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预告片
正如徐志晟所猜想的一样，他并没有取消音乐制作部成员的资格，但是也没有让他回到音乐制作部。第二天，在去艺人经纪部报道签了新合同、进入出道企划案后，社长直接安排给他在出道艺人楼层里更换了一间用练习室改造的、更好的工作室。
不同于他之前使用的、和rookies一层的工作室，现在的这间工作室位置更加安静，内部更加宽敞，清一色的顶级设备，甚至还有一台精巧的冰箱和一套简单的卧铺可以休息。
“志晟啊，就在这里认真创作出一首单曲，保持好状态，忘记自己制作人的身份，下个月就用这首单曲，成为一个歌手吧。”
不同于李秀满对他的偶尔宽和、时常严肃，本该打压他的金英敏却对他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令人意外的温和，言辞中既有上位者的威严，也有对于新人后辈的鼓励。
“好好努力，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努力做事的人。”
留下这句话，也留下了金英敏亲自指定的经纪人，金英敏和他的“前呼后拥”们离开了这间崭新的工作室。
“俊英哥，以后就麻烦您了，请您多多指教。”
陈俊英扶了扶眼镜，看着面前这个正在九十度鞠躬的年轻人，心里一阵感慨。
和李奎昌一样，陈俊英也是无系无派的辛苦“求生者”，在艺人经纪部里更是因为无意中得罪过部长而处境艰难。
不过，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在被副部长叫去问话后，他被社长亲自指派给了这个一夜之间成为热度话题焦点的年轻人，成为了一名正式经纪人。
“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用心支持他的艺人生涯吧。”
社长的这句话牢牢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被社长提拔，攀上了社长这颗大树，也清晰地感受到了社长对徐志晟的看重，被压抑了许久的陈俊英倒也不会在徐志晟面前摆什么前辈的架子，更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去和徐志晟处好关系，认真地支持他。
眼看着这个年轻人要被社长当成摇钱树去捧，陈俊英心里很明白，这个年轻人同时也是自己的进阶梯。
“哎呦！好过分的，怎么能都删了呢？”
午后，坐在学校外的一家便利店里，金世正打了一个哈欠正想发一会呆，就被自己的挚友雅琳拉着胳膊抱怨起来。
“什么都删了？”
“你哥的那些社交账号啊，除了以前他的作品，其他的内容全都删了！”
尽管以前作为“randall”的时候，徐志晟从来不露脸，但是偶尔也会发一些与作品无关的内容，比如随手拍下的风景，想要分享的心情之类的。
但是，现在都已经被删除了，包括那张和郑秀晶的合影。
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这附近只有自己和雅琳两个人，金世正伸出搭上雅琳的肩膀，贴近了身子悄声说：“这就说明志晟哥是真的要出道了，一般出道前都会被要求清理个人社交账户。现在他以前的作品还能被保留在上面，这已经算是他公司手下留情了。”
“……大发，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金世正震惊地看着已经有点热泪盈眶的挚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你哥其实有个后援会吧？”
“你不会是……”
“对的，我就是那个后援会的副会长啊！”
“高雅琳你小声点……”
听着挚友的分贝渐高，金世正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不管是徐志晟，还是randall，对于金世正来说，都是哥哥。
但是对于自己的挚友，金世正很明白，这位挚友称得上是自家哥哥的铁粉了，特别是在知道了徐志晟就是randall以后，就从铁粉差不多要进化成狂粉了。
不过之前徐志晟连歌手都算不上，除了买一买徐志晟作词作曲的其他艺人的歌曲，就算是狂粉也根本没有别的什么事可以做。但现在完全不同了，和徐志晟通过电话以后，金世正确信自家哥哥就要成为歌手了，这让高雅琳好像一下就点燃了全身的细胞，天天咋咋呼呼地说以后要做什么做什么，天天都念叨着什么时候会有出道曲音源。
哥，你快搞定你的出道曲，发音源出来吧！你再不发，雅琳还没疯，我就要被雅琳折腾疯啦！
“啊嚏——！”
完成了v的拍摄，坐在返回公司的保姆车上，本来快要睡着了的徐志晟用力打了一个喷嚏。
“志晟，不是感冒了吧？最近一定要保持好状态啊，有什么问题一定要立刻就告诉我。”
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揉了揉鼻子的徐志晟，陈俊英有些不放心。
这孩子太拼命了。
