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得之桑榆,失之东隅
夏威夷度假的第三天。上午九点。超市门口。
宛然提着一袋蔬菜走出来，阳光已经很烈了，她皱了皱眉，带上墨镜。
第九天，下午六点。沙滩上。宛然百无聊赖地踢着一个贝壳，她的赤足天成纤巧玲珑，白皙的肤色几乎透明，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垂涎欲滴。
第十五天。凌晨一点。海边别墅。宛然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子阳的信息：我是希望你在那儿玩得舒心惬意，无需顾虑我无人陪伴，不过既然你说觉得很无聊，那就回来吧！
机场。子阳张开双臂，宛然投身入怀。
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子阳大手摸着宛然的背臀，嘴唇贴着宛然的耳边说。
宛然眼波流转，轻咬红唇，娇躯轻扭，看得子阳血脉贲张，十几天的分别和饥渴一下子如蘑菇云般爆裂开来，笼罩在周围的空气里。
当晚，彻夜大战，凌晨小憩了一会，醒来又是春色无边。
日近中午。淋漓尽致的子阳看着兀自伏在胸口娇喘的宛然，心想：也许，就这样，足够了。
宛然将下巴抵在子阳的胸口，看着子阳道：我想通了，我们既然有这缘分，我就不想用让你不喜欢的方式去破坏它，我希望我们能更长久一些。在夏威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吃素，希望通过这种方法来减少自己的欲望，希望能让你轻松地和我一起相处。
子阳只觉得一阵暖意充斥在胸臆之间，这样的女人，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呵护？
伸出手轻抚宛然的香肩，将宛然放平，子阳俯下身去，温柔地吻遍她的全身……
隐约从子阳口里知道素冠的处境艰难后，宛然很担心素冠，她思来想去，便发了个信息给素冠：这周末到我家来吃饭，我的招牌菜够得上大酒店的水准了。
素冠回：嗯——好吧。
电脑上跳出几张图片，是渥丹发来的。
一张是素冠在杭州的住宿时间和地点，同时也有子阳在杭州的时间和地点。截图页面的眉栏显示查询时间为近三年。
一张是素冠坐在子阳车里的照片，两人分坐驾驶室和副驾驶室，时间是那晚两人从公园回来的时刻。
一张是素冠、宛然和子阳在度假村的住宿登记。
一张是素冠和宛然在桂林的住宿记录。
还真查了啊？
电脑屏幕的光映着素冠的脸清冷苍白，下巴尖瘦，眼神漠然。
她按着键盘打下四个字：那又怎样？
屏幕上又出现一行字：这下有照片了，事实证明你在谎言中生活，累不累啊？
累，但和谎言无关，没有以后了。
按下发送键的一刻，一声轻微的“咔”声，一片指甲裂了开来。
凌晨三点。素冠赤脚起来，满屋子找东西，最后找到一片安眠药塞进嘴里。
子阳正准备睡觉，微信“滴”的一下，是素冠：子阳，我想把你升级一下，做我的情人，可好？
子阳大喜，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立马回道：不胜荣幸，小生定当鞠躬尽瘁鞍前马后力所不怠。
嗯。此后素冠便无言了。
子阳笑着入睡，一夜好梦连连。
晨。
子阳看到手机上有渥丹发来信息：兄弟，对不起你，我误会你了，以后我向你赔礼道歉，谢谢你对素冠的关照。
渥丹发现，素冠断了他和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微信qq电话号码，统统被她列入了黑名单。
如雷轰顶，渥丹手中的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他的妻子看了他一眼问：怎么回事？
关你屁事？渥丹咬牙道。
中午。
子阳接到素冠的信息：昨晚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我们还是做好朋友的好。
他心里一阵失落，车子刚好开到素冠的公司附近，他便不由地想去看看她。
素冠却没有上班，她的同事说她请了一周的假，这对素冠来说是很少发生的。子阳便买了一些她喜欢吃的水果去看她。
素冠在家，接过水果，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请他进去喝茶。
几天不见，她苍白得厉害，下巴愈发尖瘦，眼圈凹了下去，眼袋也明显起来。子阳心中一酸，不忍直视。他柔声问：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聊聊吗？
有些事多说一遍就等于让自己多痛苦一次，说点什么高兴的事情吧！素冠叹道。
子阳一时无语，自那晚公园回来以后，他就知道发生在素冠身上的事肯定是非同小可，可素冠既然不想说，他也只好把那些安慰的话咽了回去，他怕惹恼素冠。
想了想，他便说起以前和采葛南风等去外面游玩的事来，素冠静静地听着，好似被他的描述所打动，于是子阳便舌绽莲花，从山上说到海底，从江南说到塞北，直到素冠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来。
临走时，素冠说：宛然请我这个周末吃饭，我不想去。
那我帮你推了她。
你帮我解释解释，还有，别把我的事告诉她。
晚上。
素冠给宛然留言：对不起，这个周末吃饭我不去了，我最近没心情。
宛然回道：没关系，以后改期吧！妹妹，心情不好要调节，别苦了自己，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无论在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姐姐都会倾尽全力帮你的。
谢谢！
看到这两个字，宛然心里一阵剧痛：我和你之间，难道也要说谢谢吗？
素冠说：无论是谁，看到你说的这话，都会说谢谢的。
宛然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这种客气话里的冷漠疏离竟这样昭然驾到，成为横亘在她和素冠之间的一道鸿沟了。
一阵悲哀袭来，凉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