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绑架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眼前这老头儿竟然来头这么大，前两天还在公园打太极溜达，现在却是高屋建瓴端坐其中。要不说人生处处是惊喜呢？
我和啊破坐在清虚子对面沙发上，一人捂着一杯热茶，小家伙们则趴在我旁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包藏宇内的办公室。
我开门见山道：“前辈，咱习武之人不讲究虚头巴脑，我就直说了哈。我俩呢，想开个杂货店讨生活，想找您谈谈是不是能帮个忙，行个方便。”
清虚子抿了口茶道：“这事儿啊，不难。可老夫我凭什么帮你呢？要知道我公司合作的可都是人人乐这样的连锁大超市，你一个杂货店的利润微乎其微，不划算啊。”
我顿时愣了，老头儿说的在理，这点蝇头小利估计还不够他发俩工钱的，更何况我们又非亲非故的，充其量也就是一面之缘。
这时啊破笑道：“前辈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有啥要求你直说。”
清虚子淡淡一笑，“把我打趴下，这事儿就成了。”
我当时就愣了，这老头别是有受虐妄想症吧……
啊破眼睛一亮接过话茬，“好！前辈果真是武道中人！前日你我酣战许久未分胜负，不如就趁此时……”
话没说完，老头儿已经扔下紫砂壶，站起来晃肩膀了。“还废什么话啊，赶紧的吧！”
我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少说没两句又跳入场中对峙，不由持续发愣，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们不是来谈合作的吗？不是来做生意的吗？我才说了一句话两人又干起来了，抢戏也不是这么个抢法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我辈中人’？
屁墩儿靠在我腿上，抬头看着我纳闷问道：“这俩是不脑子有病？”
八卦地板上，两人你来我往一招一式递着，冷丁暴喝一声横出奇招，打的精彩至极十分好看，但对于我这个门外汉来说，也就只是好看而已。
就在这时，沙发上一部板砖大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清虚子皱着眉头本不欲理会，谁知那铃声响了歇歇了响叫个不停，两人这才分开停了手。
老头儿没好气地接起电话：“谁啊！”可说没两句他的脸色就陡然大变，本来因为切磋而潮红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最后清虚子怒吼一声“老夫给！但要是我孙女掉了半根汗毛，你们都得死！”
我和啊破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发生什么事了？”
清虚子强压着怒火，先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叫了秘书，这才道：“今天就先到这吧，你们先回去。”
我和啊破对望一眼，说道：“是不是有什么意外？或许我们能帮上点什么？”
清虚子脸一阵青一阵白，犹豫了一会才道：“也罢，我的孙女被绑架了，绑匪要一个亿。”
我俩瞠目结舌，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时，我的手机也一阵抽风狂震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韩青箐，我连忙小跑到角落里接起来小声道：“喂？青箐吗？”
电话那头果然响起清甜的声音，只是听起来焦急万分。
“啊是，不好意思…请问你有空吗？我需要帮助。”
“什么事你说。”
“我室友被绑架了，还有小皮皮。”
听到这话我双眼瞪得溜圆，瞥了眼焦躁不安的清虚子，又急忙低声问电话：“怎么回事？说仔细些。”
“我和室友刚才出来溜皮皮，走到南苑小街时渴了，我就进去便利店买水，室友带着皮皮在旁边树下便便…呃，是皮皮便便…没想到这时候有个面包车突然停下，冲出来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把室友和皮皮拽上车跑了…怎么办？我们得赶紧报警吧！”
我连忙制止：“别急别急，先了解清楚状况。你室友是不是姓李？”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顾不上回答，急忙转头问清虚子：“前辈，你孙女是不是养了只小博美叫皮皮？她姓李吧？”
清虚子烦躁之际瞪了我一眼，莫名其妙道：“我孙女不姓李姓什么？对啊，我前天不还带着皮皮去公园遛弯碰到你们了嘛。”
