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Shining L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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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推开门，看到了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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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醒一醒。”
有人在叫我。
“姐姐，睡在地板上要感冒的。”
地板？对了，我在练习室睡着了。
“姐姐，别睡在这里了。”
可是，我真的很累了，让我再睡一小会吧……
“裴珠泫女士，起床啦！”
不堪忍受肩膀上传来的剧烈摇晃，躺在地板上的裴珠泫放弃了继续睡下去的想法，认命一样地睁开了眼睛。
“别摇了……我醒了。”
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顶着轻微的黑眼圈，在姜涩琪的眼里，这位姐姐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却是没睡醒的样子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我是怕你感冒了……”
“上一次练习完以后，善英就躺在地板上，结果被室长看见，狠狠地骂了一顿……”
“你没有生我气吧……”
一遍又一遍捋着两鬓垂下的长发，姜涩琪自顾自地说了半天，却发现听不到任何回应。
抬起头，出现在她眼中的，是盯着墙壁上时钟发呆的裴珠泫，一个藏起了眼里的疲惫，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同期最大龄练习生。
“5……4……3……2……1。”
姜涩琪听到了五下喃声的倒数，墙壁上时钟的指针指向了九点整。
“铛——铛——”
温柔地捏了捏姜涩琪的脸，裴珠泫露出宠溺的笑容，“走吧，我的傻瓜妹妹，练习室要关门了。难得今天是圣诞节，姐姐请你吃饭。”
待人亲和礼貌，做事有分寸，脑子清醒，懂得察言观色，同期里练习生时间最久的姜涩琪从来都不是什么傻里傻气的角色。但是，在平日里亲近惯了的人面前，她愿意放下那些繁琐的思考，作一个有些傻气的姐妹。
“哇！吃饭吃饭！姐姐最好了！”
当然，她也确实是一个“吃货”。
姜涩琪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也一把拉起了被她突然爆发出的热情而吓到的裴珠泫。
关灯关门，两个人走出了练习室。
吃什么好呢？
炸鸡？不行，姐姐不吃炸鸡的。
五花肉？不好吧……这么晚了吃这个会不会积食啊？明天还要练习的。
鱼料理？是很好吃，但是有刺好麻烦……
一边思索进食选项，一边准备凭肌肉记忆下楼的姜涩琪被裴珠泫拉住了。
“姐姐，怎么了？”
裴珠泫用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有些傻气的姜涩琪，指了指楼上，“秀荣今天生病请假没有来练习，练习室长早上又不在。虽然已经给老师们请示过了，但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楼上找室长给她补假条呢？”
裴珠泫所指的“楼上”，是一个公司里所有练习生都向往又都会感到一些畏惧的地方。
向往，“楼上”有公开预备出道练习生才有资格使用的练习室“rookies”。
畏惧，“楼上”是练习室长和老师们办公的地方。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普通练习生是禁止进入那个“楼上”的。
呆滞了两秒，姜涩琪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看着裴珠泫，“姐姐，我在这里等你，我就不上去了吧……”
虽然练习生之间的竞争压力极大，但是裴珠泫一直都是一个好姐姐，这一点是练习生里无人质疑的。
乖巧配合地让裴珠泫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姜涩琪目送她上楼。
靠在楼梯边，拿出手机，接上耳机戴好，姜涩琪兴致勃勃。
“不知道randall今天有没有更新。”
randall，一位近两年来在本土音乐界里声名鹊起的年轻人。
不隶属于任何一家娱乐公司，只在社交网络发表自己的原创作品。
作词，作曲，编舞，歌唱。
他在每一个方向都展现出了自己的才华，并且在近一年来正式为圈内多家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制作作品。
尽管在业内前辈制作人们看来还明显缺乏经验，但是风格多变、灵气丰盈的创作，毫无悬念地为这些所属公司实力一般的艺人们博取了足够的热度与话题。
而且，这是一个低调的年轻人，从不公开露面，就算是在社交网络的视频里也一直如此，唱歌不露脸，跳舞戴口罩。
虽然骄傲且有充足资本骄傲的业内三大巨头公司并没有向他发出过正式的制作邀请，也没有公开接触过他，但是不用思考就能知道，三巨头也必然一直在对他保持着关注。
这颗新星最后会落在谁家？亦或是自我发展？
这一直是圈子里一个具备热度的话题。
但是，这个话题在一周前被终结了。
一周前，三巨头之一的se正式宣布，与randall完成了签约。
这让身为忠实拥趸的姜涩琪异常激动，因为这样他们就是同一家公司的员工了。
打开randall的作品列表，置顶作品的名字是全新的。
《shglight》。
发布时间是十分钟前，标签是“舞曲”和“舞蹈”，备注是“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bravo！”迫不及待地点开视频，姜涩琪已经把“吃什么”这个问题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练习生里，姜涩琪被公认为是早晚会进入rookies的精英，唱跳俱佳，勤奋踏实。
虽然歌唱实力不俗，但是姜涩琪相较而言更喜欢跳舞，且舞蹈实力已隐隐有鹤立鸡群的样子，这是一个练习生之间公开的秘密。
看着视频，不由自主地舞动身体，全神贯注的姜涩琪逐渐忘我。
一口气把视频看了三遍，姜涩琪长出一口气，心里觉得有一些满足。
不过，裴珠泫怎么还没有下来？
摘掉耳机，姜涩琪匆匆忙忙跑上楼。
明明是在自家公司里，姜涩琪却像是做贼一样弯着腰跑过了一间间屋子，一直到练习室长办公室门前。
“果然是这样……”姜涩琪露出苦恼的表情，一巴掌印在自己的额头上。
门里边传来的，是练习室长的训斥声。
师长前辈们训斥你，是因为觉得你有成长的空间，觉得你还有救，就算不会诚惶诚恐，也该毕恭毕敬地听着。
这是一个刻在每个人脑中、近乎于教条的准则与观念。
娇气、偷懒、不想出道……练习室长的嘴就像喷着火一样，姜涩琪只是在门外听着都觉得有些畏惧。
“姐姐……”她为裴珠泫觉得很心疼。
不经意的一下甩头，她无法抗拒地被走廊另一端尽头吸引了注意力。
“rookies……”
此时，精英练习室的门微敞着，漏出一丝光亮，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乐曲声。
虽然知道未经允许贸然靠近rookies是不好的事情，但是对rookies的向往与对乐曲声的好奇心暂时地压倒了对礼仪与规矩的敬畏心。
握着门把，姜涩琪咽了一下口水，悄悄地推开一些缝隙，略有忐忑地伸头看向室内，然后仿佛不受控制地定在了原地。
她的脸上混杂着惊讶、喜悦与渴望的强烈表情。
是《shglight》！
贯入她耳中的是刚刚才听到过的《shglight》，节奏鲜明强烈，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澎湃的律动。
落在她眼中的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生的身影，舞动的身体精准有力地踏在每一个节奏上，魄力十足，尤其是精彩多变的手部动作，与才看过的视频里一样娴熟。
走在大街上，裴珠泫拉着看上去有些情绪低沉的姜涩琪，就像领着一个沉闷的笨小孩。
“涩琪，你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迎着姐姐关切的目光，姜涩琪慢慢回过神来。
——那一刻，我推开门，看到了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