在金英敏的时限要求下，也在他的授意下，得到了公司全力支持的徐志晟如期完成了出道单曲的全部制作和录音。高强度的工作换来的是公司的认可，不管是金英敏，还是李秀满，都对这首歌曲的成品感到满意。
这也让身为经纪人的陈俊英松了一口气。
也让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社长为什么要说徐志晟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
还没等他去收徐志晟的手机，徐志晟就自己把手机早早上交了。
起初几乎有一半的睡眠时间都是睡在工作室里。
只要看到这个孩子工作时的眼神，就能明白这孩子为了这首歌曲是多么地全力以赴。
只要看到这个孩子站在录音棚里一遍一遍反复打磨每一个唱段，一次一次主动和录音师交流，就能明白这孩子对音乐怀揣着多么巨大的热爱。
歌曲制作好以后，就天天把自己关在旧址大楼的练习室里玩命地练习。
哪怕是刚刚去医院处理了手臂上一些因为经年事故而留下的浅显疤痕时，徐志晟也没有放松过，吃着止痛片继续练习。
虽然是一首抒情歌，并没有什么舞蹈部分，但是徐志晟除了精益求精地练歌之外，依然每天定量地自我要求完成一定量的舞蹈训练，用来保持状态。
饮食上也是严格管控，每天就是只吃定量的蔬菜沙拉，甚至有一天一口都没吃，本来就不错的身材体重控制得非常好。
但是，这么下来，陈俊英就自然有些不放心徐志晟的身体状态了，虽然早就听说、也明确感受到了徐志晟的实力完全是一流之列的，但毕竟之前还是一个制作人，而不是天天在练习室里折腾的练习生，所以突然转换身份变成一个准备出道的艺人，会让人担心会不会吃不消，如果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我没事，哥你放心吧。”
给了陈俊英一个放心的表情，徐志晟摸出刚刚拿到的手机，按下了电源键。
启动画面过后，手机就发出了一长串的震动。
他在上交手机前，给每一个亲近的人都发出了自己即将要“闭关”的消息。
所以，手机上本该不会一下子弹出来这么多的通讯消息。
有黄尚勋的问候，有沈昌珉的关心，有金世正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顿饭，有金智秀告诉他最近又有什么好玩的游戏……
但是这其中，大部分的消息都来自同一个人——裴珠泫。
[志晟，之前就在想你会不会成为一个歌手，现在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真好啊。]
[听说你搬到了新工作室里，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去那一层，以后要带我去哦。]
[月末考核越来越近了，涩琪天天抱怨吃不好，说要等你出道以后敲你一顿大餐。（吐舌笑脸）]
[天气越来越热了，你不要使劲开空调，小心感冒了就不好了。]
[最近睡觉还安稳吗？不要总是去想以前的事，多想一想以后。]
……
[月末考核通过啦！社长还亲自来看了，真是吓我一跳。]
……
[大狗熊，你最近还好吗？]
只是一些生活里的小事，一些心情，一些关心，但是这种细水长流的日常却让人觉得特别温馨。
[我都很好，刚刚拍好v，拿到手机了。]
[让涩琪等一等，肯定少不了她一顿大餐。（灿笑）]
放下手机，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徐志晟好像放下了什么心事，靠在窗户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是还没有化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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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要吃什么？”
站在f（x）练习室门口，准备去便利店买点午餐的na和aber看向窝在沙发上的victoria和krystal。
“还是老样子，你们两个也不可以买什么不允许吃的东西，知道了吗？”眼看回归在即，victoria一板一眼地提醒着两个妹妹，这个时候可不能放松要求。
“知道啦，姐姐放心。”
兴致缺缺的两人摆摆手出门了。
明明是五个人的组合，但是sulli越来越不合群了，练习刚一结束就拿起手机跑了出去，大概又是躲在哪个地方打电话去了吧……
victoria叹了口气，作为队长，她为这个团队操碎了心，但是有些事情依然不是她一个人就可以阻止的，有些问题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挽回的。
不过，最近她觉得更心累了，因为她又开始操心起了krystal，这个正窝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傻笑的忙内郑秀晶。
对这个年龄最小的妹妹，她本来是比较放心的。从第一次让着sulli开始，一直到现在，郑秀晶为了维护这个组合的稳定也做出了不小的牺牲，懂事又自制，虽然年龄最小，但也很少让她操心。
