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nonono?
靠在沙发上，结束了一天练习的裴珠泫强打精神看着电视。
公司已经正式决定推出“serookies”品牌，也就是名为“公开预备出道练习生计划”的新概念预备明星品牌。
而完成了最新一次考核的自己已经接到通告，将会在12月初rookies品牌上线后，作为品牌专案成员进行第一批公开，并在年底加入组建全新女团，正式进入出道企划。
终于得到了公司的正式认可，距离出道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对于她而言，rookies的考核已经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压力，尽管她依然没有任何的懈怠。
自从徐志晟进入剧组以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这让裴珠泫愈发地想知道自己出道的具体日期。
他是出道的艺人，而自己依然还是一个连艺人楼层都不能进入的练习生。
这中间的落差给裴珠泫带来了越来越难以忍受的距离感。
现在，自己也只能在电视上见到他。
《theheirs》，这部开始放送了半个多月的大热电视剧。
从9月份发布定妆照开始，这部大制作电视剧就已经聚集了太多的目光，间歇发布的拍摄现场采访更是让这部电视剧的热度一直保持在一个难以置信的高度。
放送第一集就斩获了116的全国收视率，之后更是持续走高，在第十集时，这个数字就已经来到了153
而最有话题度的，除了两位主演李敏镐和朴信惠展现出的高度“化学反应”以外，就是被观众们评价为“这部剧感情副线比感情主线还要甜”的两位“感情副线”演员郑秀晶和徐志晟，或者应该说是郑秀晶和“郑秀晶的绯闻男友”。
“我的天，这一对好甜！”
“这一对cp我吃定了！”
“导演再给这一对加一些镜头吧！我好想看！”
“有没有这一对的现场花絮看？我感觉这一对是真的！”
……
说起来，randall的歌挺红的。
《whispertoyou》，出道“一位”。
尽管是提前两周结束打歌行程，可这首歌不但热度不减，甚至更高，在获得“一位”后，迅速在八大音源排行榜上的六个榜单里登顶，并且全部都足足保持了两周的榜首。
甚至randall出道前的一些个人作品也被饭们拿出来宣传。
被说是“怪物新人”，倒也实至名归。
不过，歌红人不红。
虽然“温柔的哥哥”名头响亮，但是却总让人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了《theheirs》开播前。
在完成了半个多月的放送后，徐志晟第一次对于“成名”有了真切的实感。
现在除了去片场、去公司，他已经越来越不敢出门了。
一方面，公司大门外也好，片场外也好，甚至自己宿舍门口，都能看到自己的饭们。
那些让他感觉有些“疯狂”的、如果不及时绕开就会扑到自己身上的女中学生们。
另一方面，就是狗仔队对自己的兴趣，或者是说对自己和郑秀晶的兴趣好像越来越大了。
作为剧组里资历最末位的两个后辈，自己和郑秀晶偶尔会在休息时间离开片场去给剧组买一些饮品之类的东西，作为新人礼仪。
结果却前前后后闹了好几次的“绯闻新进展”。
自己和郑秀晶一起去买东西，被拍上照片，说成是自己和郑秀晶约会。
自己一个人去买东西，被拍上照片，说成是自己给郑秀晶买礼物。
甚至自己因为拍摄到深夜，回宿舍时间晚，也被拍上照片，说成是自己和郑秀晶约会到深夜。
……
你们那么能写，怎么不去当编剧啊？！
晚上11点，刚刚从片场回到公司，坐在工作室里，徐志晟揉了揉有些发懵的脑袋。
在高强度拍摄的同时，自己还被公司下达了两个新的命令。
一个是为《theheirs》制作一首由主演李敏镐演唱的ost曲目。在把本来就已经非常有限的睡眠时间减半，持续了半个月以后，这项任务已经在昨天完成了，词曲成品都已经发给了制片方。
另一个就是参与已经确定了团队概念，但还没有最终敲定团队名称的新女团出道曲作曲工作。
