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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南飞——嫡女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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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玉体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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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主子身体不适,丫头们都慌乱了起来,紫露也不吩咐杏花了,提起裙角,大步飞奔了出去。

  余下的丫头们倒茶的倒茶、取巾子的取巾子,一时将辛夷晾在了旁边。绿果还特地取了一冰一热两块巾子,为的就是不知道李筠是中暑了还是风寒了。

  李筠吃力地摇摇头:“不用那么费劲,我就是心口闷得慌,扶我去歇息片刻就是了。”说着,接着碧玉的手站起身来。

  辛夷一见,“哎”了一声:“王妃,您这早膳还用么?您不用了,奴婢这便回去了。”她私心想着若李筠不再用膳,她尽可溜之大吉,早些回去歇着享福总好过在这里干等。

  谁知一向宽厚的碧玉却柳眉倒竖地发了火,也不客气地喊什么“辛夷姐姐”了:“你这丫头好不知事!王妃身体不适要去歇息,你不说赶紧来伺候,反而挂念自己!你且给我等着!”说罢用力瞪了辛夷一眼,扶着李筠去了东次间歇息。

  辛夷被碧玉这么一骂,顿时有些讪讪,见没人来理会自己,她撅着嘴喃喃自语道:“我一大早就来了,反而没讨着好,这会哪敢去伺候?”边说,边气鼓鼓地搁下了那紫竹筷子。

  话虽这么说,她到底还是不敢招惹正经主子,呆立了一会,悄没声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因燕王府人口少,李筠又没特意吩咐,辛夷和白芍便没安置在正院的后罩房里,而是在边上一个小院子里,两人共住了一间屋。

  “咦?辛夷姐姐怎么回来了?王妃这么快就用完早膳了?”白芍正在绣一块帕子,见辛夷陡然进屋,便放下帕子去替辛夷倒茶。

  “不,没有。王妃身子不适,那里忙忙乱乱的,碧玉便命我回来了。”辛夷也不拿大叫什么“碧玉妹妹”了,接过白芍递来的茶没喝,只愣愣地端在手上发呆,连手被烫红了都不知道。

  白芍不禁暗笑这异族女子浅薄,见她失魂落魄了许久,又柔声劝:“王妃怎么好端端的身子不适?辛夷姐姐身为王爷身边贴身的丫鬟,是不是该去好生伺候着?我劝你送的那个荷包,可送了?可有按我教的回话?”

  辛夷闻言倒回过神,放下茶杯感激地握住了白芍的手:“哦,送,送了,也是照你说的回话的。王妃瞧着倒是挺满意的,好妹妹,还是你对我好!”

  因才放下茶杯,辛夷的手有些烫,白芍被烫得有些不适,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浅笑道:“这算什么,姐姐以后飞黄腾达了,还要记得提携妹妹才是!”

  那厢里辛夷与白芍正絮絮地说着些府中旧事,这里正院中碧玉却带着丫头们忙得团团转。

  因李筠只说心口闷,又没头痛又没脑热,碧玉便以为是中了暑气,便给李筠冲了些藿香茶,还用凉水拧了帕子给李筠擦汗——也不敢用冰水,怕把热气闷在体内了,反而要发热。

  隔了片刻,碧玉忍不住踮脚向外眺望:“怎么紫露还不回来?请个大夫要这么久么?不是说燕王府常年养着两位大夫么?”

  话音才落,一个陌生的婆子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姑娘,老婆子是花园子那里伺候的,奉那位紫露姑娘的命,带了大夫来给王妃请脉。”

  “快请大夫进来!”碧玉扬声吩咐,又低声对着李筠唠叨:“姑娘,这紫露如今架子也大了,命她去请大夫,她竟跑得没影了,只支使个婆子来带路,真是人小鬼大。等她回来,奴婢好好说说她。”

  见碧玉急得连“姑娘”都叫了出来,李筠不禁好笑。可是这时她直是胸闷气短,也无力多言,只好笑着摇摇头。

  那大夫头发还乌黑黑的,只细看时有几条银丝,瞧着年纪倒不算很大。他一进门就用力抱拳行了个礼:“王妃,属下是府里的大夫,姓张,奉命来给您诊脉!”

  李筠点点头,勉力提气说了一句:“张大夫有礼。”

  因京中男女大妨并不很严苛,碧玉并没取屏风来,这时见大夫来了,只不过取了条干净丝帕替李筠搭在腕上,大夫见状,赶忙动手取出脉枕,替李筠垫在腕下。

  见大夫开始搭脉,碧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扰了李筠的脉象。李筠见了倒来笑:“碧玉也太小心了些……”

  “哎呀,王妃您快别说话呀!待会大夫听不见脉了!”碧玉急得轻呼出声,恨不得来堵上李筠的嘴。

  李筠听了,赶紧乖顺地闭上嘴,半晌后又轻轻嘟囔一句:“碧玉最凶。”

  张大夫见主仆两人好似姐妹俩,不由得笑了:“无妨无妨,属下诊脉靠的是手上触觉,与听觉倒没什么相干的。”

  李筠听了,轻轻递了个得意的眼神给碧玉,仿佛在说“瞧,我说话不相干的罢”,直把碧玉看得苦笑不得。

  瞧见主仆两人互动,张大夫飞快地打量了两人一眼,心中连连点头。

  自家王爷形单影只了这么多年,好容易娶了个王妃,没两三天府里众人便都知道了,王爷将这王妃捧得跟心肝宝贝似的,恨不能摘星星摘月亮。

  他们这群属下听说了未免有些不放心,便捉了铁虎去拷问,谁知铁虎连连打包票说王妃甚好,他们欣慰的同时,又怕王妃恃宠生娇了。这时见王妃虽有些孩子脾气,却很肯听劝,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看晚辈的心思,自然也更替自家王爷高兴了。

  “王妃这是有些犯了哮症,待属下写个方子就是。先喝上三日再诊脉便可。只不知道可有闻见什么不该闻的东西?”张大夫收回手,恭敬地问道。

  代答的是碧玉:“王妃向来不能近和猫儿狗儿,可是前两日王爷待会的那只猫儿早送走了呀!”

