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心悦你
孙悟空与霓裳道了别，打道回府，顺手带了玉帝赐的那两瓶御酒，晃晃悠悠又到了蟠桃园。
却见哪吒斜躺在树枝上，正百无聊赖地折叶子玩。哪吒一看见孙悟空回来了，眸子里瞬间燃起欣喜，立刻就纵身从枝头上一跃而下，颇有些委屈地道：“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好久。”
哪吒先是自己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悸动，刚平静下来，又担心孙悟空不熟悉蟠桃园，便急着赶来找她，谁知孙悟空竟然不在，他便一直等着。
孙悟空随口道：“我去找霓裳了。”
哪吒眉头微皱，道：“你找霓裳干什么？讨桂花酒喝？”语气里不禁带上了点酸意。
“我送她几个蟠桃尝尝，礼尚往来呀。”孙悟空指了指不远处还挂着不少蟠桃的老树。
霓裳，又是霓裳！你摘了桃子，第一时间竟然想的是给霓裳送过去？而不是找我？哪吒只觉得心里一股莫名的难受。
他走上前去，直视着孙悟空的眼睛，赌气般说道：“那我呢？你说礼尚往来，我也给你送了不少东西了吧？你的回礼呢？”
“喏，这是给你的。这可是御酒哦。”孙悟空举起手里的御酒，献宝似的说道。
哪吒一愣，他没想到孙悟空真的有给他准备礼物。
他勾起嘴角，心情颇为愉悦，道：“那我们一起喝吧。”
哪吒和悟空席地而坐，一人一瓶，倒都不拘小节，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哪吒自从那次喝酒醉过头了之后，再也没有喝醉过，他每次与孙悟空喝酒都极有分寸，生怕再像那次一样妄图对孙悟空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可这一次，那御酒实在太烈，他又心情颇好，一时不慎，多喝了两杯，脑子便开始有些晕晕沉沉了。
他借着酒劲，装作不经意间随口问道：“你觉得霓裳怎么样？”
“霓裳很好啊！”
“很好？怎么个好法？”哪吒的语气微沉。
“唔，对我很好啊。为人善良温柔，大家也都很喜欢她。”
“那你呢？你喜欢她吗？”哪吒加重了语气。
“喜欢啊。”孙悟空毫不犹豫地说道。
喜欢霓裳？哪吒只觉得整颗心痛得厉害。
“那我呢？你觉得我怎样？”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
“你也很好啊！”
哪吒觉得心脏好像缓过来了，好似黑暗中照进一点光明，而他就跟随这微弱的光芒抽芽生长。
“那你喜欢我吗？”哪吒紧张但又满心期盼地诱哄道。
等待他的是孙悟空犹犹豫豫、踟蹰不决，好像在想到底要回答什么答案。
孙悟空一直是尽量遵从师父菩提的教诲的。菩提告诫她，切不可随意对男子说“喜欢”，她便不说。师父没说过她不能对女子说，是以哪吒问到霓裳时，她毫不犹豫地说了。
可现在，她确实挺喜欢哪吒的，可师父又教诲她不要随意地说，可这随不随意到底怎么判断呢？她到底该不该说呢？
于是乎，她犹豫着要不要说。
可在哪吒看来，孙悟空说喜欢霓裳时毫不犹豫，到他这里便沉默着一言不发。是怕说不喜欢伤了他的心吗？
可是，她这样沉默着，也已经伤了他的心啊。
哪吒只觉得黑暗中的一点光芒被迅速抽离而去，只剩下他支离破碎的心。
他猛地灌下去了一整瓶酒。
孙悟空终于想好了措辞，开口道：“你是我兄弟，我很欣赏你的。”这样子表达也跟“喜欢”的意思差不多吧？
兄弟？你只当我是兄弟？
也对，我们本来就是兄弟。我们本来也只可能是兄弟。
不过，老子向来就不管那些条条框框啊。
哪吒醉得厉害，满脑子里只有孙悟空妖冶的容颜。他语气极为危险，轻笑着开口：“但是我不想和你做兄弟啊。”
孙悟空心下疑惑，正待询问。却见哪吒直接捧着她的脸，眸子里盛满了暗沉，然后，吻了下去。
他啃咬着她的唇，动作间毫无章法，但却来得暴虐。
良久，他才侧过头，在孙悟空耳边呢喃着，言语间充满着炽热又虔诚的爱意：“我心悦你啊。”
大概是不想听到孙悟空的回答，不待孙悟空开口，他便又吻了上去。
这次动作却是轻柔无比，虽然还有些生涩，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管全心全意地吻着。
我不想管那些世俗礼法，也不愿守这天条天规。我不怕流言蜚语，也不惧他人中伤。我，只想要你。
就算我是一厢情愿也好，从此形同陌路也罢。
我还是想说，我心悦你。
所以，就让我在这深渊里沉沦下去吧，纵使万劫不复，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可以让时间永远定格在一刻。我能拥有你，片刻也好。
可惜就算是梦，终究也是要醒的。
哪吒站了起来，撇过头，声音沙哑道：“此后，我们便不是兄弟了。你大概会很想摆脱我吧。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你。”他怎么舍得让孙悟空陷入那千夫所指的境地？尽管孙悟空不在乎。
孙悟空眨了眨水光潋滟的眸子，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不等哪吒说话，她又自顾自道：“你不把我当兄弟，我还当你是兄弟。你不找我没关系，我去找你玩。”语气里带着些认真的执拗。
哪吒心下惊讶，他盯着孙悟空的眸子看了半晌，却只瞧见一片纯澈。
孙悟空……莫非不懂这些？
他哪知道昊天为了孙悟空可是煞费苦心，基本上杜绝了她了解情情爱爱的可能性。菩提又不可能具体地教她这些。至于在花果山，她倒是见过几次猴子们寻求配偶，当时问了老猴，老猴说了几句什么为了繁衍后代之类难懂的话，孙悟空也听得懵懵懂懂，不解其意，也就不再好奇，随它去了。
毕竟。石头是没有心的。
哪吒突然笑了。
既然孙悟空不懂，他可以教她啊，他很有耐心的。
他朝孙悟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道：“我说着玩的。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他摆摆手，径直走了。
昊天站在桃林的阴影里，眸子里满是危险的怒火，面上却是暴风雨来临前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