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33 章
医官拜手:“娘娘,以我等的资历,别的话不敢说,但喜脉应当不会诊错,如果怕不准,可以再召其他人来看。”
“那我去召集城里的诸位医生——”
“娘娘,不可!”叶真慌忙拒绝。
段欢困惑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个当朝太子,平时厮混就罢了,有孕闹得满城风雨,不太好。
她又提议:“那殿下带来的医官……”
李谨行断然摇头:“绝对不行,他在安阳那边,难免沾了疫症之气。”
段欢叹口气,思考一刻,再问:“这身孕大约多久了?”
医官小心答:“时日尚早,不敢妄言,大约有一个月。”
叶真更茫然了,医官说的都对,日子都对得上。
李谨行问医官:“请问孕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医官这下不怯,嘱咐道:“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操劳,不要跟其他人冲撞,后几个月虽然好一些,但也要注意不能长途奔波。饮食上的注意,我们待会儿写在纸上,殿下拿去吩咐厨房便是。”
另一人接着说:“姑娘身形纤瘦,怕不容易显怀,要多吃。虽然孕期乏力,但姑娘你体弱,还是应该撑起精神,到院子里多走一走,身体越好,生产时才顺利,不然……”
叶真浑身一哆嗦,朝李谨行缩过去。
医官对着李谨行说:“姑娘看起来思虑甚重,殿下应当……”
说到一半,医官摸不清他的脾气,停顿住,他态度很好:“但说无妨。”
“应当多陪伴和关心她,不要起争执,也不要敷衍。”
李谨行郑重道:“好。”
他们几方互相商讨一番,医官写完注意事项,回去开安胎药,段欢坐下说一会儿话,看她心神不定,安慰她不要多虑,随即离开。
外人都走了,李谨行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她整个人团成一小团,依偎在李谨行身上,徐兰伸长脖子,被苏棠捅了一肘,才遗憾地走出门。
“别怕。”李谨行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只管保护好自己,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交给我。”
其他的应当包括小孩的身份和教养问题,叶真轻轻点头。
“我这就写信送回京,跟陛下多要几个医官过来。要最好的几位,尽最大能力不让你有危险。”
叶真侧头靠在他脖颈边,呜咽说好。
“不管有没有,我们当作有来对待,最妥当。”
她抬起头:“殿下也觉得有点不真实吗?”
李谨行小心抱她腰身,竟有几分捧着瓷器的怯意:“确实很突然,我们原本来办丧事,谁知冒出来一件喜事。但你不要怕,别的事都排到后面,现在你最重要。”
听他一条一条说完,叶真心底的恐慌暂时压下去,转而感叹起他的细致,眼神亮晶晶看他。
他手放在她小腹感受着,问:“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
叶真呀一声:“殿下的小龙崽儿真懂事,这就给我分忧了。”
“你这礼物,送得太早了些。”他叹道,明明已经挑了最好的汤药,怎么还会失效。他筹谋许久,才诱她品尝一点欢愉滋味,没享受几天两个人的生活,她就有孕。
她紧张道:“殿下不喜欢,现在生小孩对你有影响?”
“没有,只是你先前准备的礼物用不上了,有些可惜。”他缓缓解释。
她捂住眼睛:“我要离殿下远一点。”
李谨行把她抱更紧:“今天开始你到我那边睡觉。”
叶真看看肚皮,看看他:“殿下,你不是真的要……”
“想什么呢。”李谨行伸出食指点一点她额头,“你晚上容易受惊做噩梦,我在旁边看着,你安心一些,说不定会好。”
之前在运河行船,她晕船时,李谨行也陪她睡过几回,但……
晚上苏棠给叶真松开发髻,拔下簪钗,换上舒适的寝裙,上身堪堪遮住胸乳,走起来活蹦乱跳,肩膀至锁骨白得晃眼。苏棠平日看她这样穿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忧心起来,取一件丝绸外袍裹上。叶真哭笑不得,夏天这样穿着睡,会热死的,何况今晚身边还多躺个人。
苏棠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换好衣服催她赶快睡觉。好在李谨行有分寸,准备了两床薄绸被。叶真躺进被子里,想到苏棠不可能过来检查,便偷偷摸索着把外袍脱了踢在脚下。
寝屋不分日夜镇着冰壶,李谨行怕她热也怕她凉,叫人撤去两个。一开始两人都仰面朝天,安分守己不去撩拨对方,话都不敢多说。时间长了叶真率先撑不住,坠入梦乡。
正在梦里云雨缥缈神魂颠倒时,叶真手腕一紧,被人拉住,随后一声一声呼唤,硬把她从美妙梦境拖出来。
她恍惚得厉害,费力睁开眼,下意识呜咽问:“怎么……我说梦话了?”
