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荣自养自安然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大雪洋洋洒洒的下的，一个时辰不到，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笑笑用手去量了，有她小手指的一节指节厚了。

  “姐，明天还来摆摊么？”

  “不来。没人出来买了。”李俏的经验告诉她，大楚朝的冬天不同于现代，这里的人有猫冬的习惯。

  李家一直以来都是在忙碌中，所以没有太大的感触。

  实际上，要不是做年夜的硬性需要，光顾她的豆腐摊生意的人，都是几天才出来一次采买。

  “姐，家里豆子可都浸着呢，今天不做了？”笑笑急的快哭了，十几佐豆腐的豆子呢，多少钱要浪费了。

  “做，明天后天都做，咱们上门叫卖！下雪天不出门，家里菜不多，刚好我们把豆腐送到门口，买的人肯定多。”

  “真的啊，姐？我去卖。”笑笑终于阴转多云，有了希望。

  “好吧，你收钱。”李俏实际上是拒绝妹妹出门的，不过小姑娘的热情你也不好打击不是。

  下午的雪越下越大，李俏让何显云把家里五个孩子都接到了李家，光光几个孩子在家，李俏一万个不放心。

  几个孩子都很懂事，大的领着小的，安安静静地坐在地灶前烘火，时不时还能给太公换个手。

  李母对侄孙也是疼爱的，半下午的给最小的两个都熬了羊奶，吃的姐弟俩差点没把碗给啃了。

  “显云，往后姑每天给你准备两碗羊奶，你给小幺儿吃。这娃也命苦，一口奶都没吃过。”李母对这地动时早产生下的小幺，尤其疼惜。

  “哎，姑。”何显云的嗓子硬帮帮的，说不出第三个字。他干活的时间自动增加了，家里能看见的活都抢着干。

  “三表叔，明天早上您就带着弟弟妹妹过来，在这边吃完饭咱就出门了。”李俏的计划是让何显云拉板车。

  “哎，我们早早的来。”几个孩子都喜欢这边，灶前坐着，一点也不冷。

  天寒地冻的，如果孩子们单独在家，火盆火炕都的烧，明火燃烧，他心里根本不能放心。现在俏俏让他他把孩子放眼皮底下，俏俏放心，他自己也放心。

  “二姑婆一家的恩德，我长大了会报答的。”六岁的何明方，老成睿智。

  “爹等你们长大了，报恩。”老实人说老实话，他没能力就多出点力气，孩子们能理解的。

  入夜的雪花，越来越大朵。李俏翻出旧年的毛毡靴子，她的给笑笑，郭氏的他穿，李忠的预报给三表叔。

  今年小盛儿不能离手，英妹怀着身子，家里都没有做新的。

  “明年，明年一定要好好的给大家从头到脚，都做新的。一人一套，人人都有。”李俏大家长财大气粗，许下承诺。

  “两套，把今年的补上吧，姐！”森森是个爱美的娃娃，穿二哥的旧鞋，他不自在的很。

  “等你赚钱了，你做十套都行。”李林搬进来最后一箱豆腐，他最见不得熊孩子花别别人的钱还理直气壮地。

  “别吵了，都来打热水，洗洗睡吧。”

  次日积雪深达李俏脚踝，看看天色，乌云笼罩，阴沉冷峭。

  “这天还得下雪呢！三表叔，路上可走的了车？”李俏担心路上雪太厚。

  “咱们西片是扫了，都堆在了路边。其他的地方我估摸着也该扫了，村里有专门的扫地人呢。”三表叔对合并后的村领导，表示认可。

  “姐，咱么出门吧。买豆腐的都等急了，”笑笑说：“我这个卖豆腐的就更急了。”

  “你上车。坐着喊就好。”李俏特意腾车个屁股位，给小姑娘坐。

  “不要，坐着不动要冷的。我走路，暖和。”说着就先跑了。

  “卖豆腐哩，油豆腐白豆腐都有哩，李家豆腐店送货上门哩……”。叫卖声开道，三表叔紧随其后。

  “笑笑，送两块白豆腐，半斤油豆腐。有豆腐脑儿么？”隔壁家大娘站在家门口，等着豆腐车。

  “豆腐脑儿明天有，今天车小，没地方放了。”李俏心想，明天给隔壁大娘送一碗，多好的提点啊，雪天的早上和滚烫的豆腐脑儿，最配哦。

  “俏俏，给来两块老豆腐。，正愁明天一早还福做年夜买地儿买豆腐呢，可巧你就来卖了。”住前排的大婶儿觉得李俏就是那及时雨，哦不，及时雪，及时豆腐。

  “我们家就是为人民服务的豆腐店，大婶儿，油豆腐也来点吧，这个贼香贼香的。”笑笑说着就抓了油豆腐来称。

  “二两就好，可别多了。”这位大婶儿是个节约的。

  “笑笑多给大婶儿抓几个，给大婶儿甜甜嘴。白豆腐加油豆腐总共才五文钱，大婶儿。”李俏指示笑笑，按照暗语行动起来。

  就见笑笑大巴掌狠狠剜向油豆腐桶里，快速往称上丢进一个油豆腐，手指又抓起一把称里原有的，给大婶儿看：“自家做的，吃的好吃您明天再来买，我给您多放了。”

  抠门儿大婶儿，见着多放了这么多，掏钱也乐意了。夸赞笑笑姐妹两，做生意厚道！

  是挺厚道的，称给的足，油豆腐也多给了，一个！你回家去号称，绝对是称屁股翘的高高的。

  别问这招谁想出来的，和下巴肉李祖德没有关系，这是腹黑男森森的杰作。

  扯远了扯远了，就李俏这种智商，哪有这智慧，还是安安心心的卖豆腐吧。

  “卖豆腐哩，油豆腐白豆腐都有哩，李家豆腐店送货上门哩……”西片卖了去北片，笑笑丝毫不觉得冷。钱篮子里的铜板叮咚响，她的嗓音也越发清丽悦耳。

  “笑笑，还有一板半白豆腐。油豆腐卖光了。”李俏说。

  谁家娶新媳妇，女方习俗七天才回门。明天就到日子了，大雪天要走娘家，婆家没地方买礼品。

  这油豆腐亲家那边肯定没有，要个匣子一装，还挺像那么回事。细细问了李俏做法吃法，把最后五斤油豆腐，都给包圆了，新吃食，给儿子媳妇儿长脸去。

  笑笑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换了广告词：“卖豆腐哩，又白又胖的白豆腐，抢完就没了，预购快来啊，李家豆腐店送货上门哩……”

  一板豆腐有九块，总共十三块豆腐，三表叔车子都没有动，包圆油豆腐这户人家的左邻右舍就再一次包圆了李家今天的豆腐。

  “哎，做少了！”笑笑好惋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