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做不到”
活在梦里，飘在云端。
这个“一位”美好得就像是童话。
从人气歌谣回到公司，已经是傍晚了。一踏进大门，徐志晟就明显感受到人们看他的目光有了变化。
在李秀满老师半是支持半是不满和金社长突然看重的双重压力下，徐志晟一出道就踩在了职业生涯的悬崖边上。好在他成功了，获得了一个让多少人都会羡慕的出道。
几乎所有的se职员都知道，公司可能又要多一颗摇钱树了，宣传部甚至已经提前领到了当期的奖金。
因为公司里目前没有推出新男团的企划，只有推出新女团的企划，所以目前的rookies里，是女练习生当“老大”的时候。
老师们提前结束了今天的课程，更是临时允许她们自由安排半天的练习时间。于是，十几个人就以姜涩琪为半圆心，围在电脑旁边，看完了整个人气歌谣的直播。
“出道二十六天拿下‘一位’的‘怪物新人’……前辈大发啊！”
听着其他人看媒体新闻时不知道是走心还是不走心的赞叹，姜涩琪暗地里撇撇嘴，悄悄嘀咕，“以前上课的时候还私下说过难听话，现在倒喊起来‘前辈大发’了，嘁……”
“涩琪前辈，你说什么？”一个坐在附近的男练习生凑了过来。
“啊……我说现在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姜涩琪摆摆手，明显不想搭理。
“所以说，我们涩琪晚饭想吃什么？”
所有人转身看向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半掩着的门被推开了，那个被某家媒体说是“怪物新人”的徐志晟正站在门口，笑呵呵地看着本来一脸不耐的姜涩琪。
“前辈好！”顾不上堂皇，十几个人都急忙弯下腰鞠躬。
“大家好，都比较熟悉了，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都要加油啊。”
之前在给练习生上课的时候，徐志晟就告诉练习生们不要喊自己老师。年龄差不了多少，也没有作老师的资历，完全是因为李秀满老师的安排自己才会给这些练习生们上课，所以该有的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之前就一直都被练习生们称呼为徐制作人。
除了姜涩琪、裴珠泫和朴秀荣三个人。
只要不是在公众场合下，这三个人都对自己有各自使用的称呼，比如姜涩琪见了自己都是直接喊“randall”。
所以，现在这个大摇大摆跑过来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姜涩琪说了什么？
“randalloppa，我还以为你出道以后就会把我们这些卑微的练习生忘了呢。”
这话里的怨气是怎么回事？
那个不是“徐制作人”也不是“randall”的“randalloppa”又是怎么回事？
在其他练习生们羡慕又不敢多说话的注视下，徐志晟只能硬着头皮接住姜涩琪的话头。
“你这熊丫头又在胡说什么……”
面对姜涩琪，今日份的徐志晟依然是一个“被欺负的哥哥”。
本来只是来看一看的徐志晟就这么被这只熊半拉半拽得拖进练习室，一直拖到裴珠泫面前才放开手。
“我们都多久都没有见过你了！”
似乎是还觉得不够，姜涩琪突然使劲推了一把徐志晟，差点就把毫无准备的徐志晟推到裴珠泫身上。
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有见过面。自从问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以后，越是不见面就越会想起这个人，想到在练习的时候都开始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不过，裴珠泫的这份“心不在焉”在其他练习生眼里却是另一种样子。
出道组第二名的分数，住在候选才能住的宿舍里，已经出演过v，和公司准备力捧的randall前辈关系很亲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出道了。这个时候的“心不在焉”就等于对她们其他人的“放水”，是一种有“余裕”的“大度”表现。
顾不上去想裴珠泫为什么要这样，实力强劲的对手对自己“放水”，这种好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除了姜涩琪，其他人都在“感谢”她这样。
“出道即一位”并不是一件没有前例的事情，但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成绩发生在徐志晟的身上，还是让裴珠泫收到了一份极大的惊喜。
还没等这份惊喜消化掉，这个人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还没有说上话，裴珠泫已经开始沉浸在一份名为“满足”的情绪里。
眼看着这个人差点被姜涩琪推到自己身上，裴珠泫一时被他身上淡淡的、清新的男士香水味包围了，一圈红晕快速爬上了脸颊。
好在头发没有扎起来，裴珠泫慌张把头低下，用头发挡住了脸。
“呀！姜涩琪！你这个熊丫头！”
“略略略……”吐舌扮鬼脸，姜涩琪一路小跑溜出门了。
“珠泫？怎么了？”
