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触目惊心
“原来小姐说的是那张字，玲珑姐姐早上确实拿出去晾晒了，玉兰下午就已经收回来了，此刻正好好地放在书桌上呢。”
玉兰一听就笑了，赶紧回答着。
玲珑正好端着调好的水进来，显然已经在外面听到了纪婉心的话，故意绷着一张脸，将盆重重地放在纪婉心面前的架子上，直着嗓子叫道。
“不过是动作略慢了些，就背着人议论我的不是，这倒也罢了，还怀疑我不把你交代的事情放心上，多亏是玉兰心细替我把字收回来了，不然又要怨我只知道拿出去晾不知道收回来了，真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既是如此，这洗脸的活儿，就让玉兰伺候吧，免得我粗手粗脚又办错了事儿！”
“你瞧瞧，多大的脾气！”
纪婉心被玲珑这通话怼的太阳穴怦怦乱跳，她一个做主子的被丫鬟当面顶嘴，脸上自然挂不住，当下就冷笑一声。
“不过是略略说你两句，你就冒火，好一个横眉冷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丫鬟你才是主子！你既然不想被别人指出错处，就别丢三落四的让人抓了把柄，今儿多亏是玉兰把字画收回来，不然那字返了潮，你要怎么赔？”
“我，我……”
玲珑气的浑身发抖，话竟然说不出来了，咬着嘴唇四下看了看，突然转身跑向了书桌，把那砚台下压着的纸抽了出来，径直摔在了纪婉心怀里。
“你且看看，这字有哪里返潮了，要是坏了一点，我把这条命都赔给你就是！”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命就是我给的！你拿我的东西赔给我？好会算账！”
纪婉心才刚把手放进盆里，略略沾了一些水，闻言立刻寒了脸，不客气地指着玲珑的鼻尖骂道。
“我这字是给老太太做寿礼用的，好不容易才写了这么点，你要是真的弄坏了，我看你拿什么赔！”
说完劈手夺过了那张字，随即展开细细地检查。
玲珑红了脸也红了眼，现在原地死死咬着嘴唇，眼眶里的泪珠儿转了又转，终究没有落下来。
一边的玉兰自打纪婉心开始发火就站起了身，原本只是看着二人争执却不发一言，但是自从玲珑发急把那副字拿了过来，她眉心微微一动，生出了一些意外和担忧。
眼看着纪婉心湿着手就抓过了那副字，她再也忍不住了，将手中的毛巾递了过去，细声叫道。
“大小姐，这字好容易晾干了的，您擦了手再看吧，万一手上的水落在了上面，玲珑姐姐今晚怕是要坐在火盆边慢慢烘了。”
“就是要让她在火盆边烘干！治治她这个臭脾气！”
不料，纪婉心却一把推开了玉兰的手，直接用湿了的手展开了纸张。
手指上的水珠茵进了纸面，印出了一点两点的湿面。
一边站着的，原本怒气冲冲的玲珑却突然讶异地叫出声来。
“咦，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还不清楚？这就是你晾晒过的东西？你是放在哪里晾的，竟然给我染上了这样乱七八糟的颜色！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纪婉心也发现了不对劲，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纸朝着玲珑砸了过去。
在那被她指尖水珠阴湿的位置，竟然泛出了点点红色的痕迹。
玲珑又惊又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像是吓傻了，并没有接住纪婉心扔过来的东西。
那纸便轻飘飘地落了下去，一角浸在了那盆水里，有更多的红色出现在纸面上。
一边的玉兰一瞬间白了脸，手指捏紧了松软的毛巾，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红色的痕迹，一脸的难以置信。
纸张上的红色痕迹越来越明显了。
纪婉心一看，脾气越发火爆了。
“玲珑！你刚才的话怎么说的？若是这字出了问题，你要拿什么来赔我？”
“我，我明明就放在院子的石凳上晾的，还用两本书放在垫着的，今天一直都是大太阳，怎么会染上这些痕迹……”
玲珑仿佛被吓坏了，嘴唇哆嗦着解释，慌忙去捞那张变红的纸。
然而，在捞起纸的一瞬间，她皱起了眉头，颇为诧异地看着上面的痕迹。
“这怎么是字呢？小姐，你快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这个字好像是念死……”
“你倒好意思来问我这是什么字？你自己怎么染上去的怎么可能不清楚？”
纪婉心冷哼一声，呼啦一声扯过了那张纸，目光冷冷地扫上去，而后却愣住了。
那张纸上面，红色的痕迹果然是几个字，最为清晰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死字……
她皱起眉头，调转了纸张的位置，只见在这个字的旁边，是一个更小一点的字，字体是小一些，可是那字仍旧是死字。
玉兰的脸色从苍白变成了铁青，她慌忙垂下眼睛，掩饰着心中的恐慌，装作去收拾东西，端着水盆就向外走去。
然而，身后响起了玲珑疑惑的轻叫。
“今儿早上我把东西放在院里就跟着小姐出去了，玉兰，今儿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家里到底还来了什么人，是不是有谁碰了这幅字？”
“没，没有！”
玉兰精神紧张，声音又响又亮，几乎脱口而出，但是她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放柔了语气。
“玲珑姐姐，今儿你走以后，就没有人碰那张纸了，我看太阳下去了，怕纸受潮，收回来就一直放在书桌上，再也没有碰过的。”
“是吗？”
玲珑仿佛真的信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里咕哝着。
“那是谁写的这些字，好端端的，为什么写这种不吉利的字？”
“或许……”
玉兰咬了咬嘴唇，心中突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她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或许是玲珑姐姐自己不小心，写错了字在上面，自己却忘了呀……”
“你倒是很会为自己开脱呀，恐怕这字是你故意写在上面的吧，玉兰。”
原本暴跳如雷的纪婉心却突然冷笑一声，目光如剑，深深地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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