可是，自从那件绯闻事件开始，她就发现郑秀晶有一点不一样了。
少女时代的前辈们有一个关系很亲的弟弟，她是知道的；郑秀晶和这个人关系很好，她也是知道的；早在几年前这个人给她们录制那张改版专辑的时候，她还差点以为这个人要为了郑秀晶和sulli争执起来。
但是，她一直都很放心，在她看来，这就是正常的好友交往。
谁还能没几个关系很亲的亲友了？
就凭着“少女时代的弟弟”这几个字，郑秀晶和这个人关系好，一点也不奇怪。
而最近开始，怪就怪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先是那出传得沸沸扬扬、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停下来的绯闻，本来只是好好澄清一下，然后交给公司处理就好的事情。可她没想到郑秀妍会两次把郑秀晶从自己这里领走，而每次郑秀晶回来的时候都像是一副哭过的样子。
这就让她不得不非常重视起来。
问过郑秀晶，每次都被告诉是“没什么”。
后来她还想去找徐志晟问一问，可是经纪人告诉她，徐志晟已经开始进入了出道前的“封闭期”。
顾不上惊讶徐志晟的出道，victoria只能暂时放下去找他的想法，毕竟这个时候自己去找他算得上是违反公司规定的事情，都已经被饭圈们自嘲是“小破团”了，在公司里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吧。
于是，她就更多地关心起郑秀晶。
郑秀晶就更让她觉得不对劲了。
最开始的那十来天，郑秀晶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休息的时候发呆发愣是常见状态。
突然有一天晚上，最后一个洗过澡后本来练习得疲惫不堪的victoria准备睡觉了，却发现本该已经睡觉了的郑秀晶卧室里的灯还亮着。
不放心的victoria推开一道门缝想看一看，却看到了一副奇怪的画面。
已经是要开空调的夏季了，郑秀晶穿着睡裙坐在床上，脖子上却围着那一条她戴了几年的紫色围巾，耳朵里塞着耳机，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时能言善道的victoria也不知道当时进去以后该说什么好，只能悄悄地走开了。
好在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更久，第二天，郑秀晶就满血复活了。
甚至是更加精力充沛。
充沛到让其他成员都觉得有些亢奋过头了。
除了亢奋以外，还有就是把休息时间的“发呆发楞”替换成了抱着手机的傻笑。
就像现在正在发生的样子，郑秀晶抱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会傻笑一下。
“秀晶，在看什么呢？”实在是不能放着不管了，一向不会去多探听别人心事的victoria少见的开了口。
“哦，姐姐，我在看randall的后援会，大家都被公司官网早上公布的定妆照激动疯了。”
又是一阵傻笑。
“秀晶啊，你和徐志晟那孩子到底是不是……”
“哎呦！姐姐你说什么呢，奎昌oppa都没有说过我，别操心了。”
侧过身，郑秀晶继续看着手机，明显是不想继续交流有关徐志晟的事情。
那个自发组织起来的randall后援会已经被se派出的经纪团队正式接管了，成为了正式的后援会。有了官方的打理，再加上徐志晟本来就在网络上具备一定的人气，现在后援会的人数对于一个还没有出道的新人而言已经相当可观了。
郑秀晶也悄悄地注册了一个账号，加入了这个后援会里。
此时距离后援会里透露的v拍摄完成时间已经过去好一阵子了。
现在，定妆照的发布和预告片的即将发布让这个后援会正在热热闹闹地吵吵着。
利落的短发，干干净净的笑容，温柔到让人沉溺其中的眼眸。
在郑秀晶的记忆里，徐志晟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好像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阳光。
款式简练的圆领套头衫，修身的牛仔裤，宽大的球鞋。
没有任何扮酷耍帅的手势，每一个动作都很自然，就像是融入在生活里很多年的日常一样。
入眼的第一印象就是夏日般的清爽与阳光般的亲近。
清爽阳光到完全不像是一个在现在这个时代里准备出道的男艺人。
你不会通过这张定妆照联想到“酷”、“帅气”这样一类的词汇，这张照片里的人就像是你的哥哥，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一直对你都非常包容宠爱的哥哥，正准备在灿烂夏日的一个清爽天气里出门，去和朋友们打一场充满青春欢笑的篮球赛。
之前的那张剪影照也被替换成了定妆照其中的一张，清晰漂亮的手写字体“randall”，原本意义不明的“2013？”变成了“20137”。
“请期待这份夏日的清爽气息，期待这份直击心脏的温柔吧！”
官网打出了这样的宣传语。