绸被不知被卷成什么形状,没有半点阻拦作用,她整个人躺在李谨行怀里,耀武扬威亲密无间,李谨行却不像担心,而是声音沉沉:“是。”
叶真还在半梦中,面红耳热:“我说了什么?”
“你一直叫我,娇得跟小猫似的。”
叶真慢慢清醒过来,咳,这就是之前,李谨行陪她睡的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李谨行还凑到她熟透的脸颊边,几乎咬着她耳廓,隐含笑意问:“没有做噩梦吧?”
当然没有。
她做春梦了。
叶真全身酥软,简直想坐起来刮自己一巴掌冷静冷静。她没有经验,不知道有孕时身体是更敏感还是更迟钝,但不能是这般迫切吧?
只是她十几年人生中一直是自己睡,忽然身边多一个人,还是心上人,难免心绪有点歪。
见她窘迫,李谨行拥着她问:“还好吗?”
不问还好,问完,叶真无端委屈起来,闷闷不乐:“热,难受。”
春梦才刚起个头,别说尽兴,兴致刚被勾起来,身下有黏腻水意,小腹热且空虚。而且这空虚不可能缓解了,她现在有孕。
之前在船上时,醒来趁着半梦的朦胧去痴缠身边人,虽然行径较为寡廉鲜耻,但除了他没人知道,不会委屈到自己。现在这种情形,上不上下不下,叶真回想一下,在她人生中还没有发生过。
半夜情绪总是格外矫情,叶真全身都笼罩着低落的氛围:好委屈啊。
这样的困境,李谨行也没有遇到过,他还在思考,忽儿腿侧一痒,叶真派出细嫩脚丫,缓慢勾缠过来,上下磨蹭着。
先前跟发春猫儿似的叫了半晌殿下,现在清醒,又磨起他来,李谨行好笑地捏捏她后颈软肉:“你不好过,也不让我好过?”
叶真此时的姿势是身体侧躺,脸埋进床褥逃避现实,闻言害羞地点点头。
李谨行本来想让她舒服一点的,此时起了一点逗弄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说:“也有办法。”引着她的手探下去。
手碰到自己腿间,叶真满脸不可置信,挣扎求饶:“殿下,不行,我指甲长长了,会痛的!”
哭着搬出事实来辅证:“我,我连你都能抓痛……”
李谨行这才拢住她的手,等她喘息平缓下来,低头细密吻她脸颊,解释道:“我问过医官,孕期身体确实会比较——”
顾虑她的脸面,李谨行挑了一个含蓄的词:“难耐。用点轻微的办法纾解,对你也有好处。幸好我问了,谁知道你这么快就发作。”
叶真脑袋像被陨石砸中,晕了,他什么时候问的,怎么问的,医官们以后怎么看她?
