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诊断病人,我诊断你
“两位还请莫怪，山野之人不知贵人真面目，还请饶恕他们无知之举，俺替他们道歉。”
桑木躬身行了一礼，一脸歉意地说道。
同时暗暗心惊：辛亏没有出什么事，别人看不出，自己还能看不出吗？这一男一女衣着皆是上等材料，显然不是一般人。若是两人在这里出了事，恐怕没人能逃得了干系。
“汝是桑田巫的弟子桑木吧？俺师兄要与你比试一场，现在就开始吧。”
苏瑜一脸怒气，她正愁没有地方发火呢，这时候桑木这个主事人出来，不正是找不快的吗？
“比试？”没有在意苏瑜的语气，桑木转向看着李时适问道。
“嗯，”点了点头，李时适暗道，“俺们就是来与汝进行医术比试的。”
虽然此时并不是比试的最好时候，有些砸场子的嫌疑，但之前的事情也让他有些生气，便不在乎什么礼节。
“那两位想要怎么比试呢？”桑木神情一僵，问道。
“俺们是大医者缓的弟子，此次奉师伯的嘱咐与汝比试。
师伯说，汝若是胜了还好，若是不胜便回楚国去历练几年。”
少女空灵的声音传来，那好似天籁的声音却说着最为残酷的话。
历练几年？那不就是逐出师门吗？
闻言，桑木面色发苦，难道师傅对俺的所作所为不太满意？可师傅就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啊！
还是说这只是师傅对自己的一个考验？
不过此时重要的是先战胜面前的师弟师妹，不然就真的被逐出师门了。
想通之后，他神色一正，对着两人行了一礼，说道：“既然是师叔门下，俺就托大称一声师弟师妹了。”
“只是不知师弟师妹要怎么比试？”
李时适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来踢馆了。
也对着桑木行了一礼，“既然吾等皆是医家弟子，自然以治病救人为先，在场汝与俺各自寻一病人进行诊断，然后交换病人诊断。。
最终比对诊断结果，谁的诊断更为精确便是胜利。桑木师兄以为如何？”
“大善！可是若是有人不服另一人的诊断，当如何？”
“俺师傅与汝师傅都在桑田之地，若是真的出现了那种情况，请他们来评价！不过俺相信以师兄的为人，应当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听到李时适的回答，桑木点了点头，对于桑田巫的评论他还是相信的。
眼神往围观之人扫去，正在找自己想要治疗的病人。
围观之人本来以为苏瑜二人不过是过路之人，却没想到竟然是闻名天下的大医者缓的弟子。
心里不由得庆幸还没开始动手，否则这些人恐怕都得交代到这里。
接着又听到两人的比试，便一个个激动起来，能让巫医大人治疗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拿出去可以吹一年。
“巫医大人，选俺！”
“去去去，汝一个年轻的后生那里有什么大的疾病，巫医大人，俺今年六十有八，不知为何，这几日一直拉不出来。”
之前那个花甲老人颤颤巍巍地说道，手里的拐杖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下一刻便会倒地不起一样。
“那就长者来吧！”
桑木点了点头，扶着老者又到了原先放置桌子的地方。
李时适往周围望去，只见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很害怕被他抽到一样。
嘴角抽了抽，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不是谁都有给一个未知医生当小白鼠的魄力。
只是这比试要是没有病人又应该怎么做？
这时候，他看了看正在给老者诊治的桑木，眼里冒出了精光。
上前几步，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仔细地看着在老者头手脚进行三部九侯的桑木。
三部九侯之法在两汉之前是最常用的诊断方法，具体便是在头部、手部、脚部把脉，以求更好更准确的诊断结果。
不过后来由于谷梁儒学主体地位的确立，女子贞洁大于天。摸头摸脚的方法便不能在用，所以《黄帝八十一难经》独取寸口（手部），为后人所遵从。
虽然桑木学的是祝由之术，但具体的诊断之法还是与其他医学一般。
正在诊断的桑木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看过去发现是李时适，只以为是在观察自己的水平，便没有再理他。
然而待到他开始问老者症状的时候，发现李时适还在看自己。
便忍不住问道：“师弟，汝在看什么？”
李时适笑了笑：“没事，师兄继续吧。”
旁边的苏瑜狐疑地看了看她的从正师兄，自从见识了桑田巫以后，她明白自己的情敌不一定是女的，还有可能是男的！
但看着从正师兄此时的表现，貌似真的有一些苗头？
想到这里，她吓得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从正师兄喜欢的是女孩子，不然那一天也不会对自己那样。
但是话说回来，从正师兄却只做了一半边停止了，难道那时候只是一个意外？
苏瑜纠结的小脸上都快要皱到一起，但处于女儿家的矜持，她又不能去直接问从正师兄。
这让她心里有些崩溃。
其实，心里崩溃的不止是她，那桑木可是一直承受着李时适的注视。
被一个男生注视着，虽然是一个相貌清秀的男生，虽然这个男生身旁还跟着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孩。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掩饰他是个男生的事实。
饶是他看病多年见多识广，也不禁心里发毛。
这娃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正在切脉的手也抖了抖，终于，他忍不住问到：“师弟，汝到底为何看着俺？”
李时适摆摆手，“这不是没人给俺做病人诊断嘛，所以思来想去，俺就只能把师兄当病人了。”
听到这句话，苏瑜与桑木心里齐齐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过我看病人，你看我。
我给病人诊断，你给我诊断。
这，这操作，这操作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你这么优秀，你妈妈知道吗？
而且，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一病人，桑木心里不禁升腾起丝丝怒气，便不再理李时适。
你爱看就看去，反正我不理你。
况且自己身强体壮，怎么会有病证在身？看来师弟到底是不如师兄！
不过自己要不要放一点水，让师弟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
怀着这样的思想，桑木询问着老者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