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鸡在挣扎
陈小鲤迷迷糊糊地从被褥中探出脑袋，不情愿的起床，穿着一身棉质厚睡衣，闭着眼睛走进了洗手间，洗漱刷牙…洗脸。然后不忘给自己做一个简单的补水面霜。
处理完一切，她才嘟着嘴，踩着毛绒拖鞋走下了楼。
“诺，早饭，先啃了油条垫饥。”陈河将从张奶奶家拿来的油条递给她。
陈小鲤抓起油条，胡乱几下就塞进了小嘴，沾染的满嘴油渍，显得有些可爱诱人。
“哥…你这大早上的要干什么呀？”陈小鲤擦拭了下嘴角的油渍，翘着小嘴有些不满道。
“一会儿中午餐馆就开业了，鸡得现在杀了，我好早点炖汤，中午卖阳春面的时候得用。”陈河拉着她，将她一路拉到了后院。
陈小鲤大眼睛好奇扫视过后院……只见三只公鸡被捆绑着爪子，躺在地上扑腾。另一只老母鸡则亭亭玉立在院子中，四处晃荡着。
杀鸡，是一项很考验手艺的活儿。
若鸡杀的干净，那鸡肉嫩滑鲜美，鸡皮鲜香，可谓极品。
可若是鸡杀的不干净，手法粗糙…那么鸡血就会放不干净…那些鸡血会残余在鸡体内，形成结淤，这会大大影响鸡肉的质量，鸡血结淤，会产生腥味儿…这鸡就毁了。
倒退几年前，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杀鸡。因为那时候生禽不管控。可到了如今就变得稀少了。所以杀鸡的人也变少了。
不过所幸…小时候陈河跟在父亲身后，没少帮他杀鸡，所以也积累了很多经验。
首先准备工具，刀、盆、铁碗、锅、桶。
然后陈河拎起一只公鸡，准备开宰。
“咯咯咯……！”那只公鸡剧烈扑腾起来，锤死反抗。
“过来，抓住它的翅膀，两只鸡爪也给我抓稳了，别让它晃。”陈河一本正经的叮嘱陈小鲤。
陈小鲤迟疑了一下，有些胆怯的上前，左手拽住鸡的双翅，右手拽住鸡的双爪，让它不能动弹。
杀鸡，在她印象中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刚逢春节，自己嚷着要吃土鸡煲，于是陈河特地从市场买了一只活鸡回家，两兄妹杀了半天…才将那只鸡杀掉。
一眨眼，已经变成很多年的记忆了。
待陈小鲤固定住鸡身后，陈河才开始准备。
他一把揪住公鸡的脖子，用力将它脖子上的棕毛拔掉了一撮。
公鸡的脖子皮便裸露了出来。
公鸡剧烈挣扎，但陈小鲤这丫头的手劲儿也不差，用力拽着不松手。
陈河左手勒紧鸡脖子，右手缓缓抄起菜刀。
唰~！一刀！
手起刀落！
鸡血飞溅！
噗嗤！
鲜红的鸡血飞溅出来，宛若喷泉。
公鸡在挣扎。
陈河将鸡脖子用力往下摁，鸡脖子下面还接着一个大碗，是用来装鸡血的。
鸡血是宝，营养俱佳，不能浪费。
几分钟后，鸡血渐渐放完，公鸡的扑腾也渐渐无力，满满一碗的鸡血。
“鸡臀抬高点，抓的双手放松一点。”陈河抬头，对陈小鲤吩咐道。
陈小鲤如是照做。
如果双手将鸡拽的太紧，那么鸡翅膀和鸡爪两个被拽住部位的就会放血不畅，形成结淤。
一些餐桌上的白切鸡，会在鸡翅膀皮内带点褐色，这就是鸡血没放干净的原因。
公鸡体内最后一点余血被放干净。
“揪着鸡。”陈河让妹妹继续抓着鸡不放。
然后他起身，拎起两壶滚热的开水，将开水一全部倒入了铁桶内。又掺了一些冷水调和，让水温保持在80度左右。如果水温过高，会烫伤鸡皮，这会影响鸡肉的美味口感。
陈河见差不多了，从妹妹手中拎过公鸡，将它的‘遗体’浸入了铁桶的热水内。
热烫浸泡一分钟。
陈河将鸡从热水中拎了出来。
此时，整只鸡身上的棕毛都被泡的很软，正是拔毛最好的时机。
挽起袖子，将鸡放在台面上，陈河开始用手拔毛。
拔毛是很简单也很讲究的技艺活，此时的鸡毛很软，攥住鸡毛，稍一用力，就能将毛给拔掉。
在农村里，许多人喜欢用100度滚烫的沸水浸泡鸡，殊不知这种温度，会破坏鸡的表皮，导致拔毛的时候连带着鸡皮一起给拔掉了。
将鸡毛全部处理干净后，白净嫩滑的鸡身子就彻底裸在了空气中。
