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杀死那坚强的意志
在受伤的瞬间，无数次经历生死的木夙就像触发了机关一样，思维转得飞速。
下一刻，他暴怒地举剑将已近在他眼前的圣剑击开，随后大喝一声，一个膝击往上击中了何若奈腹部的铠甲，将她如炮弹般打上了天空。
这无比沉重膝击几乎要让何若奈失去知觉。
但强烈的意志迅速使她恢复过来，在半空中调整身体平衡。
见何若奈还能够战斗，木夙愤怒到了顶点。
“你给我认输啊！”
他的后背张开一双魔翼，引动庞大的黑暗能量冲天而起，一剑刺向何若奈。
何若奈看木夙全力迫近，她不闪不躲，双手握剑径直往下方的木夙迎去。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神秘力量，推使她所向披靡地一剑劈向木夙。
望着一片白光之中，何若奈持圣剑俯冲而下。看到这样一幕，木夙那瞬间的心情，已经超出了惊讶的涵意。感觉自己是在做梦，现在也确实在梦中。自从接触到“道”的层面后，已经太久没有遇到过这种脱离他理解范畴的事情。
天空，光明彻底掩盖的黑暗，将一切吞没其中。
一声震撼大地的轰隆巨响后，光芒迅速消退，世界恢复灰暗的模样。
绿蔷薇死死抱住边缘的一根獠牙状大石才没有被气流吹走。
直至尘埃落定，她战栗地朝战场望去，看到“光明诞生之地”的中央多了一个巨坑，那些遗弃在那里的兵器全都被轰没了。
何若奈站在大坑的边缘，木夙立于坑内，两人都没有要倒下的迹象。
何若奈的气势消减了许多，但看上去仍充满力量。
而木夙，魔化状态已经退去，遍体鳞伤地站在深坑中，就像刚从泥堆里爬起来乞丐。那把硕大的魔剑，也化为一把细窄的长剑状态。看他的血条，变回了普通玩家的血值，而且已经见底了。
如此比较之下，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明了。
何若奈：“你已经输了。”
“哈——”
木夙疲惫地呼了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凌厉地望着站于高处的何若奈。
“对，我输了，输得真丢脸。但别误会，刚才只不过是证明了你现在的意志确实比我更强，仅此而已。我还有一百种可以击败你的手段。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在外面的本领一直没有用。可是现在也顾不上卑鄙了，我只能用尽一切手段摧毁你的意志！”
见木夙还打算继续抵抗，何若奈恨得咬牙。
她再次举起剑，“那么，你就来吧！我会继续将你击倒，不管多少次！直到你向我道歉，求我原谅你为止！”
何若奈从陡坡上冲下来，冲向木夙。
木夙一咬牙——
“飞鸟投林！”
就在何若奈即将近身的刹那间，木夙一甩手将魔剑朝何若奈抛了出去。魔剑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黑影，刹那间出现何若奈面前。在何若奈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的瞬间，黑影已经穿透了她的身体。
飞鸟投林。
顾名思意，意在不作保留生死一搏的招式。
魔剑在空中旋转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木夙手上。
何若奈摇摇欲坠地往前走了几步，走至木夙身前半米的距离，连抬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空出一只手抓住了木夙的衣服，随即整个人跪在地上。直到最后，连最后一点力气都失去后，她才松开了抓住木夙衣服的手。
看到这一幕，绿蔷薇慌恐地大喊：“奈奈！”
顾不上危险，她快步跑过来，跳进大坑里，在陡坡上狠狠地摔了一跤。又狼狈地爬起来，跑到何若奈身边，将血值已经降为零的何若奈搂入怀中。
“奈奈！奈奈！”
连呼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绿蔷薇仰起头，愤怒地冲木夙喊：“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这样对奈奈？！奈奈她明明那么信任你，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木夙冷漠地承受绿蔷薇的斥骂，冷漠地望着她怀中何若奈，冷漠地说了一句：“爱是自私的，仅此而已。”
“我不明白！我完全不懂你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绿蔷薇痛哭地搂住何若奈。
木夙眼中逐渐流露出愧疚的神色，然而即使如此，他的态度仍然坚定。
“别哭了，不是真的死了，我杀死的只是她太过坚强的意志罢了，回到外面她还是会活得好好的。”
绿蔷薇听了一愣，停止哭泣地看了看何若奈，又看了看木夙冷漠的样子。内心憋了千百般滋味，可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又紧紧搂住了何若奈继续放声大哭，伸长腿狠狠踹了木夙几脚。
这一切，木夙都默默承受着。
他蹲下来向绿蔷薇伸出手，捧着她的脸蛋，准备结束这场梦境，结束这场闹剧。
然而就在这时，何若奈发出虚弱的声音。
“我还没有被打倒”
那一刹那间，木夙和绿蔷薇猛瞪大了眼睛，看着何若奈挣扎地从绿蔷薇怀中起来。
“怎么可能？！”
“奈奈！”
木夙站了起来，身体颤抖地后退，露出与绿蔷薇节然相反的表情。
何若奈一手按在地面，一手驻着剑，艰难地想站起来。
她坚定的双眼如同燃起雄雄的烈火，将眼前的木夙吓退了两步，连他脸上的表情都被震撼得扭曲了。
“真的饶了我”
木夙停止后退，将夜幕举起指着何若奈，情绪激动地喊：“我警告你不要站起来！”
可是何若奈没有听从木夙的话。
即使血值已经降至零，她仍然站了起来，朝木夙举起了剑。
“我一定能打败你的，因为无论你把我打倒多少次，我都会重新站起来。直到你向我道歉，求我原谅你为止！”
绿蔷薇擦掉眼泪，冲到何若奈和木夙之间，张开双手将何若奈护在身后。
“住手！快住手！为什么一定要打起来？！就算这只是一场梦，等醒来谁都没有受伤，我也不想看到你们相互伤害！木夙哥哥，你就收手吧好不好！”
木夙强忍内心的退意，目光动摇地盯着何若奈。
“真是够了啊，这整场游戏，哪怕你只要流下一滴眼泪也好，只要你认输了，我就会替你打败魔女，结束这场梦。你只要老实睡一觉就好，明天我会比以往对你更温柔。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站起来？非要把我、把你，逼到这个地步”
“我也希望你能对我温柔一些”
何若奈愤怒地瞪着木夙，将护在她身前的绿蔷薇推开，而后再次举剑朝木夙冲了过去。
“可是如果代价是不能再陪在你身边，那就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