李谨行松开她手腕,手滑进她嫩生生的腿根,特意用长厚茧的地方去刮蹭,触手一片滑腻绵软,激起美人颤栗。
吻如春风化雨落到她脖颈,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叶真只觉被他碰到的地方都酥酥麻麻,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快意堆叠宛如浪潮,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眉目失神,害怕地覆手护住小腹。
床榻一时漾开春情,盛满细碎吟娥,她弓起身子,拼命朝李谨行怀里凑,被他炽热气息严实包裹住才稍微安心。
李谨行手指骨节分明,粗砺磨过美人内里的柔嫩,叶真刚才还作恶的脚趾现下只有蜷缩的份,整个人摇曳,仿佛红梅蕊珠上捧着一点雪,红红白白取次开,摇摇欲坠,稍被触碰,就颤悠悠落下。
惹得有情人怜惜。
她真是怕极这种感觉,脑中混沌一片,银瓶乍破水浆迸,昆山玉碎凤凰叫,上天落地,浮浮沉沉,仿佛神魂全交付出去,舒爽到简直不是自己。
……
苏棠倒好热水,拧干布巾,绷着脸掀开被子。徐兰给叶真擦头上冒的汗珠,苏棠给她擦下身乱七八糟的水渍。苏棠表情不好,虽然她一年四季都是冷脸的样子,但叶真非常真切感觉到一丝畏缩。
她忍了一会儿,低声说:“我还以为殿下是个有分寸的。”
徐兰早就想开口,立马跟上说:“就是在教坊,也不会叫有身子的姑娘寻欢啊!”
叶真不好意思:“不是,是我,那个,主动的……”
苏棠偏心她,因此也了解她,知道她说实话,抿嘴擦了半天,看她白嫩的腿根还在微微发颤,仍然抱怨道:“那也不能就由着你来。”
擦完身体,苏棠一板一眼把外袍给她披上,反复检查完才出门。不多时李谨行也回来,重新躺下。
他身体依然是热的,脸颊有凉气,估计是拿冰的帕子擦过。叶真心下难安,她舒服了一点,李谨行却被她折磨一晚上,古往今来有几个人能这样欺压皇太子,她叶真,凑数其间。
要是皇帝知道,一定会后悔,为什么上赶着把这么个祸害送到亲儿子身边。越想越惭愧,叶真颤巍巍开口:“殿下,你受累。”
李谨行安慰她:“没事,你快睡吧。”
叶真此时却有精神了,窸窣摸索着去缠抱李谨行,诚恳说:“殿下,今晚不是我为难你,是肚子里这个为难你。要是没有他,我肯定也会让殿下舒服的。”
李谨行一口气没上来,缓了半天,压着声音:“看来旁人说得对。”
叶真踢着被子,摸不着头脑:“什么?”
他难得带了一点切齿的意味:“你真是个化成人形的狐狸。”
想了想,又正色道:“听说昆仑山有面照妖镜,等有空,一定要带你去照一照。”
狐性放浪嘛,哪个人间姑娘会有这等活色生香。
说得很认真,叶真好不容易听他讲一回胡话,笑意吟吟说:“那我不就显形啦。”
白天她还琢磨着怎么才能在正妻和能臣之间两全,现在看到正妻的正字,宛如妖女见了催命符,抱起头避之不及。她全身上下,从皮肉到骨相再到荒唐行径,恐怕没一处担得起个“正”字。莫说皇后娘娘那样母仪天下了,就是寻常人家的端庄主母,她也要敬谢不敏。
她此时娇软无力,有恃无恐,天马行空说:“殿下你这么守身持正,如果再娶一个规矩的姑娘,那你们两个,难道天天晚上都相敬如宾?”
叶真自己突发奇想,没打算要他回答,不想却听他说:“要是没有你,我本该这样过的。”
她不怀好意笑起来:“假如这个姑娘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呢,殿下你能忍住吗?”
还不过瘾,继续说:“我下次试试,我要是不主动,看看殿下能忍多久。”
又有点遗憾:“唉,恐怕不行,我本来定力就不如殿下,况且殿下龙章凤姿,每次都引得我心旌摇曳。如果有人跟你睡在一张床上还心无波澜,那可以立地成佛了。”
“……”李谨行回身把她作乱的嘴堵住,狠狠吮吸一阵,直把口舌香津仔细尝完一遍,才放开,“你再说话,我明天就派人抬照妖镜过来。”
小狐狸精知道怕了,眨眨眼,乖乖缩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