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想要
“轰。”远处突然传来了声音,传到他们吃饭的地方,也不算很重,但也不轻,连室内的音乐都掩盖不住,这声音不像是鞭炮,倒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木安然疑惑:“这是什么声音?”
程毅曜显然也听见了这声音,眼眸中暗了暗,手无声地握紧,阴郁之色一瞬间加重,但是在木安然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过来的时候,又一瞬间消失干净,质朴如当初少年。
“不知道,”他凝视她,那眸子清澈得他心头一疼,隐隐的,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两个人之间无声地流逝。
十几年的东西了,却终于在此刻无声地消失。
他却不动声色,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上甜品吗?”
闻言,木安然的眼睛一亮,还有甜品,她最喜欢甜食了,于是立刻点头。
程毅曜被她的样子逗笑,伸直了胳膊揉揉她的长发,又捏捏她细嫩的小脸,她皱皱眉躲开,拍打他的手,内心却并不反感。
甜品上来,是法国正宗的小甜品,木安然舀了几勺放进嘴里,笑容甜美:“真甜,真好吃。”
程毅曜顺着她的意思也吃了一口,一向不喜甜食的他此刻却觉得这东西味道也不错,是很甜,可是,他抬眸,盯着她粉嫩嫩的唇瓣,心念一动,沉沉开口:“还不够甜。”
“是吗?”她已经觉得很甜了:“要不你再点些别的?”
他摇头,眼神灼灼,盯得她发愣,心头一阵阵地跳,他起身,她还在发愣,温润清凉的唇已经覆上了自己的,淡淡的薄荷味扑面而来,一如既往地霸道。
他本想浅尝即可,可是她两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长而弯的睫毛微微颤着,像昆虫身上漂亮的翅膀,眼睛清澈透亮,十分有神,血气往上涌,心里想着自己已经追她一个星期了,规规矩矩的,君子时间已经够多了,于是唇齿之间一用力,闯入了她的池城……
木安然呼吸不上来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做到了她的那张小沙发上,地方不大,她一下子就挤到了他的膝上,他拥着她的腰,捏了捏,眉宇之间净是餍足,可是还有着些些许许的不满足,语气还是很愉悦,低沉的声音此时满是暗哑:“白痴,下次记得换气。”
木安然被他气得脸色发红,身子也不老实,不停地打他掐他,程毅曜嘴角含笑,一边用手仔仔细细地护着她,一边故意地脸色变冷,握住她的手:“胆子大了你,嗯?”
“起来。”她有点委屈,刚刚还好好的,亲完了就开始凶,哼。
程毅曜察觉不对劲,她站起身子,被他一把又给拉入了怀里,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看她的小嘴撅得高高的,心有不忍,可是也被她逗得想笑,于是揽在怀里不肯放手,性子天生冷淡,所以哪怕这时,他也是依然地沉默。
她不说话,他就紧紧地抱着她,说什么都不放手。
木安然竟然心里就舒畅了许多,被他幼稚的举动逗笑。
隐隐回神间,她心里也有些腹诽,什么时候,她变得像一个小女孩似的,无理取闹,没有平日里的半分架子,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不太满意。
可是此刻阳光正好,男人低沉柔软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然然,要不要我?”
要不要。
她一下子停止了所有想法,心变得柔软无比,弯了眼眉,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把,硬邦邦的,他失笑,她却突然扑进他怀里,扑得动作连他都是一怔,她紧紧抱着他精瘦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炙热温暖,他的心跳频率那么清晰,怎么就和自己的那么那么像呢?
我看过你的眼眸,确认过眼神,今生,只遇上一个这样对的人。
程毅曜,你问我要不要,我怎么能放手。
于是她爬在他怀里,声音微小却异常地坚定:“要。”
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胸口,痒痒的。
屋子一下子安静,整个楼层悄无声息,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木安然听着动静,心里说不着急是假的,于是偷偷地抬了眼皮去看,这一看,四目交错。
男人的眼眸幽黑深邃,往日里总是暗波微涌,精明诡谲,此时平静的像是一潭缓缓流动的清泉,依风伴柳,安然了整个世界。
他盯着她清澈干净的眸子,笑了,搂了搂她,力气大得惊人:“好。”
你要,我便给。
世界一切,唯你独特。
——————————————————————————————————那边流光溢彩,淡然美好,另一边却是要劳燕分飞的架势。
邵霆自从一上了车就不说话,平时里只林染留的副驾驶,此时放了一个大大的箱子,白色箱子封着口,里面的东西鼓鼓囊塞的,林染看了半天,也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反而自己还被赶到了后座。
她不似木安然,其实两个人表面上的性格是林染比较活泼,木安然很是冷静沉默,可是性格这种事就是对人不对事的。
面对爱人,两个人的脾气秉性有像的地方,都比较敏感;但是也有不像的地方,木安然遇上程毅曜,整个一小魔女,失去平日的模样,而林染谈恋爱永远都是理性大于感性,私人空间这类的东西,她认为很正常,哪怕是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邵霆,她照样遵循理性。
所以遇到现在的情况,她虽然心有不愿,可是还是坐到了后座,他一句话都不说,她就带上耳机听音乐,不会多问,不会多管。
邵霆一直绷着脸,一声巨响之后,脸色更加地难看,俊脸上处处显着阴霾,狠狠地打了下手边的方向盘,林染被他的动静也吓了跳,可是也只是探起身子往前看了看,没做声。
邵霆绷着脸,平日里的阳光一去不复返,她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今天,让我上楼,是故意去找安然吧。”
邵霆阴着的脸一怔,握紧了方向盘,猛地刹车而停,一瞬间,车子戛然而止,停在路中央,路上的车少得可怜,竟然一点也不碍事。
林染仿佛早就料到他的动作,手捋了捋为他而蓄起的长发,却没有看他,盯着窗外,声音轻而遥远:“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他心头一紧,她的声音却没有停止:“有时候,我很想很想一点都不了解你,这样的话,我不用似懂非懂,看得明白却又看不明白。”
邵霆听着她轻声说话,心一如既往地冷硬,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再启动车子,车子飞驰,到了市区,林染家楼下,林染紧了紧包,等了半晌,等的她已经累了,他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只觉得讽刺。
结婚,这样的两个人,日子怎么过啊。
“邵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透过后视镜,他俊脸浮现在眼前,一束阳光被刚好地反射出去,完美地避开了那个人,看他脸色越来越沉,她顿了顿:“我们,结婚的事情,先这样吧,我父母那边,我会解释,你父母,等我们冷静再决定要不要去吧。”
她暗自推门下车,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邵霆透过后视镜,看着女孩的背影,眼眸深沉,嘴角勾起了自嘲的笑容,轻呵一声,驾车离去。
其实一切都是现实,现实太过沉重与残酷,沉重到掩埋了此时邵霆心中丝丝缕缕的疼痛,被人揪着一般的疼。
……
此时的他,没有察觉。
林染独自走着,心失去了知觉一般。
所谓劳燕分飞,不过就是我再不愿意猜你的每一个动作所代表的想法,不愿意猜你每一句话的深刻含义,不愿意猜你不想告诉我的每一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愿意参与你的生活。
之所以“劳”,是因为事事都要去猜,是因为事事你都不愿意让我参与。
不愿让我进入你的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