本来，像为公司隆重推出的新团体进行出道曲作曲，这样的工作是怎么也不会让自己这么一个后辈参与。但是，谁让他的老师是俞永镇呢。
这和他自己出道可不一样。lo歌手的受重视程度远远无法和团体比较，想一想张力尹前辈和吴智敏前辈的现状就可见一斑了。
公司上一次推出新女团还是在09年，f（x）。
这是时隔五年后，再一次推出新女团。
早在去年，俞永镇就给他说过了，能参与进这么大的机会里是很难得的事情，他必须得全力以赴地对待。
虽然都说他是李秀满一手培养的，但是身边的人都知道，真正栽培他、塑造他的，是对他倾注了大量心血的俞永镇。
熟悉自己老师脾性的徐志晟明白，尽管只是参与，但是自己如果不把这个作曲当成“让自己全权负责”来处理，到时候如果交不出一份完整的高质量作业，怕是挨老师一顿骂都算小事，搞不好得挨一顿打才行。
他的工作在这次作曲里实际占的份额也许只有10，但是因为自己老师的缘故，他得按照100的份额去对待。
才刚刚完成了那首名为《heartacheoflove》的ost，徐志晟整个人还没能从这首歌的悲伤抒情氛围里拔出来。
这就导致目前他在新女团出道曲的作曲上毫无进展。
因为，这首出道曲被要求的是清新欢快的dance-pop曲风，这和那首抒情ost完全是两个极端。
好想早点睡觉啊……
可是，完全不敢。
公司给自己敲定了明年3月发行第一张迷你专辑，眼看着没有多少时间就要开始准备制作新专辑了，不赶快把“新女团作曲”这份作业搞定，怕是之后也别想睡觉了。
当初，在他被李秀满发现ptsd之前，李秀满是想让他早早出道的，但是要控制他发展的速度。如果要出名，那也得等李贤奎加入公司以后，在李贤奎的主推下出名。
后来，知道了他的ptsd，李秀满就放任他去做一个自由制作人，然后在他小有名声以后，把他招入公司，用近乎强迫的方式让他参与到公司里他能参与到的所有工作中，然后打算再把他交给李贤奎，让李贤奎决定他的未来。
结果，这一切都被金英敏打乱了。金英敏用一种堪称是在消费f（x）的方式把他推出去，破坏了李秀满原本为李贤奎安排好的计划。
lo歌手确实不好发展，但是就算徐志晟再怎么不自信，也没有人会认为俞永镇唯二的弟子会是凡品，实力自然是有保障的，再加上金英敏的运作，徐志晟就这么出乎意料地出道“一位”了。
不过，这也不会完全脱离李秀满的掌握。砍掉一半的打歌，大幅度削减下半年的行程，在音乐制作部里给他加大工作分量等等……
对于如何控制艺人，李秀满可以当所有人的老师。
所以，他也只是歌红人不红。
只能说，金英敏在商业运作上的眼光实在是太毒，利用《theheirs》演员阵容里的一点小小问题，生生赶在开拍前把他塞了进去。
现在，这部剧放送了半个多月，他歌红，人也开始红了。
金英敏越是捧他，他就越害怕。
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踩在薄薄的冰面上，随时可能会摔下去，甚至有一种在公司待不长了的感觉。
而且，他和公司里的其他大部分艺人不一样。
他是制作人转歌手，而不是练习生升级为歌手。
尽管他的资料里有公司的练习生资格记录，但是他从来都不会被公司内部的人认为是自家练习生出身。
在整个公司的出道艺人里，他也没有几个关系好的人，也就是师兄、那九个“疯子”、郑秀晶。
……金希澈前辈也可以慢慢算是朋友了吧。
在se里，每个新人出道前，都会有前辈来训话，就像是类似于传承se家训一样的仪式。
当时，给徐志晟训话的前辈就是金希澈。
在片场里，偶尔会有演员的亲故们来探班。但是，徐志晟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来探自己的班。
师兄来探班？师兄这个时候还在海外跑演唱会。
那九个疯子nuna？别吧，那九个人里随便来一个，就够他上头条了，甚至还可能会被ne打死在片场外。
直到那天，金希澈带着应援咖啡车走进片场。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可是我们se家的孩子啊，哥哥来探班不是很正常吗？”
就这样，金希澈还被姜信孝抓住，在第四集一段他和郑秀晶的对手戏里，临时客串了几个镜头的剧情c才被放走。