我想了想，对着电话道：“你先别急，我们去前海大道上的金拱门那里集合，见面再说，先这样了，你路上小心点，到了告诉我，拜拜。”
“好，拜拜。”
这时清虚子的秘书刚好进来，不同于常人认知中的大老板‘贴身’秘书，那是一个西装革履板板正正的清秀后生。清虚子招手喊过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要急匆匆出门，我连忙拦住他把情况说了遍。
老头儿皱着眉头想了会儿，转头跟秘书吩咐：“你自己去办，要快，随时保持联系等我消息。”
秘书应了声‘是’便夺门跑出，动作干净利落。
清虚子冲我和啊破一招手走向另一部电梯，“边走边说，你们会开车吧？”
啊破举手：“专业老司机在此。”
于是我们仨下到停车场冲进清虚子的宝马座驾，啊破驾着车一溜烟奔向约好的金拱门。那地方四通八达，基本进出市区都要路过那里，而且我们和韩青箐离那儿的距离差不多。
等到了地儿，还没下车我就看见韩青箐正焦急地在门口徘徊，时不时驻足张望。啊破把车停好，我推开车门招手：“青箐，这儿。”
小姑娘急匆匆跑了过来，给我投来一个歉意和感激的眼神后，转头看到清虚子不由楞了一下，随即面有戚戚道：“李爷爷…对不起，我把无忧和皮皮弄丢了…”
好在清虚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摆了摆手道：“这事不怪你，那伙人估计盯无忧很久了，早晚会下手。我还要谢谢你那时候能在旁边，这样起码我能得到更多信息。你还记得车牌号和那两个人的外貌特征吗？”难为老头儿这时候还能强压着焦躁去理智地分析细节。
韩青箐急忙点头道：“车牌我只记得后面两位数是48，不过那两个人的外形很突出，一个又高又胖，还有一个又矮又瘦，都穿着黑色运动服戴着口罩。”
这时我怀里的屁墩儿拽了拽我，我贴耳过去，小东西低声道：“问问有没有李无忧的东西，我让弟兄们帮忙找找。”说着它还用小爪子往路边指了指，那里站着一只颇为眼熟的柯基，好像上次群殴大光头时就有它，我还给它加过油来着。
咦对呀！要是再次发动狗大军，找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就不信清虚子能抠几箱火腿肠。想到这我抬头问道：“你们有没有无忧的东西，屁墩儿能帮上大忙！”
清虚子一愣，没反应过来我想干嘛，倒是韩青箐知道底细，连忙从包里翻出一支防晒霜，“这是无忧的，她今天恰好没带包就放我这了，你看这个行吗？”
屁墩儿点点头把防晒霜咬在嘴里，扑棱一下跳到地上，“嗷儿”一声便将路边的小柯基喊了过来，那小柯基显然早就认出我们了，只是看着人多不敢靠近，这时被屁墩儿一召唤立马撒开小短腿颠儿颠儿的就跑了过来。等来到近前和屁墩儿汪了两声后又撒开小短腿一溜烟儿似的跑远了。
在场的人除了我早有经验，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我也懒得解释。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们纳闷完，只见那小柯基又风一般地跑了回来，紧接着一大二小三只哈士奇迈着步子从旁边巷子里慢悠悠转出。屁墩儿上前两步，和老哈再次开启了讨价还价模式，期间老哈友好且信任地瞅了我几眼，最后终于点点头，叼起防晒霜领着俩小哈和小柯基扬长而去。
清虚子这会儿终于反应回来，气急败坏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狗玩？！”
我高深一笑，道：“那可是鹏城野狗之王，请它们帮忙找，你就放心吧。”我又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狩猎大光头围殴行动，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清虚子还是不太相信，“这狗听得懂？别耽误事了啊。”
“可别小看它们！”我想起了老哈运筹帷幄趁机要价的嘴脸，“有些狗，精似人呐。”
啊破横插一句：“建国后不准成精啊！”
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连忙给清虚子说道：“对了，到时候得给它们几箱火腿作酬劳，你可不能抠门啊！”
清虚子：“……”
老头儿看来还是颇有疑虑，但此时不是瞎猜忌的时候，他也没再纠结下去。这时刚好秘书给他打来电话，说是赎金车子一干物事都已准备好了。
清虚子沉吟片刻，又给秘书吩咐了几句，随后挂了电话向我们说道：“老夫带着东西继续和那伙人正面接触，你们就暗地里寻找线索，随时保持联系，万万不可蛮干。”
得，老头儿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手下。不过也难怪，这种紧急时刻要把宝都押在一群素不相识的狗上，换我我也不干……