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拳

  “草，秃子，抓他俩，别让他俩小崽子跑了，他俩报警了！”

  山子下了车，狠狠摔了门，指着我俩破口骂道。

  老秃一愣，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报警了？

  我心里有些想笑，掏出手机，给老秃看了看。

  没电了！

  “我草你妈！”

  山子冲了过来，破口大骂，老秃及时给他拦了下来，“你逗我玩呢？”山子不顾老秃阻拦，上来就要给我们俩一人一嘴巴子。

  就在这时候，老板娘来了。

  “山子，停了！”

  老板娘呵斥道，她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道：“怎么回事？”

  我把一路上的经历给老板娘说了过去，她点点头，瞪了山子一眼，然后亲和的看着我。

  那眼神，堪比我三姨了。

  她走了过来，突然一耳刮子扇在我的脸上，给我打蒙了。

  “以下犯上，下次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有！”

  说罢，她又是一耳刮子，给我又打蒙了。

  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不敢还手。

  “跟我来。”

  老板娘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没缓过来，还是程昆拉了我一把，才反应过来。

  我俩硬着头皮，跟着老板娘走过去了。

  行了差不多两百米，一路上鸦雀无声，但只有我们三个，彼此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即使想说，也不敢说，怕又给扇嘴巴子了。

  到地方了，这是一栋小楼，差不多有两楼那么高，我心里有点疑惑，怎么一个鞋厂的规模这么小了？

  “姐，这是宿舍楼吧？”

  程昆也觉得不太对劲，出声问道。

  老板娘没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往里面走，我俩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跟着她走了。

  进了小楼里面，里面是一股子金属味，气味令人作呕。

  一楼就是普普通通的三室一厅，电视还在放映着，看起来还挺豪华。

  “你们以后就住这儿，饭管饱。”

  老板娘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上了二楼，我们也跟着走了上去。

  看到二楼的规模，我们俩小心脏都是一颤，都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二楼没有别的，只有数不尽的刀具、棍棒。

  有一半都生锈了，我也不就奇怪那令人作呕的金属味是哪来的了。

  另外一半都是不锈钢制的，它们身上沾着寒光，看起来威风凛凛，十分渗人。

  我上去摸了摸，真特么凉啊。

  “你们去一楼等着，待会儿有人过来，你们看电视行了，不用管太多。”

  老板娘闭上了眼，淡淡的说道，我们俩点点头，然后朝一楼走去。

  “草，哥们，这工作不正常，你想踏上违法的道路上吗？”

  我不禁说道，程昆闻言，叹了口气，话语中也是有些无奈：“只要是能挣大钱，我宁愿踏上违法的道路。”

  茶几上有很多水果和小零食，但我们可不敢动分动毫。

  电视上放着动画片，我们换了台，发现全特么是动画片。

  过了一会儿，一集吸氧羊都看完了，五六个人踱步走了进来。

  那五个人有老彪山子老秃他们，还有两个我不认识，不过看起来也挺面熟的，应该都是厂里小干部。

  除了山子以外，其他四人都对我们俩点了点头。

  “红姐，货带来了！”

  老彪朝楼上喊道，上面应了一声，五人便朝楼上走了过去。

  程昆看了眼楼上，小声说道：“红姐是那个老板娘吧？”

  我点点头，不然还能有谁？

  “他们说的货是什么？”程昆此时又说了一句话，我也有点摸不到头脑。

  我尽量将声音压下来，说道：“别想太多了，不该我们事儿，咱还是乖乖看吸氧羊吧。到时候我特么回家，再也不来干活了。”

  程昆点点头，都这样了，在来上班干活那简直就是来找死的了。

  红姐他们下了楼，他们都面带笑容，看起来十分欣喜。

  “小海啊，你们俩好好看家，红姐和叔叔们出去办点事。”

  红姐笑着跟我们说道，我心里暗骂一声，但还是点点头，笑道：“红姐，你们去办事吧，饿了我们俩就自己做点吃了。”

  他们出门后，我们如释重负，恨不得跳起来大呼一声。

  “等过五分钟，确认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就跑出去。”我低声说道，程昆点点头，我们俩只能装装样子，看看吸氧羊。

  熬过艰难的五分钟，我俩打开门缝，呼吸着新鲜空气，总觉得人生是那么的美好。

  想想以前自己还为了打工花了那么多钱，便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

  “我们快走吧，坐那破沙发上我屁股都麻了。”程昆抱怨道，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我们俩往外走了两步，然后就傻眼了。

  这里根本就是个荒野地区，打开手机，突然想起来没电了。

  至于我们从哪里走进来的，这里有数不尽的路，早就忘掉了。

  “我草他妈的！”

  我大骂一声，一脚踹在一颗树的树干上，树干裂开了一点，从里头流出了丰满的树液。

  程昆喃喃了一句，我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他骂道：“早知道老子就不应该来那鞋厂干活，在家待着多特么好！”

  我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自己在周围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了车印。

  “这道车印应该是他们的，应该是通往城市的，跟着这车印走，差不多就能回上北街了。”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

  程昆惊喜道，我突然一愣，感到头皮发麻，背后一阵发凉。

  “山子开的车，是不是轿车？”

  程昆点点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一辆轿车是不是只可以容纳五个人？六个人在大街上跑要被扣下来的？”

  程昆顿了顿，然后瞪大了眼睛，疯狂的向外冲去。

  “小比崽子，别特么跑！”

  我的身后传来了山子粗犷的声音，我撒腿就跑，“你们俩别跑！”

  我疯狂的向外冲去，回头一看，差点吓破了胆，山子正拿着一根不锈钢棒球棍，追着我俩跑呢！

  前面正好有一条岔路，我大声道：“程昆，咱俩分开跑，这样咱俩跑出来的几率大一点！”

  程昆二话不说拐了个弯，直接往右边那条路冲去了。

  我也往另一条路冲过去，转头一看，我只能自认倒霉了。

  山子面目狰狞，拿着那根棒球棍乱挥，那样子似乎要把我剁成肉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