“唉，清新欢快……清新欢快……”
算了，找一首清新或者欢快的歌听听吧，帮忙换换情绪，说不定就有状态了。
“听什么歌好呢？”
坐在电脑前，打开音响，徐志晟开始搜索曲目列表。
叮……
手机屏幕亮了，是一条新信息。
[志晟，上一次你布置的作业我已经完成了，等你空了看看邮箱吧，希望这条信息没有打扰到你。]
说起来，和朴初珑相互联系已经有快一个月了。
说好教朴初珑作词，徐志晟就像以前俞永镇教自己一样，一板一眼的，不但会在通话里做出非常详细的讲解，还会给整个下半年都没有多少行程的朴初珑布置非常严格的作业。
“恩地姐，你说，初珑姐的个人饭是不是傻啊？”
看着绞尽脑汁好多天才刚刚写好作业的大姐，和郑恩地一起悄悄扒在朴初珑卧室门口的吴夏荣有些痛心。
明明可以说些轻松的，把“作词”当成是一个话题，好好聊聊天什么的，结果居然真的这么严格地教了起来。
“我觉得没问题，初珑姐天天宅在宿舍里，难得看见她对一件事这么上心，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这两个人才认识几个月罢了，就已经这样隔三差五地晚上打电话。”
“你可安静着点！这要是被玄秀oppa知道了，公司指不定要怎么处罚初珑姐。”
郑恩地伸手捂住吴夏荣的嘴，“我问过玄秀oppa，这俩人两年前就认识了。”
“唔！唔！”
果然，还好自己提前捂住了她的嘴。
两个人踮着脚走回客厅，郑恩地松开了手。
“本来初珑姐一直是喊‘志晟xi’的，但是我上次把手机抢过来发了一句‘志晟，我看了最新一集，真是赞啊！’，对面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很自然地就回应了。”
“这不能说明什么吧，不就是称呼亲近了点吗，了不起是对面很随和，好相处。”
“然后，初珑姐看着手机当场就脸红了，红得那叫一个……后来我又偷偷看了一下她的手机，居然没有改回原来的称呼，叫的是‘志晟’。”
朴初珑是一个保守又比较容易害羞的人。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让狗仔之王的d社都栽了两次跟头而变得毫无兴趣的apk，被“idol恋爱圣地”偶像运动会的c说是从来都只顾着到处乱跑、满场疯玩的apk，终于要开始准备去获得一个……“家属”了？
而且，还是那个合气道三段、一次能耍两根双节棍、武力值爆表的“队内管理最严厉”队长。
要是有了男亲，队长姐姐在宿舍里是不是就可以绵一点、软一点，不那么严厉了？
吴夏荣开始觉得自己和其他几个姐姐就快要过上“好日子”了。
[初珑前辈，晚上好。刚刚回到公司，所以才看到。如果初珑前辈现在不准备休息的话，我可以现在给前辈讲一下你写的东西。]
朴初珑知道徐志晟很忙，虽然不是主演，但是作为受观众欢迎程度很高的重要配角，他的拍摄任务一向都不轻松，白天是不可能有任何空闲时间的。
而apk现在行程这么少，朴初珑自然也就不会急着早早就休息。
记得第一次联系，发短信前，朴初珑捏着手机犹犹豫豫了一个半小时，写了删，删了写，最后硬是在凌晨12点的时候憋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晚安”……
哪有用“晚安”第一次打招呼的？
结果，对面很快就回复了过来，说是自己刚从片场出来。
就这样，两个人基本上都是晚上才会联络。
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信息发送对象“初珑前辈”这几个字，徐志晟瞳孔微张。
“对啊，就听听《nonono》吧！”
不要伤心，nonono
你不是一个人，nonono
任何时候我都会成为照亮你的光。
……
“初珑前辈，你好。”
徐志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来电人——“初珑前辈”。
“初珑前辈？”
怎么回事，没声音？
“啊……我在我在。”
电话刚刚接通的时候，朴初珑听到的除了徐志晟的“初珑前辈，你好”以外，还有明显是从音响里传出来的《nonono》的歌声。
