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百转千回,空自记省
回到酒店，素冠到房间取了一本书，出了院门，在那儿的一处木椅上坐下，这儿正对着大海，旁边一从三角梅热热闹闹地开着，像肆意的无忧无虑的少女的脸。
木椅和身前的木桌皆是由古船木制成，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风吹和海水的浸泡，虽然刷了清漆，但依旧斑斑驳驳地透出沉默的沧桑来。
天气有点阴，但幸亏有风，视野倒是极为宽阔，远眺海面上青云浮腾，波浪细涌，白帆点点，鸥翔处处。余光掠过子阳房间的露台，上面没人，窗户上没影子，想必房中春色无边吧！素冠浅浅地笑着，就着手机看了看自己，长发被海风吹得丝丝乱舞，眉目间一缕轻云，眸中却隐隐有湿意泛上。
素冠闭上眼放松身体放慢呼吸，空气的湿意里夹杂着微微腥味，耳边传来细细风声，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木桌，接着摊开手掌压在书上，从指缝中一行一行地看着书，小时后就很喜欢用这样的方式看书，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看侦破小说，有偷偷享受的乐趣和突如其来的意外感。
可此刻她却没有这种感觉，她只是机械地看着指缝中的字一行行闪过，也不知道这书究竟是写了什么，更多的好像是小孩子识字般地，零碎的、片段地组词。
思绪没有焦点，随着眼前的各种词语漂浮衍生，毫无定数。
空谷足音，这个词进入了她的眼中时，意识中便闪出几句念过的词来：空谷清音起，高歌谁和余。哦，好像是高歌谁和余空谷清音起，还有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哈哈，好一个一曲桃花水。
素冠的唇角渐渐翘了起来，眼神中透出懒懒的睡意来……
和宛然一起的时光就如开启了一个潘多拉魔盒。他无法定义对她的感情是什么，那种感觉非常迷乱而奇怪，是爱，好像还有一丝恨的感觉。
不可否认，他爱宛然，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他要将她紧紧地占据完全地征服，他喜欢看她的感觉；可他又气她那么对素冠，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宛然破坏了他和素冠之间的约会，在插着宛然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咬着牙关，感觉自己是被逼入绝境，心里想：你不是想做吗，不是想宣告你的所有权吗？不是想说我是你的吗？那就做个彻彻底底吧！另一方面，他又有着一种悲凉之感，为他和素冠之间。
顾不上看宛然的表情，子阳暴风骤雨般一通猛攻，像是要把胸臆之中闷着的气全都发泄出来，良久，终于停歇了下来。他在宛然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回床上躺了下来。
宛然目光迷乱神情具醉，如散了架的猫般软软地爬上床趴在子阳的身边，两手紧紧地抱住子阳。
子阳看着天花板说：爽了吧？胃还疼不？
宛然眼波潋滟，抱着子阳娇声道：不疼啦不疼啦。
哼，想不到插这里能治胃病，你可够会想的。
子阳拍了一下她，指了指楼下的院子说：你去和她说几句。
我不去。
去吧。
就不去，我去干什么？
怎么说也是你赢了，就不能做个姿态啊！
赢什么？你本来就是我的。我干嘛去讨好她啊，我又不欠她的。
你不去那我去。
我去。
宛然磨磨蹭蹭地，慵懒地走到素冠身旁坐下，伸手搂住素冠的肩头说：妹妹，昨晚的事……昨晚被子阳给那个了，事出突然，我也不想的，只是喝了那么多的酒，没控制住。
素冠无语，只是看着手中的书。
宛然顿了顿又说：你想想，我这么弱的身板，他那么强壮，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索求无度，我怎么受得了他的折腾啊？其实真的是不好受，只是这事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挽回了。好妹妹，你可要为我们保密啊！
素冠抬眼看向她，宛然却将脸转了开去，素冠轻声问：你们，呃，那个，有没有采取戴什么安全措施？
宛然说：没有，不过最后是在外面。
素冠沉默了几秒，接着叹了一口气说：安全第一，你应该懂的，有些事你自己小心些就是了。
发生了这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宛然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地抱住素冠，哀哀的道。
素冠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安慰道：子阳人不错，应该是个有能力有前途的人，有这么一个人对你好，是好事，有什么可纠结的，你就好好享受这一份爱情吧！
嗯，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这事可只有你知道！
这是肯定的。姐姐。素冠微笑道：请相信我，你不愿别人知道的事没有别的人能从我的嘴里知道，就如我相信你一样，我的事，不是也只有你知道吗。
你的事，我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别人的，好妹妹，你知道我的。
嗯，你开心就好。素冠说着便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不知怎的，那首辛弃疾的词又跳了出来：高歌谁和余，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