这刚宰杀的活鸡就是新鲜…看这鸡皮光泽，嫩到极点。与冰冻鸡完全不同，这才是新鲜好食材。
陈小鲤站在一旁，替陈河打着下手。
“菜刀。”陈河将鸡身用热水冲洗一遍，对陈小鲤喊道。
陈小鲤连忙将一旁的菜刀递了过去。
陈河接过菜刀，轻轻一旋，麻溜的对着鸡腹部一刀切下。
这一刀很讲究技巧。刀法要快，一刀解决，整齐的将鸡腹部切开一个小口。
然后，清理内脏。
鸡肠、肝、心、胗…全部挖出，把整个腹腔清理干净。
剁掉鸡爪，鸡翅、和鸡头。
这些食材部位带有一些鸡腥味儿，不适合炖汤。
将整个鸡架子清空洗净，终于处理完毕。
接着是处理鳗鱼等河鲜食材。
杀鳗、处理青鱼尾巴、处理螺蛳。
一切处理完毕，陈河将所有食材都用热盐水洗净，然后放入了一口大锅内。
吊高汤。
如果说面条是阳春面的肉身，那么高汤…便是阳春面的灵魂。
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时间上午9点。
时间刚好，炖煮两小时的高汤，正好入味。
等到中午餐馆开业，阳春面的食材也都准备好了。
今天中午试营业，陈河并没有将所有食材全部处理完。他只杀了一只鸡，炖煮一锅的高汤。这一锅汤汁儿，应该能够供十份阳春面。这比例差不多。
其余两只公鸡依旧丢在后院养着，那些鳗鱼和河鲜也都还有备份，养在水盆里。
毕竟刚开业，也不知道生意到底咋样，若是将食材全都处理了，那万一没生意，岂不是浪费了。
至于那另一只大凶老母鸡…陈河买来就是来养着的。系统提示都出现感叹号的生物，一定不一般啊，陈河舍不得杀，先养着。
趁着时间还早，陈河开始揉起了面团。
拉面的最关键是面团，所以和面也是关键程序，少不了。
“哥，需要我帮忙不？”陈小鲤凑到一旁，眨着大眼睛问道。周末的她一整天在家，想凑在旁边帮忙打打下手。
“复习试题还没做完吧？别想着偷懒，上楼自习去。”陈河没有丝毫留情，道。
陈小鲤小嘴噘起，瞬间萎靡。
她拉怂着小脑袋，有气无力的踩着毛绒拖鞋…上了楼梯。
……
后厨，陈河揉完面团，将其放在厨台一旁醒面发酵。
转身走出了厨房，来到餐厅侧墙，拿起一支荧光笔，思虑了一下，在墙壁黑板上，写下了一份今日菜单：阳春面。售价：88元。
然后，他上楼，来到了一间空置的卧室前。
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两件黑色的中山装…整齐的挂在里面。
这两件中山装有些年头了，若追溯渊源，或许可以从当年曾祖父那一辈说起……
陈河任然记得爷爷当年与自己提及的那段经历：那年，曾祖父也是一名厨师，在江浙一带某大酒楼当掌勺主厨……那是一个军阀混乱的年代…可歌可泣。
当年曾祖父偏爱中山装，似乎是要印证追随那一段岁月的历史。就连掌勺下厨之时，都身穿黑色中山装当厨袍。
可最终，历史滚滚东逝…大浪淘尽英雄。
曾祖父死于战乱，唯独那标志性的两套中山装被留存了下来。
而爷爷也因为开国后的那场大动乱，被打压成为罪人，过了许多年才得以偿还自由。
陈家一辈，自此没落。
直至陈河的父亲陈大山这一辈。三十年前，陈大山在十五奎巷内重开菜馆，有望将陈氏菜艺再次点燃。可最终，也如梦幻泡影。
而今，这一场轮回，辗转到了陈河的身上。
陈河面色平静，缓缓从衣柜内取出了那套黑色中山装。
衣服很干净，透着一股淡淡的岁月气息。存放了近百年，依然没有破损褶皱。
他缓缓披上中山装，扣上扣子。
今天起，他将穿着曾祖父的中山装，重拾陈氏厨艺。
走下楼梯，来到一楼餐馆。将餐馆的木板门一扇一扇的卸下。
整个餐馆大门彻底打开，一丝阳光倾洒进来。
江湖厨房，开张营业。
“ps：◎发现可选主线任务【江湖规矩】，是否激活？【选择：是/否】”
就在此时，陈河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句提示。
来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