他不是只是好心帮我，其实不饭apk吗？
“那个……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事……我等一下再给你打过来，马上就好！”
呼吸突然有些凌乱的朴初珑，匆匆忙忙地把电话挂了。
“……”
已经累得不行的徐志晟决定放弃思考。
初珑前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想了。
“珠泫姐，别看电视了，快起来换衣服，跟我去公司！”
姜涩琪打开宿舍门，一路冲进了客厅。
“你把艺琳好好送到家了吗？这么风风火火就跑回来了。”
“艺琳艺琳艺琳，你是有多喜欢那孩子啊，裴妈妈？”
上个月的时候，rookies里加入了一名新成员，金艺琳。
一个14岁的小丫头，粉妆玉砌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裴珠泫简直喜欢得不得了，天天下午去接金艺琳放学，然后带她来公司里练习，练习结束以后再送金艺琳回家。
本来今天也是裴珠泫送金艺琳回家的，但是这几天看着裴珠泫的脸色越来越差，姜涩琪就强行把裴珠泫赶回了宿舍，自己去送金艺琳。
跑到裴珠泫卧室里，姜涩琪随手抓起一套衣服，直接扔到沙发上。
“看电视有什么意思，跟我去公司看真人啊！”
“你说……什么？”
“不跟你解释那么多，不是好久都没见他了吗？他现在工作室的灯可是亮着的，你快点换好衣服，我们现在就去公司！”
从很少有人走的楼梯间进入艺人楼层，姜涩琪拽着裴珠泫，两个人像做贼一样跑到了徐志晟工作室的门口。
“涩琪，你太胡闹了！这要是被公司发现了，我们两个都有可能会被从出道企划里下架！”
“我们小心点就行了。”
“涩琪，他这么晚还在公司，肯定是有工作忙，别去打扰他。”
“两个多月没见面，你想不想见他？”
“都是一个公司的，以后怎么都能见面……现在别去打扰他。”
“哦，珠泫姐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他。”
本来还拉着姜涩琪，不让她去公司找徐志晟的裴珠泫，就这么被姜涩琪拉着，悄悄进了公司。
早就和徐志晟关系好得可以“称兄道弟”的姜涩琪，轻手轻脚地在密码锁上按下了一串被自己前一阵子哭爹喊娘要来的数字，拽着裴珠泫推开门溜了进去。
在se，艺人的练习室都是门禁钥匙，音乐制作部的工作室都是密码锁。所以，在这个艺人楼层里，徐志晟是唯一的另类，明明是个艺人，但用的是密码锁。
不要伤心，nonono
你不是一个人，nonono
任何时候我都会成为照亮你的光。
……
在《nonono》的歌声里，徐志晟瘫坐在座椅上，睡得像个摔倒的大狗熊。
没有卸干净的镜头妆，乌青的黑眼圈，蹭在椅背上变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空白的曲谱页。
裴珠泫突然觉得，这几天越来越浮躁的心静了下来。
好像又看到了年初的时候，那个躺在宿舍沙发上、吃了安眠药才睡着的徐志晟。
“初、珑、前辈？”
姜涩琪拿起了徐志晟开始震动的手机。
“这个时候还有人给他打电话啊。”
姜涩琪准备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想叫醒徐志晟接电话。
毕竟，在这家公司里，万一耽误了工作上的事，可就不是打扰睡眠那么简单的了。
初珑？
你不是一个人，nonono……
唱《nonono》的apk？
apk队长朴初珑？
裴珠泫拦住了姜涩琪，一言不发从她手里抽走了徐志晟的手机。
“珠泫姐……”
在姜涩琪的身边，裴珠泫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的，然后走开了几步。
“志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半天。”
手机里，是和《nonono》里一样甜美软糯的女声。
“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