  张大夫正在收那脉枕,闻言手在空中顿了一顿:“那猫儿坐过的垫子椅子、走过的毯子地面可有洗刷过?”

  碧玉轻轻一击掌:“呀!这我倒忘了!多谢大夫指教!”

  张大夫点点头,笑道:“这有什么指教不指教的?做大夫的,就该替病患多想一些么。”

  见这大夫态度亲和,碧玉胆子大了些,问道:“张大夫,方才咱们这里去的是一个叫紫露的丫头,怎么这会子没来送您?人竟也没回来。您可瞧见了?”

  张大夫点点头:“那位姑娘呀,还真是心细。她来时竟还知道先问我和另一位赖兄各自擅长的是哪一科,我说擅长风寒内症,赖兄擅长的是跌打损伤,那姑娘便请了我来。她又说怕王妃犯了旧疾,后来吩咐了一个婆子带属下来,她自己亲自出门去请外头保和堂的大夫了。”

  碧玉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多谢大夫告知。”

  大夫见主子没有别的吩咐,自出去写方抓药了。

  碧玉目送着大夫走远了,忽地满脸忧虑地转过来:“奴婢还是粗心了,竟还是紫露先想到了那一出。王妃,您这时身子不适,可是从前在江州落下的毛病又犯了?”

  这话说得隐晦,李筠却一下子听懂了。保和堂那里有好几位太医是原先宫里出来的妇科圣手,紫露自然不是随便去的;碧玉和紫露都担心她是那“身子受寒,不宜有孕”的毛病又犯了呢。

  李筠一时也有些举棋不定,想了半晌才迟疑道:“大约不会罢?那个在江州小竹庄上不是早调养得差不多了么?来京里了,也只有头一年才入冬时受不惯寒,停了一个月的天葵,后来不是又补回来了么?”

  碧玉听了,一排洁白的细牙咬住了朱唇,柳眉紧紧皱在一起:“若说只是那猫儿坐的椅子惹得王妃犯了哮症,怎么今日才犯?那垫子早就在屋里了。还是……王妃这两天……过于劳累了?”

  话音才落,李筠顿时满脸通红,羞得转过脸去。什么叫过于劳累?还不是怪那个衣冠猛兽萧定么!晚上就知道胡天胡地,闹得自己不得安生!

  碧玉却没瞧见主子的面色,仍旧满脸凝重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哎,还是得叫钟妈妈来好生炖几个药膳给王妃吃才好,从家里回王府时,杨妈妈还特意嘱咐我把那方子给姑娘用呢!”

  见碧玉又扯上了“那个”方子,李筠更加急得要跳脚:“你这丫头,又扯那些做什么?”说着,便要伸手去捶碧玉。

  谁知门外飞快地闪进一个人影,高声大嗓地问道:“王妃怎么了?碧玉快快说来!”李筠定睛一瞧,正是满脸焦急的萧定。

  碧玉赶紧行了个礼,心思转了转:“请王爷的安。王妃身子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有些犯了哮症。方才张大夫来了,把了脉去抓方了,想来吃了药便好了。”

  她特意隐去了主仆俩所顾虑的那一条,正是怕萧定听见李筠“不易有孕”便要变心了——当年先头夫人那么好的人,不也吃了没儿子的亏么!

  谁知萧定听了却瞪了碧玉一眼:“什么叫没大碍?王妃的身子也是能马虎的?”说着关切地扶住李筠的肩头,柔声道:“王妃,别急,我这便吩咐管家取名帖往宫中请太医。”语气轻而又轻,好似怕吓坏了李筠似的。

  李筠知道碧玉的意思,笑嗔了萧定一眼道:“王爷别小题大做,紫露已去保和堂请大夫了。您别怪碧玉,是我叫别声张的。”

  听见丫鬟去了保和堂,萧定勉强应了:“行,保和堂有两个大夫医术倒还好。”说着对碧玉挥挥手:“你出去,我扶王妃进卧房歇息。”

  待碧玉出去了,萧定轻轻扶起李筠,边向屋里走边闷声道:“王妃怎么护着碧玉比护着我还多?”

  李筠转过脸,深深地看了萧定一眼,打趣道:“王爷的语气,怎么有点酸呢?”

  萧定仿佛被看穿了似的,扭过脸淡淡道:“王妃多虑了,本王并没有酸。”说着扶着李筠坐在床边:“王妃好好歇着,为夫的去命人把午膳做清淡些。”

  虽说大白天的就在床上卧着不好,可是李筠实在是心闷得慌,便不坚持讲究什么仪态了,任由萧定替她除了鞋子,靠坐在床头。

  萧定盯着李筠注视了两眼,忽地皱眉:“怎么王妃的脸色更白了?”说着扬声叫道:“碧玉!王妃脸色不好,快去瞧瞧大夫到了没!”

  “是!”碧玉来不及进屋,急匆匆地应了便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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