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自责
尚芊昕的话音刚落，李皓就从急救室里面出来了，后面是被推出来的尚辰轩，他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俊秀的脸上带着欣喜，迎着程毅曜略有紧张的目光，他弯起嘴角，点点头。
刹那间，那股一直萦绕在程毅曜周围冰冷阴鸷的气息消失不少，医院走廊上嚣张跋扈的火药味也降低不少。
尚芊昕也看见两个人之间的动作，终于舒了口气，扶住一旁的墙壁。
尚辰轩一向比较疼爱他这个妹妹，她也是家里唯一一个支持尚辰轩的人，只是因为是女孩，父母还是得小心保护，所以没能跟着哥哥出去，选择在国外修学，她在巴黎读艺术院校，尚辰轩一有时间就会飞去巴黎看她，两个人的感情好的不得了。
尚辰轩的助理和她也一直有联系，所以她才能尽可能快的赶到医院，其实，她在滨柳市。
一路飙车，不是因为他是尚家大少爷，不是因为他是尚氏未来继承人，只因为，他是她尚芊昕的哥哥。
程毅曜牵着木安然上前查看还在昏睡着的尚辰轩，尚芊昕连忙跟上去。
平日那张俊逸非凡的俊脸此时是满满的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木安然垂了眸，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
身边冰冷的气息再一次开始蹿腾，程毅曜直着身子低头看尚辰轩，好像随时能杀人，木安然安抚似的拍了拍程毅曜的背。尚芊昕站在两人的对面，俯下身子，心疼的眼泪顺着脸颊而下。
李皓也拍了拍程毅曜的肩膀，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程哥，这一步，早晚要走的。”
程毅曜在自责。
其实这些天尚辰轩是一直在滨柳市ct总部负责的，而因为他在餐厅碰到了沐家的人，怕是尚家给尚辰轩施加压力，ct总部也已经开始迁移，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几个总经理和邬祺在负责的，尚辰轩也就不那么忙了，尚辰轩也曾经说过关于d市的一个工程，说是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还需要最后的洽谈，这才来了d市。
可没想到，竟然出了事。
可是别人不知道，李皓是知道的，这样的事情早晚会发生，过错不会是一个人的。
程毅曜听见李皓的话，冰冷的眸子看向他，开口：“送到普通病房没问题吗？”
李皓勉强勾起一抹笑容，上面带着自信，举起两根手指：“我发誓。”
程毅曜信任地点点头，让开路，尚辰轩立刻被推走。
尚芊昕跟上去，忽然又停下，回头冲着木安然，美眸上下打量着，语气里面带着别扭：“你就是木安然？”
木安然一怔，木讷道：“是。”
程毅曜在一旁眯了眯眸，握着木安然的手重了又重，在尚芊昕开口之前抢先道：“我女朋友，有事吗？”
尚芊昕惊讶，随即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程毅曜看一行人走远，浑身的防备才算卸下来，他双手按住木安然的肩膀，两个人互相对视，木安然微笑着：“去看看尚辰轩吧，我可以等你。”
他点点头，心里面是说不出的舒服，二十几年从没有的舒服。
我可以等你……
他把风衣披在木安然身上，轻声道：“一会我叫人把你……”他话语突然一停，木安然诧异地看他，平淡的声音又响起：“给你安排个房间，确定尚辰轩没事，我就过来。”
闻言，木安然深深地看他一眼，点点头。
他是想要自己跟在身边的。
怕是有危险的吧。
程毅曜面不改色，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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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木安然下意识地睁开眼睛，面前的俊脸让她一怔。
戚祁。
他也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有些褶皱，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和不易察觉的悲伤。
男声萦绕在耳边，如往日般亲昵，可是再没了往日的轻松，木安然“腾”的站起，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尴尬的看着他。
毕竟，当初是她不告而别的。
戚祁笑容不改，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亮起，戚祁和尚芊昕的合照也随着亮起，男人帅气俊朗，却笑得很是牵强，女人美丽大方，笑得开心自然，带着满足，背景是两个人订婚婚照片，两个人还穿着情侣睡衣。
屏幕映入眼帘，两个人都是一怔，最终还是戚祁自然地接起电话：“喂……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木安然已经恢复正常，想到刚刚的尚芊昕，瞬间就明白她刚刚为什么问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因为程毅曜竟然那么迟钝，戚祁过来，也是来接尚芊昕的吧，想到这，她挂上客套的笑容：“这段时间，还好吗？看电视，说你已经订婚了。”
戚祁点点头，语气是她从不曾感受过的平静：“是，下月底就要结婚了。”
木安然眨了眨眼，眼里沾染上了真诚的笑意。
戚祁跟她在一起，家里或多或少是有意见的，戚祁一直坚持，家里也就勉勉强强同意了，可是跟尚芊昕在一起，就是皆大欢喜。
而尚芊昕对于戚祁，也是真心喜欢的。
那种幸福，永远隐藏不了。
就像刚刚她在程毅曜怀里一样。
戚祁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目光温柔地看她，轻声道：“芊昕，我父母都很满意，我也……很喜欢。”
“那就好。”她笑得真心。
戚祁看见她的反应，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自嘲地勾勾嘴角，双手揣在兜里，转了转身子：“那我先走了，明天中午，一起去吃个午饭吧，就我们俩。”
木安然微微犹豫，就又听他半带玩笑开口：“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木安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死……
可是他眸光温柔，带着友善，她还是点点头：“好。”
戚祁笑，摆了摆手：“再见。”
“再见。”
戚祁走后，程毅曜的人很快就来了，找了一间私人病房，虽然没有木安然之前住的那么精致，可也是像个小公寓一样的，她给程毅曜发了个短信，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得并不安稳，可是能感觉到半夜时分有人轻柔地哄她，轻轻拍她的背……
也许能猜到是谁，也许能闻到那轻轻的薄荷味，也许真的是心有灵犀，她抱着那人的腰，终于一夜无梦，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