郑秀晶知道这些都是公司给徐志晟设置好的人设，但是熟悉徐志晟的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不仅仅是人设，这也是真实，徐志晟本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设可以说是完美还原了，对于一个艺人而言，能够获得和自己本性契合的人设是无比幸运的。
同样热闹的还有rookies里的练习生们。
不管是男子组还是女子组，此时都围在那张小小的沙发旁边。
姜涩琪就拿着手机坐在沙发正中间的位置上。
练习生里资历最久，练习时间最长，女子出道组从未旁落过的分数第一，老师们认可的综合实力第一与最强舞蹈实力，新女团候选，这一长串的名头砸下来，让姜涩琪成为了rookies里实打实的老大。
裴珠泫抱着她的胳膊坐在旁边。
练习生里年龄最大，女子出道组分数第二，新女团候选，已经在公司前辈的v里出演过角色，明显和即将出道、之前还曾给他们上过课、近来很有话题度、集制作人与歌手身份于一身的randall前辈关系亲近。
比起姜涩琪，这位更让练习生们羡慕、嫉妒，也更想巴结。
听说这位能出演公司前辈的v，就是多亏了randall前辈帮忙，而且randall前辈的好脾气好性格他们每个人都见过，要是能把这位巴结好了，那就可以randall前辈拉近一些关系，是不是就可以慢慢请他关照一下自己了？
“开始了开始了！”围在姜涩琪身边朴秀荣指着手机，上面是刚刚发布出来的randall出道曲预告片。
抑不住的笑意，裴珠泫抱紧了姜涩琪的胳膊，有些期待地看向了姜涩琪的手机。
她为那个绯闻心情低落了很久，也很烦恼。
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是一个内敛怕生，很难轻易被撬开心门的人。
但是，重逢后的这半年多里，那个给了自己莫大感动与难忘记忆的“大狗熊”却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轻轻打开自己的心门，甚至让自己不知不觉间开始变得有些依赖他。
于是，她放弃了有些传统的思考，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天生温顺的性情和平稳的相处让她总觉得时间还长，日子还久，很多事情她可以慢慢了解，不用着急。
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绯闻和姜涩琪每天都在重复的唠唠叨叨让她开始明白了，完全的等待太被动了，特别是对着一个呆子。
所以，她变得低落又烦闷。
不过，她始终没有多问哪怕一句关于郑秀晶的事情。
那个“大狗熊”能从那样的过去里走出来，这已经是非常辛苦的事了。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拿一个绯闻去打扰正在专心准备出道的“大狗熊”。
虽然烦恼依然存在，但是马上就要看到他出道的兴奋感还是冲淡了低沉的情绪，和姜涩琪们一起等待预告片发布的开始，裴珠泫的心情慢慢地变好了一些。
明朗的夏日阳光，宽袤的长空是清新的颜色。
与天空在远端渐渐相连、被天空点染上相同颜色的蔚蓝大海，泛起的小小海浪轻轻拍打在岸边的岩石上，扑面而来的海风里裹夹着仿佛能让全身细胞都放松下来的轻快气息，还有迎着海风飞过的几只小小海鸟。
“randall”的精致手写体字样渐入又淡出。
《whispertoyou》的歌曲名映入画面中央，作词：randall，作曲：randall，演唱：randall
等到这些字样完全散去，镜头的远端渐渐被拉近，渐渐清晰，与定妆照如出一辙的打扮，是徐志晟张开双臂站在海边岩石上的背影。
“whispertoyou，这沉淀在我心海中的低语。”
映着海浪的声音，一句轻声低语。
仿佛轻烟燎过耳畔，仿佛微弱的电流轻轻滑过耳畔，是让耳朵也能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微暖的酥麻，也是让心弦也能在一瞬间被温柔拨动的深情聆听。
运用心理蒙太奇手法的连续交叉穿插镜头，是徐志晟坐在岩石上看着海浪；是徐志晟闭上眼睛聆听风声；是坐在岩石上的徐志晟低着头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身旁放着一只空的漂流瓶，简简单单的发型和清爽的衣着一起被海风吹动出淡淡的、柔软的波纹，抬起头，是一张干干净净的侧脸，正在闭着眼享受着海风的轻抚。
一只海鸟飞过，画面回到了最开始张开双臂站在岩石上的那个背影。
以迎着海风的主视角，缓缓拉近镜头，迎向那个侧脸上能看到浅浅微笑的身影。
进入特写，徐志晟侧身转头看向了镜头。
微微扬起的嘴角，是一个扬着似水岁月过后平安喜乐的微笑。
会说话的眼睛里，清清澈澈，一点一滴染着平平淡淡又真真切切的温情。
不超过一分钟的视频，rookies里，是超过了一分钟的安安静静，又超过了一分钟的无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