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鱼之喜乐,水之清浅
桂林，漓江。
青山隐隐，绿水悠悠，荡舟江上，清风徐来。
并肩而坐的素冠和宛然言笑晏晏，两人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拍照，嘴里叽叽喳喳地和船夫说话，老船夫看着她们一脸的笑意。
“啪嗒”一声，一条鱼儿跃出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宛然大叫：鱼啊！快看，鱼啊！
素冠笑道：景致真好，鱼儿都开心得来凑热闹啦。
宛然撩起一捧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素冠轻掠发丝：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夕阳西下，临江回廊，酒旗飘飘。凭栏处，两道倩影相对而酌，菊黄蟹肥，叶红鱼鲜。
素冠给宛然斟上一杯：这米酒本就醇口，加点甜酒酿炖了，香甜绵软，最是好入口。
连酒都要喝甜的，你呀！这老天真是眷顾你，那么喜欢甜食却偏偏还那么瘦。
如姐姐这般的，难道老天就没偏爱你吗？你看起来比同龄人至少年轻十几岁以上。
我们才不和同龄人比呢，哈哈！宛然一笑：我们都是要成精的，怎么能和一般的女人比呢？
素冠一灿，伸手在宛然身上摸了一下，调笑道：那是那是，这位三般的小娘子让我吃个豆腐可好？
宛然笑着打了素冠一下，嗔道：你这个色狼！哎……可终究岁数大了呀！岁月是把杀猪刀……
噗……素冠笑了一下，随即拈起酒杯举了举靠近唇边，半眯起眼睛瞟向宛然道：别乱比喻，我们可是人类，姐姐。
宛然也不禁笑了，伸手做了个掩嘴的动作。
素冠轻轻摇着肩，头偏向天微笑这说：我觉得，岁月除了是一个数字外，也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比如姐姐，你的聪慧和能力都是岁月教的，这不吃亏。
呵呵，那倒是的。宛然舒出一口气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我们都不好受，我一直想找你谈谈，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妹妹，我希望和你能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
姐姐，以前我什么事都不瞒你的。
宛然伸手握住素冠的手，真诚地看着她说：这事我真的要向你道歉，以前你什么事都告诉我，我们之间没有隐私的，可我和子阳的交往却没告诉你。但我不是成心要瞒住你的，实在是因为我比子阳大那么多，我的社交圈又广，真的是很怕人指指点点，再加上子阳的父母也会反对，所以就更不敢声张了，以至于事态发展下来，导致你误会了子阳，以为他对你有想法。是我不好，顾虑太多。
素冠听到最后，低下头去看着酒杯，顿了一会说：姐姐，说实话，我是以为子阳对我有想法的，我觉得不是误会。
宛然表情一黯，慢慢地收回了手，素冠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便又停住了。
宛然叹了一口气，举起杯子在素冠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一口喝干，苦笑道：是的，是的。他确实是对你有想法的，那时他不断地向我打听你的事，特别是男朋友的事。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为了我，对你是爱屋及乌，但渐渐地，他像着魔了一样，我就知道不对劲了，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制止他。不过妹妹你放心，我的嘴巴很紧的，他问了我不下五次，他问我谁是你的情人，我都没告诉他，妹妹，你要相信我。
素冠默然，脸色沉静如水，慢慢地将杯里的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干，然后提起酒壶给宛然斟满，再将自己的杯也斟满……
她的动作慢得像在表演，表情非常专注，好像那酒壶就是一个书法家手中的笔，此刻正在书写一副作品一样。
宛然垂着眼帘，看着酒杯渐满，这气氛让她有点不安，她不知道素冠在想什么，但她不想抬眼看到素冠的眼神。
素冠那柔柔的声音响起：这水想必很清，所以酿的酒很醇，我们干了这一杯，姐姐，我相信你。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些话，我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不为他，只为你我，只为相互的在乎。你在乎我，所以否认，我在乎你，所以当做不知。
一位微胖的眼镜哥走过来，将一张名片递给宛然，笑着说：两位，打扰一下，我是那边旅社的老板，同时我还是一个摄影师，我在那边观察你们好久了，这画面真美，我能给你们拍几张照吗？你们放心，我拍的照纯艺术，绝对不会用作他途。
摄影师？宛然和素冠笑了起来，本来就爱好摄影的宛然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嗯，这里画面感不错，确实适合摄影。
眼镜哥打蛇随棍上：若是两位在桂林还有时间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给两位拍几组照片呢？
宛然粲然一笑，和素冠对视了一眼后向眼镜哥道：谢谢你了，我们还有事儿，名片我们留下了，等有空的时候，再来麻烦你。
眼镜哥不无遗憾地走了，一步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