回过身，看见裴珠泫闷着头站在旁边一言不语，徐志晟皱了皱眉毛。
是太累了吧？应该练习了一整天，还没吃晚饭。
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在门外躲了一下又跑回来的姜涩琪，“涩琪，去给大家点外卖吧，今天我请客，想点什么都行。”
单独请裴珠泫宿舍里的那四个人怕是面子上抹不过去，请所有人一起出去吃又太扎眼，特别是在自己已经变成媒体笔下的“怪物新人”、“‘少时弟弟’继承‘出道一位’传统”等这样的情况下。
所以，请所有人吃外卖就成了现在最好的选择。
“前辈把自己的手机就这么直接交给姜涩琪拿去买东西，关系这么好！”
其他人再一次被姜涩琪的人脉关系震惊。
练习室里响起一片起起伏伏的“谢谢前辈”。
“让你破费了……明明才刚出道，没有什么收入。”
外卖都送来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下，裴珠泫握起手指的双手捂在面前，看向徐志晟的眼睛里像是闪着星星。
“我们‘一位’后辈制作了不少的歌曲，版权费的收入应该有不少了吧？”
笑起来像抹了蜜，没表情的时候就是厌世脸的冷都女，不止一个人这么看郑秀晶。
“不用起来打招呼，继续吃饭吧。”面无表情的郑秀晶冲着正准备起身行礼的所有人摆了摆手，踏进了这间练习室。
也踏散了正围绕在裴珠泫身边的粉色气泡，以及半个月没吃过肉的姜涩琪享用包肉饭的好心情。
她是来找志晟的吗……
郑秀晶怎么会过来，这个人好烦，包肉饭都不好吃了！
“秀晶前辈，你怎么到这了？”放下手里的蔬菜沙拉，徐志晟还是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行了后辈礼。
“你说什么？秀晶……前辈？”
郑秀晶眯着眼看着徐志晟，似笑非笑。
“啊……秀晶？”
冰山女王的亲妹妹似笑非笑，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徐志晟催动大脑提速运转，暂时得出了一个“称呼”上的问题。
“刚才碰见你的经纪人，他告诉我你在这。”
其实郑秀晶并没有遇到陈俊英，她是专门拜托自己的经纪人李奎昌联系了陈俊英，才知道徐志晟在rookies这里。
俊英哥不是在艺人经济部作完汇报就回家了吗？
“咳咳，秀晶找我有什么事吗？”
“志晟oppa，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你的经纪人告诉我你已经结束打歌了，还吃这种蔬菜沙拉干什么？跟我去食堂吧！”
不由分说，一时搞不清状况、又楞又懵的徐志晟就这么被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的郑秀晶推着出门了。
正在吃饭的练习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差在脸上写上“看八卦”这三个字了。
裴珠泫紧紧拽住眼看就要发作的姜涩琪，严肃地瞪了她一眼，总算是没有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闹出什么来。
为什么又是郑秀晶？
为什么你不去把那个呆子留下？
越想越气，姜涩琪放下食盒，强行拉起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的裴珠泫，气冲冲地往外走。
“涩琪你要干什么！”
被姜涩琪拉进了很少有人会走的楼梯间，裴珠泫总算挣开了手。
“姐姐你要我说多少遍？”
姜涩琪看着眼前这个又变得跟丢了魂一样的姐姐，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
“你要我去说什么？你要我去做什么？”
“你觉得一个没出道没成绩的练习生现在可以做什么？自己现在就已经重要到可以让公司妥协了吗？”
“等着被公司发现，然后自己被开除，害得他被惩罚？”
短短几句话，眼眶就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开始疯狂往外翻涌的委屈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对手只会是那个开朗大气的金智秀。
“有好感并不代表就一定要怎么样，这种事情是要看缘分的。”
“我只要尽力了就好，不会强行去做什么。”
“至于会不会有那个最好的结果……我不知道，也不会去想得太多。”
“从知道他注定不可能离开se开始，我就知道我的机会可能不多了，那里可是你的主场啊。”
“不管是你还是我，我都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生活。”
“当然，我自己也是。不管以后是不是他，我也要唱好我自己的歌，努力有一个好的生活。”
重重地靠在墙壁上，想起那个明明在难过却又大气洒脱的微笑，裴珠泫用力翻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你不会强求，或者你甚至已经开始退出，可我不是你，我做不到……
唯独这个人，我做不到……
唯独这个人，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