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调解
一连几天,綦泽如坐针毡。
可是,自从那天以后,这几天里风平浪静,搞的綦泽都在怀疑,把何家小子开瓢这件事是不是在梦里做的。
可是,当他看到屁股肿的老高,只能在床上趴着,不断龇牙咧嘴的綦松时,才十分确定这件事真的发生过。
毕竟眼见为实。
那天下午回来,綦泽就把事情的经过,再次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倒是想隐瞒,可是两家就在一个村住着,哪里能瞒得住。
再然后,綦松就得到了父母的特殊照顾——男女混合双打。
一连在床上趴了几天,屁股也不见消肿,吃喝拉撒睡也一律在床上解决。
“咯吱。”
几乎掉了框的木门被推开,綦泽手里端着一碗苞米面的面糊糊走了进来。
“吃饭了。”把碗筷摆在床头,綦泽拍了拍假寐的綦松。
“拿走吧,我不饿。”綦松纹丝不动。
綦泽知道,他这是在和自己生气呢,毕竟告状让他挨打的是自己。
綦泽也不计较,“你还是快吃吧,不吃饭伤好的更慢。”
“我说了,我不吃。”
綦泽也不理他,径直出了屋子。
来到正屋,一张缺了腿的木桌上摆着几碗同样的面糊糊,外加一小碟不知道用什么做成的咸菜。
正在盛饭的綦英朝着綦泽一使眼色,后者领会到其中的含义。
“怎么都不吃?”綦泽看了一眼眼巴巴瞅着碗,不断咽着口水的老五,笑着问道。
饭桌上的规矩,长辈不动筷子,小辈就必须等着。
綦建国坐在桌边埋着头,另一边的顾玉萍也呆呆的看向窗外。
“爸妈,四弟和五妹都饿了,快吃饭吧。”綦泽小声的提醒道。
“你们先吃,我出去转转。”綦建国直接越过綦泽,走出了屋子。
“吃吧,吃吧,都吃饭吧!”顾玉萍催促着,又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儿女。
话音未落,綦雨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碗抱在怀里,吸溜吸溜的喝了起来,满足的露出了两排小白牙。
綦泽笑了笑,也抱起了碗。
七月的夜晚,白昼的燥热渐渐褪却,丝丝凉风阵阵吹来,天空中的星光明亮夺目。
綦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天打架时的情景。
他索性抱着被子来到了院子里,躺在老榕树下,看着满天的星星。
在这个没有网络、wi-fi、手机的年代,除了夫妻间的那点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不然这么多的孩子哪儿来的?
一夜沉沉睡去,一大早的燥热唤醒了綦泽的灵魂。
綦泽走到井边,先是浇了一桶井水,算是给自己降降温。
他已经打定主意,他不能再等了,如果今天村长还没来找自己,那他就要去找村长,然后把事情全都解决了。
一直拖着,不是他的性格。
吃了饭,綦泽独自一人去了村长家,却被告知村长不在家,而是去了老何家。
綦泽有些无奈,自从建村至今,他们綦家的任何一人,从来没有踏足过何家的地盘半步。
没办法,只能干等着。
就这样,一等又是好几天。
这一天,綦泽刚吃完午饭,老村长就慢悠悠的进了院子。
綦泽一见,急忙迎了上去。
“你准备一下,跟我去大队部。”村长说道。
綦泽一听也明白过来,到了解决问题的时候了,当下也不废话,扶着村长就走。
到了大队部,綦泽一看,人来的挺齐全。
何家老少几乎人人到场,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看着綦泽,好像要把他大卸八块似的。
另一边,綦建国赫然在列,大伯綦建设和三叔綦建成也坐在里面,还有很多本家的人也都在。
就连在队里干活的顾玉萍和綦英也都回来了。
最让綦泽感到诧异的,是自己的爷爷綦邦义,竟然也来了。
“爷爷,您老人家也来了。”綦泽道。
“哼!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没一个省心的!”綦邦义头也不抬。
綦泽浑不在意,偷偷瞄了一眼綦英,对方冲他微微点头,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坐下了。
“今天呢,召集你们两家来,就是想把綦松和何兵这两个小子的事处理一下,你们看这该怎么办?”主位上,村长先开了口。
“还用说吗?当然是道歉赔钱了!”说话的是何善良,何兵的老爹。
“就是,我儿子受这么重的伤,花了不少钱呢。”何兵的老娘横着眼说道。
这个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泼妇,不仅长着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说起话来更是像刀子一样扎人。
“建国,你的意见呢?”村长转过头,问道。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做的事,我们必须要认。”綦建国沉声道。
“认?你倒是不想认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能抵赖不成?”何兵的老娘嘲讽道。
“我们可不像某些人,“顾玉萍插话,“何兵娘,我可是记得去年麦口,你们家把苞米种过了地垄,非逼着对方把工分算到你自己身上,后来因为数量对不上,又讹了人家三工分,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他本来就是欠我的,我要回来怎么了?”何兵娘一翻白眼,“现在说的可是你儿子打了我儿子,医生说我儿子脑袋上会落疤,能不能长头发还不一定呢,我可告诉你,我们老何家可没这么好欺负,要是我儿子以后真的成了秃子,我一定要你儿子偿还!”
“好了,何家媳妇儿,你消消气,孩子还小,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说这些话还早。”村长道,“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达成一个让你们两家都顺心的结果。”
“老村长,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何兵娘不干了,“我们去镇上看病,花了足足三块钱呢,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够我们两口子挣五个月的工分呢,怎么着?想赖账啊?”
“村长,我媳妇儿说的一点儿没错,小兵的脑门上缝了十一针,又买了不少的消炎药,确实花了不少钱。”何善良说道。
村长瞪了何善良一眼,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村长清楚得很。
就在村长还要再继续说的时候,綦泽突然站了起来。
“给我一个月,一准还你!”
全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