孙悟空。他小子打架还挺厉害的。”哪吒正巧来找孙悟空玩，却碰见杨戬也在这，便想着给二人引见一下。
“悟空，这是当时和我一同伐纣有功的杨戬，打架很厉害的。”
杨戬挑眉，哪吒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客气了？看来这孙悟空真不一般。
孙悟空也是来了兴趣，道：“打架很厉害？不如，切磋切磋？”她有一段日子没打架了，手痒得很。
杨戬见孙悟空战意灼灼，也有心玩玩，便道：“好啊。不过刀剑无眼，点到即止？”他是怕伤了哪吒的兄弟，到时候不好收场。
“那是自然。”孙悟空应道。她也怕伤了哪吒的朋友，到时候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各自亮出兵器，孙悟空使一根如意金箍棒，而杨戬手持三尖两刃刀，寒光凛凛，煞是威风。
哪吒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这两人看样子旗鼓相当，争斗上百回合，仍旧是相互间见招拆招。
高手总是惺惺相惜的，杨戬只觉棋逢对手，打得酣畅淋漓，好不痛快。孙悟空也觉得筋骨放松。
哪吒在一旁看着，刀光剑影，愈发激烈，见两人都要有动真格的趋势，便喊了一句：“你们打了这么久，累不累啊。”
悟空和杨戬当即住了手，收了兵器，越看对方越觉相见恨晚，恨不得引为知己。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两人相谈甚欢。这之后悟空又多了一项日常：找杨戬打架。
哪吒见他们俩聊得火热，有些忽视自己，不知怎的心里不太舒服，想引起注意，便开口问道：“悟空，最近天庭有传闻你和天蓬不和，原因还是为了抢霓裳？”
“啊，那个啊，我确实是看天蓬不爽啊，他什么态度！至于霓裳，难道你们不觉得霓裳人美心善，找她喝酒聊天很有趣吗？”孙悟空一本正经，她是真的觉得霓裳很温柔，对她很好，还有每次去都有桂花酒可以喝，再加上能给天蓬添堵，每次都会看到天蓬脸色难看的样子。何乐而不为呢？
“喝酒？霓裳能有什么好酒？你不会是说桂花酒吧？”哪吒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不爽。
“是啊，桂花酒，特别好喝！”孙悟空两眼放光。
“霓裳那桂花酒珍贵得很，做工繁琐，耗时耗力，每年流出去的仅有几坛，其他的都不外传，霓裳居然舍得给你喝？”哪吒语气微酸。
“这样说来，霓裳真是个好人！果然人美心善诶。”孙悟空当下对霓裳印象更好。
“重点不是这个吧……算了，喝酒喝酒，不说这些。”哪吒转移了话题。他心里暗想，霓裳不会是对孙悟空有意思吧，看样子孙悟空还没感觉出来，那自己当然不会去点破，不然推动他俩在一起怎么办？
按理说霓裳那么美的仙子，与孙悟空也算般配。好兄弟找着老婆，自己心里不应该开心才对吗？为何如今心里却并不怎么开心？
哪吒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孙悟空如果跟霓裳在一起了，那估计陪自己喝酒聊天的时间会少很多。自己本来就没几个伴儿，杨戬太冷淡了，跟他聊天很累的，太无聊了。而孙悟空就不一样了，跟自己一样无法无天，他们俩很合得来。
哪吒心思百转千回，脸上却不露分毫，只笑吟吟地与他们喝酒。
杨戬本来也没兴趣掺和这种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破事，也不参与讨论，只一心喝酒。
孙悟空倒是念着霓裳的好，想着下一次过去，再给她讲讲其他故事，或者带点东西？她一向恩怨分明，霓裳对她这样好，她也得还礼才是。
一时间三人心思各异，倒都斟了酒，一杯接一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注1］
三人略过这个话题，倒是又谈笑风生起来。
［注1］出自于北宋文学家欧阳修的《春日西湖寄谢法曹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